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困天牢底層,君莫問無聊之際,常常靈覺外放,感知上到京城,下至天牢十八層的趣事解悶。不過,終究有一個虛擬的世界壁障阻隔,感知無法細微入密,只能觀其大略。
走出天牢,君莫問只覺天高海闊,心情也不禁豁然開朗,將感知力場肆意散播,籠罩整座京城。
京城各大宅院中,很有一些絕頂高手察覺,默然停下手中動作,片刻後繼續各做各事。心中暗歎:“皇后陛下又監察京師高手了。”
似乎這種入微緻密的查探經歷過幾次,衆高手已經見怪不怪,待其怪自敗。
“奇怪!”君莫問略收感知,自言自語道。“黃裳離開就算了,連紫衫和白衣的氣息也消失了。難道,黃裳勢力和朝廷勢力終於決裂啦!”
沉思了幾個呼吸時間,君莫問放下不想。他和紫衫、白衣有些交情,黃裳什麼,應該是敵對。
擡頭望氣,京師天空上,那條金龍,似乎快死了,已經不再翱翔天空,而是盤坐在皇城宮殿上修養。
君莫問望着天空,喃喃自語道:“要死了嗎?”
“不過,這條龍到底是被我刺破逆鱗而死,還是亂世來臨,無力痊癒逆鱗傷勢死去。”
“這有管我何事?”君莫問失笑。又望了眼皇城,情報滯後的君莫問,一甩劍,抗在肩頭,大步離去。君莫問武功到了一個極致,超凡脫俗,自身圓滿,纖塵不染。不過,剛剛從一個離開陋室,怎麼也要找一個豪華房間放鬆放鬆。平衡一下深受簡陋傷害的心境。
“哎呦!”一聲嬌嫩悅耳的女孩叫聲。
“對不起,大哥哥,孔雀看不見,不小心撞到你了。”女孩擡起小腦袋,精緻的小臉,一雙黯淡無光的眸子,彷彿遭遇月食的明月,令人心傷。
君莫問暗暗一嘆。心道:“你撞過來時,我向走邊躲開了一步,你也向左移了一步,然後,你我碰到了。說回來,如果這是巧合,應該是我撞到了你,如果這不是巧合,你小小年紀就想做壞事,看來有教育一下。”
君莫問微微一笑,摸着孔雀的小腦袋,說道:“孔雀小妹妹,我剛纔沒說話,你爲什麼會叫我大哥哥呢?”
“唉!?”
孔雀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低聲道:“是耶?我爲什麼知道大哥哥是大哥哥呢。也許大哥哥是大叔呢。大哥哥,你是大哥哥還是大叔?”
君莫問很是思索了一翻,自己應該還沒超過三十歲,於是自信道:“孔雀小妹妹,我還是大哥哥的年紀。”
“大哥哥!你好。”孔雀有蘿莉音叫道。
君莫問忽然有些激動,輕拍了下孔雀的小腦袋,道:“孔雀,大哥哥撞到你,作爲補償,你想要什麼,大哥哥爲你辦。”
孔雀低下頭,羞澀道:“孔雀好久沒吃東西了。”
“好可憐,現在大哥哥帶你吃東西。”君莫問拉起孔雀。
“說起來,大哥哥也有一年沒吃東西了。”
孔雀小臉淺笑,說道:“孔雀也有三年沒吃東西了。”
不食五穀,吸風飲露,很接近仙人一流了。而君莫問和孔雀,無疑是做到了,這是不是說明,他們已經是半仙啦。
“唉。”一大一小兩個人,同時嘆了一口氣,說道:“食物是什麼味道,忘了嘛!”
……
……
武當山,後山。
山巔一處平臺,一個年輕男子舞劍練功。
忽然,男子身影一震,臉上浮現悲傷之色。有一種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的悲愴。
武當山,張三丰閉關修煉的木屋。
此刻,這件略微精緻的木屋裡面,其主人張三丰身影無蹤,反而是兩位不速之客鳩佔鵲巢。
白衣公子放下白如璧玉的手掌,含笑道:“太極功,以柔克剛,卻又剛柔並濟,果然不俗。當在周伯通的空明拳之上。”
游龍道:“在破碎虛空之前,陰陽剛柔的兩儀太極,只能算後天凡俗之力,不值一提。”
白衣公子搖頭道:“話不能這麼說,太極功已經窮極凡間武道,萬法歸元,張三丰本有一戰之力。只不過,他爲了武當山上的徒子徒孫,卻是未出全力。”
如果張三丰和白衣公子全力一戰,破碎虛空的力量,波及範圍小的話,這一間木屋的無垠虛空也就夠啦,波及範圍大一點,整座武當山可能在都會毀滅消失。
游龍眼皮一斂,不在說張三丰,轉開話題道:“張三丰之後,下一個是誰?”
白衣公子沉吟許久,搖頭道:“絕頂高手感觸天道後,氣息與天道相合,即便是我,也難以尋找。在野的超凡級高手不少,入聖級數也有幾位。有點難辦。”
游龍默默說道:“難辦也得辦,多解決一個變數,最後時刻就越輕鬆。”
白衣公子所爲,正是爲了解決變數。四個座位,那是有定數的。爲了爭這幾個座位,可不會有人退出的。何況能加入爭奪座位的人選,哪一個不是巔峰級數的強者,不是入聖,也已超凡。
白衣公子即便展現出無敵的修爲實力,也只會迎來挑戰,不會有人退出。武道不是科學研究,沒有妥協,只會爭戰。踏足武道巔峰的高手,只會死,不會逃的。
所以,爲了不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他只能在之前排除變數了。這是白衣公子幾人登上東大陸前,已經商議確定的計劃。故而,謝十三才無緣無故對霸刀出手。孔雀纔會以自身優勢和孔雀翎暗殺強者。
便是酒鬼少年,聽到黃裳不知道小李飛刀,於是立即施展小李飛刀殺人。未嘗不是爲了減少與排除到時候爭奪座位的對手。
只是,白衣公子沒想到,這個大陸的天才高手真不少。超凡級和入聖級的強者,超過了他所遇的任何一個大陸。清楚變數的路程,略顯曲折了。
……
……
霸刀忽然想找人算一下命,最近是黴運當頭,還是福星高照?
平時一個都碰不到巔峰絕頂高手,近日接二連三遇到。
“哈,仙友,有興趣喝一杯嗎?”酒樓中的說話男子,一身錦衣華服,鑲着金邊銀絲,不過這位兄臺卻是穿什麼不像什麼,穿着黃袍不像太子。穿着華服,卻已然是乞丐作風。吃完一個雞腿,一擦手,擦的就是身上的華服美衣。
霸刀走進酒樓,來到華服男子桌前,說道;“這身衣服?”
“怎麼樣,漂亮吧,很有氣勢吧!”莫七洋洋得意的說道。一臉快意。
“----你是偷或搶來的吧?”霸刀低聲問道。
“唉,你怎麼知道?”莫七不是故作疑惑姿態,確實是不知道霸刀如何猜出來的。
“果然不是自己的東西,一點都不心疼啊!”霸刀深有感慨地說道。
莫七哈哈一笑,說道:“當然不心疼了,天地之間,只有毀滅纔是真諦。”
霸刀一怔,又凝然道:“世界的真諦,是控制駕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