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大人悠悠長吁了一口氣,道:“宋大人當時懷疑是三娘子與人私通,謀害丈夫,所以就逼問三娘子,可是三娘子堅決不承認,這個案子拖了有一定的時間了,一直不能結案,宋大人無奈之下只能就請我去看看。”
“我去到泰州縣的時候,也曾懷疑過這個三娘子是最大的嫌疑,但後來從張三的左鄰右舍當中調查發現,張三他們夫妻恩愛,相敬如賓,並沒有鬧出什麼矛盾,而這個三娘子更是潔身自好,在村裡是有口皆碑的,根本就不可能與人私通這樣的情況。”
“後來我又我審訊了其他兩個,也仔細推敲過,還去實地考察過,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沒看出他們有什麼問題,所以……想請楊大人你幫忙一下。”
卓大人詳細地道完,悠悠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就看着這個楊二,看看他會有什麼建議。
這個案子也糾結了他好長一段時間,但無論他怎麼做,怎麼詢問他們幾個,也沒看出什麼線索,正在他煩躁之時,剛好張毅回來了。
他眼珠一轉,瞬間就相當楊二,他曾經見過這個楊二是如何識破他叫一個丫鬟吃雞蛋的事情,雖然那是一件很小的案子,但從哪一件案子可以看出,這個楊二是一個觀察力相當細的人,也許,請他過來幫自己判斷一下,興許能找出一些自己沒有注意到的線索。
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就命張毅馬上回去書院,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楊二第二天請到府上來。
楊曉楓當然不知道其中的內幕,他聽了卓大人說完之後,眉頭一直是皺着的,聽這個卓大人這麼說,他們三個都是有嫌疑的,但是三個又好像沒有嫌疑,看來,要破這個案子還真的要花一定的心思。
楊曉楓略略沉思了一下,道:“卓大人,我想問一下,這三個人,現在還在泰州縣嗎?”
卓大人搖搖頭,道:“不,我上次去泰州縣的時候,已經把這三個人押回來了,現在正關押在牢房中。”
楊曉楓微微點點頭,知道這個卓大人也是有一定深意的,他撇了一眼卓大人,正色道:“卓大人,我想親自問他們幾個一些問題,看看能不能從中看出有什麼線索沒有,你看行嗎?”
剛纔這個卓大人雖然已經對這個案子說的很清楚,但楊曉楓還是想親自問一下,看看他們三個的眼神語氣等,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出一些重要的線索。
他想從這個人的神情當中看看能不能找出一個突破口,有些事情只要找到了突破口,很多事情都會迎刃而解。
卓大人微微點點頭,心中暗讚一聲,這個楊二沒有貿貿然就做出判斷,而是親自審問這三個人,這個就是作風嚴謹的表現。
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這個楊二也並不是那麼無恥啊!
卓大人笑了笑,馬上命張毅把這三個帶到大廳上來,讓楊大人親自審問一下。
張毅抱抱拳,領命而去。
看見張毅離開了,楊曉楓才笑着道:“卓大人,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這個案子了結了,說老實話,我自己都沒有信心。”
卓大人悠悠嘆了一聲,道:“只要楊大人盡力就行。”
卓文君剛纔也是有聽他爹描述這起案子的,至少她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楊曉楓心思急轉,要說這個案子的過程也簡單,其中也有幾個很重要的線索。
首先,能夠知道的張三在這一天出門的暫時知道的是,只有他們三個,所以他們三個是有嫌疑的。
第二,這個張三是出去做生意的,他身上一定是帶着錢財出門的,很可能是壞人見財起意。
第三,是這個人的作案時間,從卓大人的描述當中,很容易得出這個作案時間就是天還沒亮到天剛剛亮的時候。
第四,那就是作案地點,那就是張三家到碼頭這裡。
尤其是第三個原因,楊曉楓相信,只要自己找多一些人來調查,一定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當然,以上的四個原因,都只是他的推敲而已,他還是要問問那三個嫌疑人,看看從他們幾個口中能不能得到一些重要的線索。
楊曉楓正思考中,張毅已經和幾個衙役把劉大牛和周生已經三娘子帶了上來。
那三個人一看見卓大人,馬上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口中都是在大聲喊着自己是冤枉的!
卓大人冷冷地撇了他們一眼,冷冷地道:“住口!”
那三個人一聽,馬上住口不語,彷徨地看着卓大人。
卓大人微微點點頭,不冷不熱地指着楊曉楓道:“這個是揚州巡撫楊大人,等下楊大人問你們話,一定如如何彙報,否則,別怪本官不客氣!”
那三個人一聽,齊刷刷地點點頭,怯怯滴看着楊曉楓,看看這個楊大人有何吩咐。
楊曉楓緩緩站了起來,悠悠地掃了他們三個一眼,悠悠道:“現在本官有點事想問問你們,你們一定要如實彙報,一點都不可誤報或者不報,否則的話,就算卓大人想放過你,我這一關也不是這麼好過的。”
楊曉楓這一番話說的陰陽怪氣,但其中卻不乏有着威脅的味道。
卓文君在旁一聽,秀眉微微一蹙,紅潤的小嘴哆嗦了幾下,想說些撒麼,但又忍住了。
卓大人倒是見怪不怪,有些時候,特別是在審案子的時候,這個威嚴是一定要有的。
劉大牛他們三個一聽,都怯怯滴點點頭。
楊曉楓輕輕踱了幾步,對着周生道:“周生,你是什麼時候和張三約好一起去做生意的?”
周生哆嗦着道:“回大人的話,在十天前,我和張三從小是好朋友,我知道他是一個老實人,所以就和他一起外出做生意,合租了劉大牛的船,爲的是省點銀子。”
“那本官想知道,你們出去做生意的這一件事,除了你和張三知道之外,還有誰知道?你有何誰說過嗎?”
如果是和別人說過的話,很可能講者無心,聽者有意,也不排除有人在這一天特意把這個張三綁架了。
周生細細想了想,道:“回大人的話,除了內子和劉大牛,我和張三,其他人應該就不知道了,我們是外出做生意的,也不想別人知道我們帶着這麼多銀子出門,怕歹人見財起意。”
楊曉楓微微點點頭,這個周生還算有點自保意識。
他想了想,道:“那你內子有何別人說過嗎?”
周生搖搖頭,道:“不可能的事,這事她比我還要緊張,老實叮囑我不要和別人說,免得出什麼意外。”
楊曉楓點點頭,轉過頭對三娘子道:“三娘子,張三有和你說過那天出門做生意的事情嗎?”
三娘子低泣幾聲,擦了擦眼淚,道:“回大人的話,說過,當時我也是千叮萬囑他,千萬不要和別人說自己要外出做生意,我們家就指望他了,可是……”
三娘子說不下去了!
楊曉楓悠悠嘆了一聲,從這個周生和三娘子的話當中,還真沒看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當然,他們所說的話,還是要求求證一下,尤其是周生,這個還是要抱着懷疑的態度。
問了他們兩個人,楊曉楓轉過頭對着劉大牛道:“劉大牛,那你說說當時情況。”
問了其他兩個人也沒有什麼線索,循例之下還是要問問這個劉大牛的,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自己忽略的線索。
劉大牛一聽楊大人問話,馬上哆嗦着道:“回,回大人的話,哪天小人我一直在船上等張三和周生他們兩個,後來周生來了,我才起牀,我們在船上等了很久,但還是沒有看到張三,周生有點不耐煩了,就叫我去喊張三快點過來,無奈之下,我就去找張三了,但還是沒找到,我還和三娘子一起找了很久,後來回到船上的時候,我又和周生一起找了半天,但還是沒發現張三的蹤影。”
楊曉楓暗暗嘆了一聲,從這三個人的話中,還是沒有發現一點線索,他深呼吸一口氣,轉過身對着周生和三娘子道:“周生,三娘子,當時是這樣的情況嗎?”
周生馬上道:“對,當時是我叫劉大牛去找張三的,後來我和周生還是找不到這個張三,我怕這個張三出了什麼事,怕連累到自己,所以馬上就去報了官。”
三娘子也哭喪着臉,擦了一把眼淚,哆嗦着道:“對,當時天才剛剛亮的時候,我還在睡的迷迷糊糊,就聽見外面有人喊道,三娘子,三娘子,快點開門啊,後來我開門見是船伕劉大牛,我當時心中還納悶,我丈夫不是僱了他的船去外地做生意嗎?劉大牛告訴我說,我丈夫還沒去碼頭哪裡,當時可怕我嚇怕了,我和劉大牛又到處了找了一遍,但是是沒發現我丈夫的蹤影,直到現在還是沒有一點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是不是……”
三娘子聲音嘶啞,說不下去了,臉上的淚珠已經串串滴下!
楊曉楓一聽,心中急急跳了跳,心中似是抓住了什麼東西,又好像什麼都沒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