“洛天神” 的臉色一變,旋即一抹詭笑便是浮現,他的臉上迅速佈滿着黑紋,身上也是纏繞着一圈圈的黑氣,岑瘋子能感覺到,那黑氣與這世界格格不入,一直被仙域的靈氣排斥,卻只能壓制一些而無法消除。
“洛天神”的手在椅子摩擦,紫黑色的眼眸看着岑瘋子,笑問道:“小傢伙,你是如何得知本尊不是洛天神?”
“很簡單,你剛纔說,你會將洛神劍交於我,但其實,洛神劍早就被人從這裡拿走了,早已不在此處,而洛天神身爲洛神劍的擁有者,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擁有的洛神劍不在了,以他的身份名望,也不需誆騙後人吧?”
岑瘋子“噗嗤” 一笑,一邊說話,一邊退到了身後那個大怪物旁邊,退出了大殿。
“哦?難不成,你也是洛神劍的擁有者?” “洛天神”的眼眸深處有些陰冷,他也發現了岑瘋子在後退,卻沒有出手,他也不笨,岑瘋子敢這樣說,也不可能亂編吧?
況且,洛神劍的確是不在這裡,而且他還是親自看到洛神劍被拿出去的。
“嗯。”
岑瘋子點頭,並沒有反駁,“洛天神”吐出一口黑氣,有些惋惜道:“可惜啊,還是本座棋差一招,本以爲可以誆騙到你,若是將你的血肉吞食,那本座,倒是可以衝破封印了。不過小子,就憑一把洛神劍,單憑這一點,你便說我是假的,這會不會太過武斷?你就不怕,我是真的,這一切只是爲了考驗你?不給你洛天宗的傳承?”
“是這裡的破綻太多了,你的身份,不得不懷疑啊!”
岑瘋子娓娓道來:“其一,這裡有些骨骸並非上古時期留下來,他們的屍骸比旁邊的要清晰新鮮,年代不會久遠,而應該是那些來找傳承之人被殺害後留下的,而且從他們死去之後的反應便可看出來,他們死前都是想跑出大殿,或者說,他們想跑向這怪物,你認爲,他們會跑向一個危險之地嗎?其二,便是你身上透出的的怨念太強,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而這魔王的眼眸卻是充滿着歉意和愧疚,你見過,殺了敵人,還滿眼愧疚的嗎?其三,我來這裡並非爲了傳承,而是爲了……”
說到這裡,岑瘋子的話語頓了頓,手中的黑鐮一橫,他的聲音也變得冰冷起來:“斬殺你!”
“斬殺我?噗嗤!哼哈哈哈哈!”
“洛天神”先是一愣,接着便是極爲諷刺的笑了起來,笑聲震動大殿,令大殿都是搖晃了起來。
笑了好一會兒後,“洛天神”才勉強止住了笑,眼神鄙夷的看着岑瘋子,身上黑色的氣噴薄而出,大殿瞬間龜裂,黑色所到之處都像是被黑色的火焰燃燒了一般,大殿似乎是受不了這股威壓一樣,發出痛苦的哼叫。
他笑道:“就憑你嗎?區區一個半步虛空境的弱小武者而已,雖然你的身體不止爲何達到了極爲強悍的地步,甚至比我的魔將都不遑多讓,但也就對你們這些小輩而言厲害些罷了,但對本座來說,在本座面前,你依舊脆弱不堪!乖乖獻降,本座吞噬你的血肉復生之後,可以考慮把你復生城魔將,讓你萬栽不死!”
“少在我面前裝腔作勢了。”
岑瘋子看着威勢驟增的“洛天神”,他卻沒有半絲的緊張,一臉平淡的看着那黑色的氣就要鋪天蓋地的撲向自己,他不躲也不閃,就這麼站在那。
看到此情此景,“洛天神”的眼神不禁有些森然。
那黑氣眼看就要碰到岑瘋子了,但在出大殿的一瞬間,卻是化成了虛無,一道道透明的鐵鏈也是在此刻顯現,它們不計其數,從虛空探出,都是捆向了那座位上的“洛天神”,令他動彈不得。
不過在接近“洛天神”附近的鐵鏈都已被掙裂了,只有幾條完好的鐵鏈在苦苦支撐着。
“你要是能出來,也不至於說那麼廢話讓我進去,也不用裝腔作勢,直接把我滅了不就行了?”
砰!
岑瘋子突然一拳砸在了那“怪物”的身上,那道已經塵封不知多少歲月的肉身在此刻轟然倒塌,化作了一層層的灰燼。
縱使再強的肉身,沒了意識和神魂,在歲月侵蝕下,也不過是一碰就碎。
肉身之下,一道十分虛弱,但依舊身板筆挺的神魂出現在了岑瘋子的身後,他身着一身的古袍布衣,雙眸溫潤有神,沒有像其他武者那般眼中有精光。
他臉上帶這些苦澀的笑容,感嘆道:“沒想到我還是要依靠後輩之人相助才能將這縷神魂喚醒,的確算是我算錯了一步啊!”
“嗯,是挺沒用的。”
岑瘋子直接毫不留情的嗆了他一句,洛天神乾咳了幾下,被後輩嗆了一句,他也是老臉有些泛紅的說道:“這也沒辦法啊,老夫已是盡力了,這魔王實力在我之上,他的黑氣又可以泯滅老夫的法力,老夫着實是吃了大虧,唯有依靠洛神劍和洛天宗之脈才能勉強將他鎮壓了。”
“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恐怕洛天宗之脈也要消耗殆盡了,要困不住那魔王了。”岑瘋子看着被魔王拽的搖搖欲墜的鐵鏈,說道。
“唉,是啊。”
洛天神忍不住嘆氣一聲,不過有些慶幸:“還好有你來了,不然再過個三年五載,或者再被他吞噬血肉,恐怕就要被這魔頭掙脫了,到時候,又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啊!”
岑瘋子偏頭問道:“怎麼辦?”
“只能再次鎮壓了。”洛天神凝視對面的魔王,道,“他的實力在逐漸恢復,我這道神魂對付不了他,唯有和小友你一起,再次調動沉睡在下面的洛天宗之脈二次鎮壓他,只要再鎮壓他百年,這魔頭也該煙消雲散了。”
“怎麼做?”岑瘋子言簡意明。
洛天神的手一招,一個古樸令牌便是出在他的手中,令牌上面的紋路已然看不清,只能隱隱約約的看見一個“洛”字,洛天神說道:“這是我洛天宗的宗主牌,只要你能將它按在陣中心,那便可以再次調動沉睡的洛天宗之脈,再次封印這魔王!”
“那陣中心在哪?”岑瘋子突然皺起了眉頭,爲毛自己會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洛天神也是陷入了沉默,而後將手指指向了令岑瘋子頭皮發麻的地方:“那陣中心,便是在那座椅的頂上……”
座椅的頂上……
岑瘋子的頭皮發麻,眼皮直跳,那不是那魔王的頭頂嗎?
“某某某!”
那魔王看着他們二人,詭笑道:“洛天神,你這老頭傻了嗎?這小子實力不過半步虛空境,就算他的肉身力量很強橫,但在本王面前也不過不堪一擊,你這是來讓他送死嗎?”
“無妨!我啓動這大陣鎮壓這魔頭,小友你看準機會再次進入陣中,將宗牌放在那座位上的空缺,我用這洛天宗之脈來護你!”
洛天神沉喝一聲,一手一結印,眨眼間便是有着不計其數的繁複得讓人眼花繚亂的印記便是出現,大殿開始顫抖起來,虛空中,那原本寂靜的鐵鏈也再次活躍了起來,不斷蠕動着,緩慢,而有力。
那斷掉的鐵鏈也是在恢復,一齊撲向座位上發魔王,試圖再次鎮壓。
“想要憑藉着這殘餘的洛天大陣之力來鎮壓我一時嗎……”
看着那運作起來的大陣,那魔王眼色怨恨,當初若不是大意中了洛天神的套,又怎會變成今日這幅模樣?又怎會被鎮壓這麼久?
可他,又怎會如了洛天神的願?
沒見那魔王像洛天神那樣繁複的結印,只見他用能僅能動用的手指一彈,那魔氣就磅礴而出,凝實的宛如水滴一般,大殿裡面的石柱都是在不斷的被這魔氣侵蝕,連地面都是被侵蝕得坑坑窪窪,甚至都是陷進去丈許深,若非有洛天大陣,或許這大殿早被侵蝕完了!
“去!”
洛天神調動剩餘不多的靈氣包裹着岑瘋子,暗中傳音給他道:“小友,我這法力只能保你半刻,半刻時間內你必須做到把宗牌放好,不然啓動不了洛天宗之脈,那魔王必定出來,不僅你不能保全,恐怕和你來的人也是不能倖免!”
洛天神也不是傻子,他也看得出岑瘋子是個性格極爲不穩定之人,他這縷神魂雖然沉睡,但依舊可以看到洛天宗的情況,自然也是看到了岑瘋子和九玄宮等人。
爲此,他還開出了一個極爲誘人的條件:“只要你封印了這魔頭,爲洛天宗報仇,我便將你體內的洛神劍修復,如何?”
把洛神劍修復……
岑瘋子的心神微動,這洛天神是洛神劍的掌控者之一,是自洛神之後的掌控者,洛神劍的確是從他這裡流出,既然他說可以幫他修復洛神劍,那他應該不會誆自己纔是。
自從亂神淵那一躍後,洛神劍爲了護他,就連洛神劍的劍靈都是險些泯滅,一直沉睡到現在都未曾甦醒,他找遍九州都沒辦法將洛神劍修復,要是靠它自己修復,唯恐都要千百年才行。
現在洛天神倒是給了他希望,雖然面前這個對手也不是目前的自己可以抗衡的,但無論行與不行,他都要試試!
岑瘋子點了點頭:“我可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