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有點兒訝異的眼神,她眨着眼睛對我說,“我是大騷貨,所以不在此列!”
對於白茉這樣的自嘲方式,我也只能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喝了一大口二鍋頭。
等到白茉一口氣喝完了那一瓶二兩裝的二鍋頭之後,我看到白茉的眼角,多了幾滴晶亮透明的東西,那是她的眼淚。
我正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時候,白茉又指着我的那瓶二鍋頭說,“你是不是男人啊?沒聽到剛纔我說了不喝跌份酒麼?”
看看白茉眼角不斷涌出的淚水,我拿起了酒瓶,一口氣喝完了那二兩酒,嗆得我差點兒也颶出了眼淚來。
白茉擡手使勁兒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聲音略微有點兒哽咽地說,“好,這纔像個男人!”
我無言地看着白茉,不知道她究竟怎麼了。看着白茉的淚水又涌出了點兒,我伸手從說上拿了點兒紙巾,遞給白茉,並且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
白茉擦了擦淚水,強笑着對我說,“呵呵,是不是沒想到我會這樣?都是酒嗆得,我沒事兒!”她轉頭衝着老闆大叫,“老闆,再來兩瓶酒!”
老闆遠遠的答應了一聲,“好的,馬上就來!”
看到我仍然有點兒關心地看着她,白茉又笑了,這次,她的笑容多少恢復了點兒她原有的嫵媚。,‘行了,都說了我沒事,不過,能夠讓你帶着點兒關心地看着我,我也算是知足了。石磊,你說,我們算是朋友麼?”
我很認真的點點頭,一絲猶豫都沒有,“算!”
“你不怕別人說我們之間不清不楚?我名聲可不太好。別影響了你跟王茜的關係。”
我搖搖頭,“不怕,王茜會明白的。”
“那我們是好朋友麼?”
我又點了點頭,“是,很好的朋友!”
“有多好?”
“以後你有任何的不開心,都可以來找我,只要別讓我……”我做了個撅嘴的表情。
白茉一下子笑了,笑着使勁兒在我肩膀上捶了一拳。“我發現你有時候也挺壞的!”
基本上她的憂傷情緒已經消失了,我也笑了起來,“呵呵,能夠哄得你這樣的美人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白茉不笑了,很認真的對我說,“石磊,我希望你剛纔說的話不是爲了安慰我,也不是爲了讓我心甘情願的去幫飛飛得到那個名分,而是發自你內心的話。說真話。看起來我身邊男男女女不少。但是,沒有一個把我真當朋友的,我也從未有一個真正地朋友。”
我也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我真的把你當朋友!”
白茉又笑了起來,指了指桌上的菜,“來,吃菜!”
我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裡,卻冷不防被這菜給辣暈了。果然如同白茉剛纔所言,真的非常辣,一瞬間,我的眼淚直接就颶了出來,橫飛在風中。
白茉拍着桌子大笑。“哈哈哈哈,我就說了很辣吧?哈哈哈哈!”
我趕忙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我操,還真他媽的辣!”
白茉一下子愣住了,她上下打量着我,“原來你也會說髒話的!”
我訕笑着說,“情不自禁,情不自禁。通常情況下,有這樣的情緒表達,我多半會用氧化鈣來表示!”
白茉顯然沒能明白氧化鈣的意思,於是我又向她解釋了一遍,剛說完,白茉又笑地前仰後合,指着我,手指虛點着,卻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最終,她笑夠了之後,才終於開了口,“你這是怎麼琢磨出來的?太形象了,氧化鈣!太形象了!那小尾巴……”
我不禁莞爾,也對着白茉笑了起來。
白茉突然湊到我的耳邊,“不過,很不幸地告訴你,你成功的把本小姐的性慾調動起來了!”
我一愣,白茉又哈哈大笑起來。看到她笑得如此失態的樣子,我知道,我他媽的又上了鬼子的當了……
這頓飯大概是我這輩子吃過最恐怖的一頓飯,整個兒汗流浹背揮汗如雨,不是因爲天氣太熱的緣故,而是因爲辣的實在讓人有些受不了。不單如此,我和白茉吃完之後,坐在馬路邊的路牙子上,伸着舌頭大口大口地喘着,把整條的舌頭都曝露在空氣裡,使其儘快的將那些辣椒帶來的痛感消散開去。
“知道這兒的菜爲什麼這麼辣麼?”白茉突然問我。
我搖搖頭,茫然地說,“不知道……就辣椒擱的多唄……”
白茉神秘的一笑,看了看攤子上,已經沒什麼需要忙活的了,便向老闆招了招手,“老闆,你能來一下麼?”
老闆笑意盎然地就走了過來,“白小姐,什麼事兒?”
“他想問問你這兒的菜爲什麼這麼辣!”白茉指指我,我也翹首以盼,想知道有什麼特別的答案。
老闆的臉又黑又紅,油光閃閃,笑了笑說,“我爺爺是四川人,奶奶是湖南人,外公是江西人,外婆是湖北人……”
我恍然大悟,拼命點着頭,“嗯嗯,好一個四省聯軍,四川不怕辣,湖南辣不怕,江西怕不辣,湖北不辣怕……我今兒算是徹底上了鬼子的當了!”
老闆和白茉聽完之後,互相對看了一眼,隨即一起大笑起來。
“行了,接下來白大小姐還有什麼吩咐?”等到老闆樂陶陶的回到攤子上去之後,我問白茉。
白茉也不回答我的問題,反倒問我,“你就不需要跟你們家未婚妻請個假?”
我掏出手機看看,上邊沒有任何關於王茜的消息,想了想,“我還是打個電話問問吧。”說着,我展開手機調電話簿。
白茉嗤笑一聲,“呵呵,果然是甜蜜且幸福着,熱戀中的人果然都一個德行!”
我也不去理會,等到電話通了之後。就跟王茜說,“王茜,你吃了沒?”
“吃過了,到了六點多你都沒來電話,我估計你可能事兒還沒完,就沒等你了。”
“嗯,我這邊估計還得有會兒,晚些完事兒了再跟你聯繫吧。”
王茜答應了一聲。“那好,晚上我等你。你到底找白大少什麼事兒?”
“回去跟你說吧,這邊他們還等着我呢。”
掛上電話之後,白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歪着腦袋,也不清楚是怎麼了,這個樣子突然就讓我覺得白茉原來也有顯得可愛點兒的時候。而多數情況下的她卻是一如既往的性感……
我點點頭,“打完了……”
白茉微微一笑,伸手挽住我的胳膊,又從那轉瞬即逝的可愛中離開。重新回到一衣帶水地嫵媚之中。
“那就走吧。帶你去個能讓你瘋一下的地方……”她說。
我有點兒遲疑,我很擔心這個能讓人瘋一下的地方又會跟上次我去的地方一樣。大概是因爲我的腳步微微有些彳亍,讓白茉一下子就看出我在想什麼。
因此她踮着腳。笑了笑對我說,“放心吧,這是個比較正常的地方,不會再帶你去那種場合了。說起來,我自己都好久沒跟她們聯繫了。”
我這才放下心來,緩緩的走向了車子。
繼續在白茉的指揮下,車子開上了通往中山公園方向的路。到了中山公園,白茉指揮着我繼續前行,一直將車子開到了曹家渡。
這附近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舊式建築,倒不是那種有着明顯風格的。
只是房屋相當的陳舊而已。
我正奇怪着白茉怎麼會想起來帶我到這麼一個地方來,白茉卻手往前一指,讓我停車了。
將車靠在路邊,下車之後,白茉拉着我往一條黢黑的小巷子裡走去。這巷子的確是小,小到連車子都開不進來,必須步行。
巷子裡的路段並不是統一寬度的,有些房子突出一些,路面就窄。有些房子進去一點兒,路面就稍寬。正是由於這樣的犬牙交錯,導致這條巷子裡出現了許許多多影影綽綽的部分。而在那些陰暗地小角落,我很敏感地看到了一些人影,他們相互擁抱,互相糾纏,走得近了,還能聽到顯而易見的接吻的聲音。
白茉大概能從我手指變得稍稍僵硬感到一些什麼,她輕聲地在我耳邊說,“這裡頭有個很好玩的PUB,這些小孩子基本都是奔着那兒去的。”
我還是有些奇怪,“他們幹嘛不進去?”
“這兒的老闆有點兒怪怪的,每晚只放進去三十個男人和三十個女人,其餘來的晚的,就只能在門口等着裡邊有人出來才能進去了。”
“那這門口還有這麼些人,我們怎麼進得去?”
白茉嘿嘿一笑,“別人進不去不代表本小姐也進不去,那老闆要是看到我來了,且得高興一陣兒呢。”
我想想也是,便點點頭,跟着白茉繼續往前走。
走了不多遠,白茉拉着我停了下來,走到一個像是空地的地方,卻又稍稍的突出來一點兒,大概就相當於給地面上蓋了個蓋子的範圍。
繞過一堵殘牆,我看到地面顯然是往下的坡度了,一擡眼,就看到前邊有一扇低矮的小木門,大概還沒人高的樣子。
白茉拉着我就衝着那扇門走去,伸手敲了敲門,裡邊傳出一個不耐煩的聲音,“人滿了,等着吧!”居然不是上海話,而是一口顯而易見的北京話。
“我也要等啊?”白茉軟綿綿地說了一句。
裡邊立刻傳出兩聲鐵栓的聲音,木門上打開了一個小小的洞口。原來這木門上還有個小窗戶,剛纔烏漆嘛黑的,我倒是沒注意到。
裡邊是一張圓圓的胖臉,一看到是白茉,立刻換上了一副笑容,“原來是白大小姐,失敬失敬!”接着又是兩聲木頭吱吱嘎嘎的聲音,門開了。
白茉拉着我就往裡走,邊走邊跟那張胖臉打招呼,“嘿,現在越來越大牌了,居然連看都不看直接叫人等着。”
胖臉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但是臉上一直對着油膩膩的笑容,“你白大小姐少說也有大半年沒出現了。我哪兒想得到會是您啊……得,是我的錯,一會兒甭管什麼,我照送當給您賠罪了!”
白茉笑着指了指我,“不要你送,今兒找了個冤大頭,我跟你說,照着雙倍的價格收。收少了我跟你急啊!”
胖臉自然也知道她是在開玩笑,跟我簡單一握手,算是打過招呼了。
我們站的地方是一條狹長的甬道,一階階的樓梯告訴我這就是打算往地下走。但是這一路幾乎都是隻有一米七不到的樣子,女的還好點兒,男的幾乎全都得低着頭走了。
我低着腦袋,生怕給撞了頭,很快走過了這段大概也就十米長的臺階,又是一扇門,包着厚重的人造革。將裡邊的喧囂跟外邊隔的密不透風。推開門後。一股熱浪席捲而來,嗡的一下,我腦子就像是炸開了似的。大概也就是跟普通的PUB裡的音樂類似,再看看裡邊,紅男綠女們搖頭晃腦,都站在那不大的空間裡左右搖擺。
“這就是你說的瘋狂的地方?”我邊往裡走便對白茉說,“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
“瘋狂不見得非要特別,特別的也不一定就瘋狂了,現在剛剛開始,一會兒你就明白。”
看着白茉滿不在乎的樣子,我估摸着這裡頭會有點兒節目,反正一個這樣的地方。能吸引那麼多人,總是會有點兒它的殺手鐗的,否則出來玩兒的也都不是傻子,誰也不會到一個沒什麼好玩的地方湊趣。
不過,這看來看去地,既然是三十男三十女,想必也就是跟男女之間的勾當差不多的東西,新鮮不到哪兒去。充其量也就是個速配的手法稍稍有點兒新鮮的,可是。又有點兒奇怪的是,既然這裡頭已經是三十個男的三十個女的了,那麼外邊的那些人在那兒等着就沒什麼意義了,等節目完了,這個夜晚也就該到了精液和胸脯混合的時間了。
於是我開始有了點兒好奇,這究竟會是個什麼樣子地所謂瘋狂。
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如果
真的是速配類的遊戲節目,那麼倒是可以解釋我和白茉進來的時候,那張胖臉看我的時候那奇怪的眼神。可是,外邊那些躲在暗處接吻的男女怎麼解釋?既然是出來玩速配的,當然都會是單獨來的,哪兒還有成雙成對來玩兒地?打算給自己戴綠帽子把身邊的女友男友讓給別人去配麼?
正覺得不對,我心裡突然閃出了一個讓我惡寒的念頭——不會是玩羣P吧?
但是這個念頭在我心裡大概也就閃念了不到一秒鐘,如果
是這樣,那麼白茉還不如直接帶我去上次的地方呢,至少質量有保證,這裡公開營業,難免良莠不齊,況且三十男三十女的羣P,這場面也太壯觀了。加上之前白茉向我保證過,顯然又不是了。
那麼,究竟是什麼呢?
我帶着疑問,問了問身邊已經開始跟着音樂搖頭晃腦的白茉,白茉趴在我的肩膀上,把嘴貼在我的耳朵邊上,大聲地說,“彆着急,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你會喜歡的,不是那種很亂的東西……”
她這麼一說,我也沒辦法繼續追問下去了。於是我開始站在吧檯邊上觀察場子裡的男男女女,想從他們的行爲舉止上做出一些判斷。
看了一會兒,雖然這幫人跟一般的PUB男女看起來沒什麼分別,基本上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不過倒是看不到那些十五六歲的孩子,而且從舉止上來看,跟那些整天泡在PUB裡的聲色犬馬們還是有點兒區別的。區別在於,音樂一樣,酒水一樣,但是這幫人的熱烈程度稍稍差了一些,沒有那些聲色犬馬們那麼肆無忌憚,多多少少讓人覺得這裡的人像是有點兒內斂。
我心頭又閃過一個念頭,“所謂白領一族的ONSParty?”
“這幫人都是小白領?打卡族?”我大聲的問白茉。
白茉笑着回答我,“你倒是精明,這也能讓你看出這兒的人跟普通的PUB有什麼區別。告訴你吧,這裡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來的,每晚的六十個人裡,至少有四十以上都是你說的那種打卡族,偶爾爲了補充新鮮血液,纔會從門外那幫人裡放點兒進來,但是如果
一次下來發現他們不適合,下次就很難再進來了。”
我還是覺得奇怪,“這又是爲什麼?而且這很難控制吧?”
“開始的時候都是朋友帶來的,那些第一次被放進來的人,如果
被這兒的人覺得不適合,就不予理會。若是覺得適合在這個場子玩兒的,會留下聯繫方式的,以後也就成了常客了。
“你的意思是說其實這兒是會員制,只是爲了補充新鮮血液,纔會每晚放點兒不是會員的人進來?”
白茉使勁兒的點着頭,“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這還是沒能說明一會兒這兒會有什麼樣子的遊戲,而且,怎麼就能看出一個人適合不適合在這兒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