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鬆:“皇宮是不難進,但你不一樣,不知道大師兄有沒有提過,皇宮裡有一位張供奉,他是龍虎山的人。”
“別的事他不管,就是亂軍砍進皇宮他眼也不會眨一下,但妖魔鬼怪休想在他眼皮子底下進入皇宮,而你,是修士,用的是元力,也在妖魔鬼怪之列。”
潘筠轉了轉眼珠子道:“那我要是普通江湖人呢?”
尹鬆自信的道:“你瞞不過他的眼睛。”
“也就是說江湖人潛入皇宮他不管了?”
尹鬆道:“那是錦衣衛的事,張供奉只履行屬於自己的職責。”
潘筠便自信的道:“那我就是江湖人。”
尹鬆知道攔不住她,揮手道:“做好易容,要是被發現就趕緊跑,跑不掉就投降,大師兄還有些面子,關鍵時刻報他的名字保命。”
潘筠:“我以爲在宮裡報二師兄你的名字更管用。”
尹鬆:“我算什麼東西?張供奉不是官,不吃官場這一套。”
潘筠點頭,表示明白了,“張供奉他是修士,吃的是我們這一套。”
尹鬆頷首,“孺子可教。”
他道:“送不到就拿出來,到時候我去送。”
尹鬆扭腰撐腿,轉動脖子道:“我的功夫也是很可以的,而且我對皇宮熟。”
王璁翻看完所有的東西,插嘴問道:“小師叔,這些東西都要換成糧食和布匹嗎?”
潘筠“嗯”了一聲,乾脆將空間裡收着的錢盒和那些被她揉成塊的金銀一併交給他,“速度要快,二月一過,春暖花開,不要耽誤了農時。”
王璁將東西都收了,“那我明天就走?”
“走吧,把巖柏三個帶上,給你做幫手。”
王璁揚眉,知道小師叔接下來怕是要做大事和壞事。
他垂眸道:“胡大俠……”
“你只要把小黃狗看好,養好,他就暫時沒事,”潘筠道:“他厲害着呢,武林盟的人一時半會抓不到他。”
尹鬆欲言又止,想說,其實在京城,胡景最該小心的人是錦衣衛,而不是武林盟。
但想了想,他們現在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再讓潘筠和胡景接觸,對胡景來說未必是好事。
所以便按下不提。
尹鬆掛在窗臺上的銅線崩的一下斷了一根,上面繫着的銅錢落地,砸在地上發出兩道聲音。
尹鬆快步上前,見是陽面,當即掐指一算,眼睛微瞪,回頭道:“趕緊把所有東西都收好,小紅躲起來,紅顏你……”
紅顏啪的一下變成了一隻紅狐。
尹鬆話憋在胸口,轉了一圈後艱難的道:“也行吧。”
幾人動作很快,王璁把所有箱子都收了,潘筠則是把珊瑚樹收起來,妙真妙和立即拿掃把將地面打掃乾淨,尹清俊和陶巖柏則是跑去廚房把做好的飯菜端到飯廳,給每人盛飯……
尹鬆將銅錢撿起來,手一揚,半落的銅線就被拽下來收好。
半刻鐘不到,所有人將一切收拾好,一同坐在飯廳,端起碗就猛吃飯。
潘小黑和它的盤子都被挪到了飯廳,和紅顏大眼瞪小眼的蹲在地上。
幾人第一口飯還沒下肚,門口就傳來巨大的拍門聲。
陶巖柏嘴裡塞滿了飯,就要起身去開門,被尹清俊按下,他去。
不一會兒,大門打開,一隊錦衣衛魚貫而入,走在最前面的是潘筠眼熟的兩個人,一個是昨天才見過的雲晏,一個是以前見過的曹業。
潘筠的視線在曹業身上頓了頓,真是神奇,兩次抄家有他,這次搜查二師兄府邸竟然還有他。
她和他這是有什麼奇妙的緣分啊。
這是潘筠第四次見曹業了,但曹業一次都沒見過她。
所以和雲晏走到飯廳後,目光只在她身上一掃而過就着重去看尹鬆。
在他看來,今天的目標是尹鬆。
但云晏知道不止,對於皇帝來說,尹鬆是要查,但潘筠更要着重調查。
“尹大人,南鎮撫司收到舉報消息,說你家中窩藏通緝要犯,我等奉命搜查,還請尹大人給個方便。”
尹鬆一臉驚訝的樣子,“通緝要犯?是不是有誤會?我家中只有師門的人,怎麼可能有通緝要犯?”
“是不是誤會,查過就知道了。”
尹鬆沉默了一下,而後重重嘆息一聲,側身道:“好吧,雖說清者自清,但若能用證據證明自己自然更好,還請諸位大人仔細查,還尹某一個清白。”
雲晏手一揮,身後的錦衣衛就分散開奔入各個房間、後院,甚至廚房和茅廁都沒放過。
他們不僅要找人,還要找物。
安辰領着兩個人直接一腳踢開胡景的房門,入內一看,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房屋沒多少變化,但牀上的被子、枕頭等一看就是換過了,旁邊屏風上掛着的衣服一看就是少年人的,而不是胡景的。
安辰抿了抿嘴,掀開被子,牀底,櫃子仔細查看,竟一點胡景生活過的痕跡都沒有。
他的夥伴忍不住看向他,“安辰,你是不是看錯了?這屋裡一點血跡、紗布都沒有,根本不像是住過一個受傷需要臥牀的人。”
安辰鼻子輕輕聳動,問道:“你們聞到藥味了嗎?”
倆人吸了吸鼻子,一人道:“有些淡,但的確是藥味。”
“你們說的是這個嗎?”另一人從靠牆的書桌上拎起一個藥箱,“我記得他們當中那兩個叫陶巖柏和妙和的,好像學的是醫術,是位道醫,最近天天揹着藥箱和幡布出去給人問診。”
安辰倆人:……
安辰運了運氣,問道:“你們今天盯緊了嗎?沒人出去吧?”
“怎麼可能沒人出去?”一人道:“今天除了那個叫陶巖柏的少年,其他人都出去了。”
“那你怎麼不早說?有沒有看到一箇中年男子出去?”
“沒有,就我一個人盯着,我又沒分身術,我回來時正好看見潘筠和王璁在門口說話,然後倆人就分開走了,是你說的優先盯着潘筠,我就去盯她了。”
“你回來?你從哪兒回來?”
“還能從哪兒回來,當然是從宮裡回來了,我跟你一起進宮覆命,你忘了?”
安辰垂眸想了一下,覺得這麼短的時間問題應該不大,但……胡景呢?
他們把宅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把胡景找出來,當然,也沒找到王振他老人家的金銀珠寶。
倒是肯定了一件事,尹鬆真清廉啊,家裡的錢財用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