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巨獸搏鬥,揚起了漫天的沙塵。
但是這對於秦軍和西域聯軍的士氣影響截然不同。
對於西域聯軍來說,這頭飛龍荒火那可是傳說中的魔龍,是沙漠中恐懼的源頭,是他們兒時的噩夢。
可是這樣的一頭魔龍,竟然被對面城牆上隨便跳下來的一頭妖犬給撲了……
這就好像他們心中最強大的存在但是在對面的秦人來說,卻是隨便跑個什麼人出來就能搞定。
一霎時,濃濃的自卑感襲上心頭。
而對於秦軍來說,就覺得自己這邊有國師坐鎮果然是什麼事都不用驚慌,不管對面弄出什麼幺蛾子來,國師都能夠有應對之法……
士氣提升倒是沒多少,但卻更穩固並充滿了優越感。
但也是因此,那邊的魔道修士是終於忍不住要冒頭了。
首先是兩個金丹級的修士出手,想要阻止這兩頭巨獸的糾纏。
可是這兩個魔道金丹的手段對於這兩頭巨獸來說真的是不痛不癢。
不是法力級別的攻擊,對於荒獸來說幾乎是毫無威脅的。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其中一人祭出了一枚幽藍芬香的長釘狀法器,對着肉腸的後背就狠狠扎去……
這法器歹毒,雖然肉腸好像不是很在意的樣子……但蘇禮讓肉腸出場只是爲了活動一下筋骨省得又長胖了影響顏值,可不是真叫它來廝殺的。
所以他背後猛然炸開劍翼,急速狂飆彷彿瞬移一般地來到了戰場之中。
劍翼一揮就將那長釘法器給彈飛,然後也不管那趁着肉腸分神總算是爬起身來的飛龍荒火,只是對着那兩個金丹魔修甩手揮出一道劍氣。
這一道劍氣雖然是真元構成,也很普通甚至就是劍崖教基礎劍法的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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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這樣一道劍氣,卻是加持了他的神鋒意,以及通過赤鋒劍法磨練出來的那種極致的力量與速度。
於是空氣被無聲無息地剖開,劍氣尚未到達,那兩個金丹修士就覺得一股鋒銳之極的氣息已經將他們的身體給剖開了。
這是一種錯覺,蘇禮的劍意太強大了,甚至已經達到了直接進行心靈攻擊的層次。
所以在他們的感知中,哪怕這道劍氣其實還沒斬到面前,但是他們的心卻已經被率先斬了。
所以外人看來,這兩個金丹魔修就是一下子變得神情呆滯,然後眼睜睜地看着蘇禮的這一劍將他們兩個給一起攔腰斬斷!
連一聲慘呼都沒有發出,就好像他們在那之前就已經沒有了知覺。
斬人先斬心……蘇禮總算是有了種‘劍道高人’的感覺了。
而因爲蘇禮出手時那看似普通的劍氣讓人覺得平平無奇,理論上金丹修士絕對能夠應付得來,所以直至那兩個魔道金丹都斷成四截掉地上了纔有人反應過來。
當然,他們的第一反應是先去將那兩枚鮮活的金丹給搶了,用特殊的秘法暫時封存起來……作爲始作俑者的蘇禮居然一時被人‘遺忘’了。
……這便是魔道修士了,最在乎的永遠是眼前的個人利益。
不過蘇禮卻沒閒着,他現在慢慢的都是以‘發展的眼光’看事情……這頭飛龍荒火看起來還不錯,但實際上比起海中的那些存在不知多少萬年的史詩級別巨獸差了不知道多少。
剛剛好,可以抓回宗門去圈養起來……
能馴服的話最好,馴服不了就養着當花肥日常放放血,也是‘可循環資源’了。
於是他只是稍稍停頓,就在那些魔道修士的注意力都被那兩顆自己人的金丹吸引過去的剎那,就是伸手對着那剛剛翻身爬起來還想撲騰翅膀的荒火遙遙一指……
下一刻,這頭荒獸就猛地又一下栽倒在了地上。
它的上方獄崖隱現,五條獄鎖從獄崖底部飛射出來,一下子就將這頭荒獸給捆得死死的。
獄崖神符絕對是這凡間修真界最強的鎮封之法,這點毋庸置疑。
反正這頭荒獸是直接兩顆腦袋四隻眼睛全部翻了白眼,一丁點反抗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這頭荒獸就連獄崖神符的鎮壓之力都對抗不了,更何況還增加了神魂震懾之力……它是真的一丁點辦法都沒有。
“放開荒火!”
魔道修士們這才反應過來,這次卻是所有隱藏在西域聯軍中的人都冒了出來。
一共二十一人,其中十五個練氣期的,四個金丹期的,以及兩個元嬰真君。
不過人多有什麼用?
蘇禮看了看這些脫離了凡人軍陣掩護的魔道修士,好整以暇地對着肉腸歪了歪腦袋。
肉腸輕易就從他的眼神中看懂了一絲,然後扯開嗓子就是仰頭一聲天狼嘯!
“吼!”
驚悸的狼嘯聲直接震懾神魂,這可是大妖級別的攝魂之音啊!
於是那些煉氣期的邪修們立刻像是下餃子一般掉落到了地上……只是被肉腸的一聲驚魂之吼,就被震懾得口吐白沫神志不清了。
相對好一些的是那四個金丹修士,他們雖然渾身猛地一滯,但卻總算是勉強沒有從天上掉下來。
但就算如此也是面面相覷心有餘悸。
倒是那兩個元嬰只是稍稍頓了下,看似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
可就是這稍稍的停頓,對於元嬰來說就已經是最大的影響了啊!
元嬰級別的戰鬥中,這一下停頓可以發生多少故事?
反正當這兩個元嬰回神的時候,他們就發現已經有兩道劍光懟上面門了……這便是劍崖教古老相傳的禮儀:見面先給一劍。
這兩劍蘇禮出得很隨意,就和剛纔一口氣剁了兩個金丹的那一劍沒什麼區別……可見他真的是在‘打招呼’。
但是那兩個魔道元嬰可就手忙腳亂了,麻煩的不是劍氣中的真元,而是真元承載着的劍意!
越是修行到了高深處,修士的心靈意志力量就越是顯得重要。
同樣的一門法術爲什麼在不同的人手裡施展出來會有截然不同的威力?
那便是因爲修者心靈的差距。
大道是殊途同歸,可實際上修行一道的過程總是起步相對死板單一,而隨着過程的推進,在不同的經歷下會變得千變萬化多姿多彩。只是在最後會有個相同的終點罷了。
所以在面對這一劍的時候,那兩個魔道真君就感覺自己彷彿面對的是一個同層次強者的全力一擊,令他們手忙腳亂有種難以招架的感覺。
不過好在他們終究是真君強者,而且是在廝殺中成長起來的魔道真君,很快就各使手段分別應付過了這一擊,只是這過程有些……
左邊那個魔道真君忽然間咬破了舌頭猛地噴出大口的污血……這些血污接觸到蘇禮的劍氣就發出劇烈的‘嗤嗤’聲。
而蘇禮的劍氣在神鋒意的加持下雖然依舊破開了這些污血的阻隔,但卻是毫不意外地受到污血侵染,變‘鈍’了許多。
那劍氣的威力就在於神鋒意在精神層面的鋒利,而一旦神鋒意變‘鈍’了,那麼對於元嬰真君的殺傷力也就等於是沒有了。
所以這魔道真君接下來只是揮揮手,就拂出一道法力將蘇禮的劍氣給徹底打散掉……最後的這一下很有氣度,倒是有些宗師風範。但前提是先將嘴角的血跡擦乾淨。
而另一個右邊的那魔道真君呢?
卻是雙手快速掐動法訣,緊接着卻是任由這道劍氣砍在了自己身上。
這很奇怪,因爲這道劍氣是切切實實地命中了目標的!
“噗!”
這魔道真君肩膀上直接就出現了一道寬闊的血痕。
可是下一刻這血痕就快速消失了,彷彿先前只是錯覺一般。
“噗通!”
但是他的身後,一個魔道真人卻是一頭栽落地面,同時半身灑血,整個身子都要被從中劈開了……
看那傷痕,可不就是先前在那魔道真君身上出現的一般無二嗎?
這也不知是什麼邪法,竟然是將自己受到的傷勢轉移到了同門真人的身上!
與此同時,那個自己咬破舌頭噴了一大口血的魔道真君也是不甘示弱,伸出了那如同雞爪一般的手掌,對着另一個自家魔道真人遙遙一扣……
下一刻,這人就一聲不吭地眼耳口鼻鮮血狂噴……而那噴出的血又匯聚到了那魔道真君的‘雞爪’掌心,隨後被他一口吞服。
原本因爲吐血而灰敗的臉色就在短時間內恢復了過來……好傢伙,這是將自己的同門真人當做‘血瓶’在用啊!
兩名魔道真君的行爲真的是徹底詮釋了什麼叫做魔道……當真是損人利己,一切都是爲了自己,哪怕同門也只是隨時可以‘獻祭’的工具。
剩下的兩個魔道金丹面面相覷,只覺得相比起蘇利來,這兩位魔門長輩纔是真的可怕吧!
他們當場就想要跑。
但是那兩個魔道真君卻是不以爲意地冷哼一聲道:“怕什麼,他們兩個平時受我等恩惠,此時只是償還罷了。”
……那兩個魔道真人忽然間明白了一個道理。
在正道宗門內,能夠與長輩親近那是後輩弟子的福氣。
可在魔道宗門內,與長輩親近那就是絕對的災難!
因爲沒人知道,魔道的長輩會在什麼時候對你的身體做些手腳……
蘇禮冷眼看着這一幕,然後奇怪地問了一句:“這樣的傳承,居然還沒有滅絕?”
海棠藏在他的頭髮裡,抱着他的耳郭輕聲耳語:“因爲這世上總有許多不甘心的人,想要走捷徑的人,或者天生的惡人。”
蘇禮的耳朵有些癢,微微側頭露出了一個暖意的微笑。隨後卻是目光冷峻地看向了對面的人……
魔道之初,或許會是可憐之人的掙扎。
但是既然已經走上了魔道,那麼就再無無辜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