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夜色中,五個黑影悄無聲息的潛入了雲飛的房間,悄悄來到牀邊,對着鼓起的被子就是一頓猛刺,刺完之後掀開被子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就在這時,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傳入了殺手們的耳朵裡,連忙躲入黑暗的角落,靜靜的等待着獵物送上門,五雙像惡狼一樣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門口,準備一擊必殺目標,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隨着腳步聲的臨近,他們的心劇烈地跳動了起來,汗水順着緊緊握着劍的手流了下來,滴到了地上,他們知道要刺殺的人絕非等閒之輩,稍有不慎,自己就會倒在對方劍下。
腳步聲停了,門被打開了一條縫,一個人影躡手躡腳的閃了進來,說時遲那時快,領頭的殺手一個箭步從黑暗中衝出,其餘四人也跟着衝了出來。
突然出現的殺手讓人影大吃一驚,接着便是一聲怒喝,“站住,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幹什麼?”
殺手們被突如其來的怒喝聲弄糊塗了,其中一個殺手嘀咕道,”怎麼是個女人,難道我們進錯房間了?“
領頭的殺手則不以爲然,“不會,我們這些天觀察了這麼久,他就是住這個房間的,錯不了,這個女人能輕易進來,說明他們的關係不簡單,我們把她抓起來,這樣就能要挾他了,如果她反抗,殺!”
闖進房間的人正是陳落英,本來以爲雲飛會在房間裡,卻沒想到是這些來歷不明的殺手,一聽到殺手要用她來要挾雲飛,她頓時不幹了,“我死也不會讓你們抓住的!別想用我來要挾雲飛哥哥!”。
領頭的殺手冷冷地說道:“殺了她!”
一旦讓她出去,自己的刺殺計劃就完全落空了。
此時落英已經慢慢挪到了門邊,準備奪門而出的時候,鋒利的劍刃帶着一股寒氣來到了面前,慌亂之中下意識的閃躲,躲過了領頭殺手的致命一擊,肩膀處卻傳來一陣劇痛,秀眉頓時皺了起來,另一個殺手一劍刺中了她,爲了阻擋劍的繼續深入,她徒手握住劍刃,拼盡全力忍痛把劍拔出,手卻被割的鮮血淋漓,還沒喘過氣來,腹部又是一陣劇痛,由於她手還握着劍刃,殺手拔不出來,急眼了便一腳揣在她的腹部上,飛出很遠一段的一段距離,傷口和腹部的巨痛讓她無法立刻站起來。此時情況對她非常不利,此時只有兩個殺手動手,其他三人只是在一旁看着。
兩個殺手就像在玩着貓捉老鼠的遊戲一樣,一個弱女子,沒有武器,怎能抵擋兩個彪形大漢的連續攻擊?她只能在黑暗中藉助房內的傢俱的阻擋才艱難躲過一次又一次的致命攻擊,但閃躲間身上的傷口又多了幾道,躲避不及的她又被踹了一腳,狠狠地砸在傢俱上,把傢俱砸的粉碎,喉嚨一甜,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殺手們以爲她再也起不來,就在他們準備動手的時候,沒想到她又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她的堅忍和不屈讓殺手都感到了震驚,敬佩之情從殺手頭子心裡油然而生。落英嘴角掛着血絲,白皙的臉上沾滿了鮮血,看着慢慢靠近的幾個殺手,一步一步地往後退,每退一步地上就多一個血的腳印,粗重的呼吸聲說明她支撐了不了多久,她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人出現了重影,只感覺全身都快要散架了,無力的靠在牆上,臉色蒼白得嚇人,看着近在咫尺的利刃,心都要碎了,她不是怕死,而是怕她死了以後就永遠見不到她最愛的雲飛哥哥和爹孃,淚水混着臉上的血污流了下來,變成了血淚,滴落早已血跡斑斑的衣服上,像一朵朵在雪地裡綻放的梅花,悽美而豔麗。
領頭的殺手突然感到自己的行爲非常可恥,幾個男人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真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爲,但事已至此,已無收手的可能,只得下了命令,"結束她吧!要一擊斃命!"
殺手沒有一點憐香惜玉,殘忍的舉劍準備結束她的生命,落英絕望地看着即將奪去自己生命的利劍,臉上帶着悽美的笑容,心裡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她閉上了眼睛,只是在心裡默默地喊道,“雲飛哥哥,我們來世再見!。”
千鈞一髮之際,緊閉的房門被一股大力撞開,一個黑影風一般迅速出現在她的面前,擋住了那即將從頭上落下來的劍,在領頭的殺手不可置信的震驚目光中將劍挑開,此人的出現讓他頓時感到情況不妙。
黑影正是陸離,當他看到傷痕累累的,無助地靠在牆上的陳落英的時候,頓時目眥欲裂,怒火像火山爆發一樣,無法控制,狂吼一聲像一頭暴怒的猛獸,猛地衝上去,速度快如閃電,雲殤一陣光芒爆閃,兩個殺手剛要反抗便被無形的劍氣割破喉嚨,血濺當場,接着一劍刺死一個,劍帶着一串血珠被拔出來,另一個殺手未動,劍鋒已到他的喉嚨處,陸離雖然怒火中燒,卻沒有喪失理智,他要弄清楚這些人的身份。
那個領頭的殺手沒想到陸離會的如此的厲害,着實讓他吃了一驚,想都沒想便衝過來,被陸離一聲怒吼震住了,站在原地不敢向前一步。
他冷冷的盯着那個被制服的殺手,”說,誰派你來的?不說的話,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此時鋒利的劍尖已經割破殺手的皮膚,鮮血直往下流,嗅到死亡的味道的殺手頓時慌了起來。
“我說,我說,是.........."殺手還沒說出口,臉卻突然痛苦而扭曲了起來,領頭的殺手見他就要說出來了,擡手射出一支暗箭,直接射中了那人的心臟,那人倒在地上不斷的掙扎,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最後在極度痛苦中慢慢死去,他這一操作完全出乎陸離的意料。
“連自己的同伴都不放過,是個狠人!”陸離說道,他們爲了保密不惜殺害自己的同伴,想必讓他們來的人一定是個狠角色。
“我們出發的時候就立下了生死狀,死也不能說出是誰派我們來的!違抗者殺!”領頭的殺手說道,輕描淡寫的語氣似乎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哼,你們做過什麼與我何干!但是你傷了我的朋友,絕不饒你!”
陸離說着準備進攻,落英的情況非常緊急,必須儘快解決這個殺手。
“恕不奉陪!”殺手頭子自知不敵,丟下一句話之後便破窗而出,消失在黑暗中。
“陸離,你照顧落英,我去追!”沒等他答應,突然出現藍夢蝶跟着飛了出去。陸離還想着他去追的,但她一轉身就沒影了,只好趕緊抱着落英出去找大夫,但是夜已深,萬物俱寂,所有人都在熟睡之中,哪裡還有什麼大夫?焦急的他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在黑暗中到處亂撞,陳落英若有什麼三長兩短,即使雲飛不他怪,他也會內疚一輩子。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找到一間關了門的醫館,心急火燎的他也顧不上什麼禮貌了,因爲抱着落英,無法騰出手來,只得用腳踹門,每一腳的力度都非常大,那陣勢就像是要把門拆了一樣,要是旁邊有人看到,一定以爲他是來尋仇的。
“大夫,快開門!快開門!”
“誰啊,誰在踹門啊?拆房子嗎?三更半夜的!別踹了,門都要被你踹爛了!”裡面響起一個老者的聲音,語氣非常不好,估計也是個暴脾氣的人,三更半夜被吵醒,門都快被踹爛了,語氣好就有鬼了。
“大夫,救命啊!我知道這麼晚打擾你是我不對,但人命關天,你先幫我救她,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陸離心急如焚,只要先救人,什麼都好說。氣在頭上的大夫準備把陸離大罵一頓的,但一看到傷痕累累,渾身是血的陳落英,臉色頓時緩和了不少,讓開了一條路,“快進來吧,救治姑娘要緊!”
“謝謝!!謝謝!!”陸離連忙道謝,衝進屋裡把落英輕輕放到牀上,生怕弄痛了她。大夫着手進行檢查,滿身的血污讓行醫大半輩子的大夫看到了都心驚不已,處理好傷口之後又給她把了脈,眉頭卻是皺了起來,“她身上的都是些皮外傷,上點藥就好了!但內傷挺嚴重,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明天我給你開個方子去抓專門治內傷的藥!”
聽了大夫的話,陸離終於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我知道了,多謝大夫!”
“看你這麼緊張,她是你的妻子?”大夫疑惑地看着陸離,兩人看起來並不像夫妻。
“她男人不知去哪裡了,我跟他們夫妻是朋友!”
“那她是怎麼受傷的?”大夫又問道,陸離心裡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做好你大夫應該做的事就行了,問那麼多幹什麼?但他還是耐心的回答着大夫的問題。
“一羣流氓看她漂亮,想輕薄她,她奮力抵抗,以至於受了傷,若不是我及時趕到,後果還真不好說!”其實他也不知道那夥人的來頭,只得編出這個理由,沒想到還挺合理。
“她男人呢?”
“不知道去哪裡了!”
大夫給落英上好藥之後並沒有去休息,而是一直坐在她的牀邊,不知什麼時候手裡還多了一根棍子,把棍子立在地上,左手放在了最上面,然後右手搭在了左手背上,時不時警惕地看着他,這讓陸離非常鬱悶,這大夫想要幹嘛?把我當做那些流氓了?我長的如此的正氣,竟然被當做流氓了!!他心裡那個氣啊,但氣歸氣,得忍着。
“大夫,你去休息就行了,這裡有我就行了!”
“就因爲你在,我才得看着她,萬一你對她動了壞心思怎麼辦?”
原來他是怕陸離傷害落英,也就是說,他對陸離剛剛說的話半信半疑,也有可能覺得他在胡說八道,甚至認爲陸離就是那幫流氓的其中之一,也不能怪大夫這樣想,大半夜的有哪個姑娘會沒事走在大街上?而且最近是多事之秋,即使是平時那些小混混,在夜裡也是不敢隨便出來的,更不用說這樣一個姑娘了。
“我跟她是朋友,她男人是我大哥,我哪敢對她動什麼心思?”陸離沒好氣地說道,他最討厭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
“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既然進了我的醫館,我就有責任保護她!”
陸離被說的啞口無言,雖然不喜歡大夫的說話方式,卻被他的捨己救人的精神感動了,他默默走到門口,靠在門邊上,注視着這處處暗藏危機的暗夜,那些殺手可能隨時會回來。
夢蝶手裡握着一個令牌,是剛剛從打鬥的殺手那裡掉出來的,趁陸離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藏了起來,當她看到這個令牌的時候心頓時涼了半截。
她在一片樹林追上殺手並截住了他,經過一番打鬥之後,成功將那個領頭的殺手控制,如果不是事先撿到令牌,她一定會毫不留情的將他斬殺。
“我問你,你們是不是皇宮出來的?”夢蝶這一句話讓殺手大吃一驚,顯然他沒想到自己的身份一下子就被識破了。
“是不是藍雄派你們來的?”她又問了一句,這是她第一次直呼父親的名字。
殺手似乎在努力隱藏自己的身份,“不是,我們不是皇宮來的,雲飛跟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們今晚來就是要他的命的,只可惜,沒有殺到他。”
夢蝶冷笑着拿出撿到的令牌,“是嗎?那這個是什麼?”
那個領頭的殺手摸了摸身上,才發現自己的令牌不見了,但他仍然極力否認。
“可笑至極,隨便拿一塊東西出來就說是我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親眼看見它從你的身上掉下來的,而且這樣的令牌我也有一塊,上面的字都一模一樣。”夢蝶拿出了自己的那一塊令牌,“你還不承認嗎?"
證據確鑿,他再怎麼狡辯都無濟於事了,但他仍然很不服氣,“你到底是誰?怎麼會有這塊令牌?這種令牌只有執行特殊任務或者和陛下最親近的人才有,別人是絕對不會有的!!!”說到這裡他猛然想起了一個事情,藍雄曾經派人找過一個人,那人據說是他的女兒,想到這裡,他已經震驚到無以復加。
看着他震驚的表情,夢蝶明白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想必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那人雙膝跪下,恭敬的磕了一個頭。
“奴才不知是公主,多有冒犯,還望恕罪!”
“不要叫我公主,回去告訴他,如果他想我死,就儘管派人過來!來幫我收屍!”說着把令牌扔給了殺手。
殺手完全被她的氣勢鎮住,連大氣也不敢出,只得唯唯諾諾的應道,“我一定把你的話帶到!”
“滾吧!”夢蝶冷冷地說了一句,殺手向她磕了個頭,拿起令牌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