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蹄煙塵,三騎飛馬。
蘑菇林之行,第五行不僅沒能救下關鍵犯人洪飛,連殺人兇手天龍棍申閱也沒抓住。他因此懊惱不已,但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
至少,他已經猜出,他身後的那隻眼睛是誰了。
第五行一馬當先,也不管吳芝芝與唐中是否跟得上來,吳芝芝與唐中只得在後面拼命追趕。
“小氣鬼,你跑這麼快,這是要去哪兒啊?”吳芝芝問道。
“回順慶府大牢,宋進將軍有危險。”第五行急道。
“他關在大牢之中,有東廠範公公看着,我想過不了多久,便要押送去京城了,怎麼會有危險呢?”吳芝芝不解道。
“你不知道,劫匪派了殺手來殺他滅口。”第五行說道。
“申閱麼?他不是範公公的對手。”吳芝芝問道。
“申閱!他只是一個小卒子而已,在他身後,還有高人指點。”第五行一邊拼命趕馬,一邊說道。
“還有高人?是誰?”吳芝芝問道。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位高人從我們一出京城,便開始盯上咱們了。”第五行道。
“他究竟是誰啊?你就別賣關子啦!”吳芝芝追問道。
“劍客榜排行第四,骷髏劍秦剛。”第五行十分嚴肅地說道。
“你排第五,他排第四,那他不是比你還要厲害?”吳芝芝笑問道。
第五行沒有回答,他見路邊有一小店,於是翻身下馬,大叫道:“小二,酒菜只管上來,要快。”
“好嘞!”小二立馬招呼道。
吳芝芝與唐中也栓了馬,一起進來坐了。吳芝芝還不死心,又問道:“你們兩個,一個第五,一個第四,到底誰厲害?”
第五行聽問,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想了許久,這才說道:“論武功,我們應該在伯仲之間。不過他心術不正,真到以命相搏的時候,我想我有辦法勝他。”
“也就是說,你自認爲武功比他稍高一些咯?”吳芝芝接着問道。
“可以這麼說。”
“那你怎麼知道是他?”吳芝芝的問題一向問不完。
“你還記不記得,在血雲洞之時,有人曾以玉羅剎的名號,在裡面殺了不少人?”第五行反問道。
“知道。你不是說,那人是假冒的麼!”吳芝芝答道。
“那人就是骷髏劍秦剛。”第五行十分肯定地說道。
“你又沒見着人,怎知道是他?”吳芝芝根本不信。
“你還記得那些劍傷麼?”第五行問道。
“當然記得,少了一塊玫瑰花狀的皮嘛!”吳芝芝答道。
“對!我就是靠這個猜出來的。呵呵!他想裝玉羅剎,故意將傷口弄成那樣,不想卻反而弄巧成拙。”
“怎麼回事?”吳芝芝有些不解。
“剛纔我看過玉羅剎的劍,她的羅剎劍上有回鉤,刺傷了人一劍拔出,那傷口上的肉會翻出來,自然而然便成了玫瑰花狀,但身上的皮膚卻一點也沒少。秦剛故意將傷口削下一塊皮,卻正好讓我猜中他的身份。據我所知,江湖之中,只有他一人能在出劍之時,瞬間削掉別人一塊皮。”
“骷髏劍秦剛?”
“對!就是他。他是個出了名的殘忍劍客,最喜歡撥人皮。”第五行說道。
唐中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只一勁地吃菜。唐中吃着吃着,忽然擡頭對吳芝芝說道:“芝芝姐,有人叫你。”
吳芝芝四下裡看了一眼,並未見到熟人,便問道:“沒有啊!哪兒呢?”
第五行自認爲耳通目明,但此時他也什麼都沒聽見,不由得好奇道:“的確沒人啊!”
唐中擡頭掃視一圈,然後指着路邊的一隻白鴿說道:“是它,它在叫你。”
第五行只覺好笑:“怎麼可能?”
吳芝芝見到白鴿,倒是真地相信了唐中所言,三步並作兩步來到白鴿前,那白鴿居然沒飛。
吳芝芝輕輕抓住白鴿,果然在它腳上發現了一封書信,原來是飛鴿傳書的信鴿。
第五行見了,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氣的是自己連個傻子都不如,笑的是那傻子居然連鴿子叫人的聲音也聽得出來。
“誰的信?”第五行問道。
“是花兒她們的。”吳芝芝說道。
“哦!對啦!好久沒見她們啦!她們在哪兒呢?”第五行問道。
“她們找到捕快範愁啦!”吳芝芝說道。
第五行聽說,大吃一驚道:“在哪兒?
“古風鎮。他們正被青城派追殺,現在躲在古風鎮,申閱那狗賊也在那裡。咱們得馬上去支援他們,要不他們會有危險。”吳芝芝說道。
“好,事不宜遲,馬上動身。”第五行急切地說道。
三人胡亂吃了一通,立馬又翻身趕路,第五行在馬上問道:“青城派領頭的人是誰?”
“項坤。”吳芝芝說道。
“由此可以斷定,官銀之案,定然與慕容田脫不了干係。”第五行說道。
“這麼說來,洪飛沒寫完的那兩個字,不是‘慕公’,而是‘慕容’了?”吳芝芝問道。
“多半如此。”
“那宋將軍那邊怎麼辦?”吳芝芝又問道。
第五行被吳芝芝這樣一問,一時間犯了難,想了片刻,這才說道:“就目前的情況,範捕頭那邊可能更加兇險,咱們只得先去幫範捕頭了。宋將軍那邊,你馬上用蕭王的令牌傳令,讓範允務必保護好宋將軍安危。”
“那好,就這麼辦。等一下到了官府,我便馬上讓人去傳令。”吳芝芝說道。
第五行此時仍然認爲吳芝芝只是蕭王府的一個丫鬟,所以才叫她用蕭王令牌去給範允下令。殊不知,吳芝芝只要到了官府,一說明公主身份,便自然而然有人替她去送信。
不多久,三人便來到一處縣衙,吳芝芝只進去片刻,便已將事情搞定,還換了三馬好馬。
第五行惟恐範愁也遭了毒手,心下甚急,因此不斷催促吳芝芝與唐中,三人馬不停蹄地趕路。洪飛那條線索已經斷了,如果範愁這條線索再斷,那官銀之案就查不下去了。至於宋進,他似乎知之甚少;而範愁,似是知道什麼,又似在害怕什麼,所以有些東西他一直沒有說。
第五行其實早就明白了這一點,因此得到花兒飛鴿傳書之後,才這般地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