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小乙在反空間道標附近潛了起來!
反物質空間星辰稀少,但隕石還是不少的,他也不需要找多麼大的隕星來隱藏蹤跡,十數丈,數十丈即可,修爲到了元嬰,潛蹤隱跡能力非之前可比,尤其還是特殊的成嬰方式下的特殊的身體!
在虛空中,他有多種匿跡手段,最後把自己的氣息分散到反空間中上萬顆星辰上,即使有人靠近,也很難發現黑沉沉的隕石中還藏着一個人類!
之所以這麼做,已經不是好奇心的問題,哪怕他外面上表現的很好奇!
他有很多疑問!
爲什麼宗門會派他來這個地方?曾經和青玄深入討論過關於身份的問題,他們都相信其實自己的臥底身份在一開始就已經暴露,只不過因爲微不足道所以被人家放養觀察罷了!
那麼現在他們已經成了嬰,也算是有所成,那麼周仙的大佬還會放養他們麼?如果不放養,容忍他們留在周仙的體系中,大佬們到底想達到什麼目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以他並不核心的地位,不能完全保證忠誠度的身份,卻給他派了這麼一個可能涉及周仙大秘密的任務,結論只有一個,大佬這就是故意的,想通過這個任務告訴他些什麼!
這符合修行人的行爲方式,不說,讓你自己去悟,你究竟最後悟到了什麼,和大佬們也沒什麼關係,不沾因果,不損心境!
臨行前苦茶道人那一套裝模作樣可瞞不過兩世爲人的婁小乙!這個任務就是爲他定製的!
修道八百多年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修行中事可不是非此即彼的!人家把他當成棋子,是因爲他在這個過程中表現出了一枚合格棋子的出色能力!不需要去抗拒,只需要在行棋中保持自己的本心,終有一天,他會跳出棋局,從棋子變成弈棋者,或者投入一盤更大,層次更高的棋子。
所以,當一個棋子其實也並不是那麼不可接受!
大人物們想讓他知道什麼呢?這纔是問題的關鍵!你不去找,就不會有人告訴你!你就是個失敗的棋子,無用的棋子,以後大勢行棋,大佬就不再會考慮你的作用!
空谷真君想的是這一定和長朔有關聯,婁小乙也不忍心打擊他!和長朔有什麼關係?路人而已,順手滅或者心情好放過的存在,瞎擔心個什麼勁?
但這一定和他婁小乙有關係!或者說,和他的來歷,五環青空有關係!這就是大佬要告訴他的!至於到底是個什麼關係,自己找去吧!
他把自己深深埋入隕石中,也是一種別具一格的修行方式,對一向跳脫的他來說從未有過的方式。
他在這裡等待那些往主世界偷渡的人!可能還不止長朔這一個偷-渡口岸!但他就只能守一個!期望能發現他們的偷渡方式,人員成份,目的等等,最重要的是,有沒有內鬼!
空谷曾經說起過,懷疑道標的秘碼早已經泄露,他的判斷是技術性的破解;但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周仙人自己泄露,爲了某個目的!
這是婁小乙想搞明白的關鍵!
在隕石內部的暗無天日中,他繼續他的道境探索,再也沒有踏出虛空一步!當爲了某個目的而強迫自己時,對已經元嬰的他來說,一坐數年甚至數十年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可能是一個漫長的等待!爲了打發長夜漫漫,他給自己加了一個新的道境方向-空間!
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方向,是每個元嬰在道境上都繞不開的一個坎,你可以不選擇它爲本道,但也必須要精通它,因爲有太多的方面都離不開空間的支持!
遁行,離不開空間!
戰鬥,離不開空間!
正反宇宙世界,各種補助手法,都離不開空間!
他在和夜航和尚那一戰中,其實並不僅僅是在功德道境上吃了大虧,也在空間一道上吹癟不小;否則和尚追不上他!否則和尚被砍後跑不掉!
這些,都是空間之能!很直接的東西,能夠實質性的迅速提高元嬰修士的能力!
他在逍遙山接到任務後就蒐羅了一大堆逍遙遊關於空間理論,功術的玉簡,爲的就是在反空間的寂寞中打發時間;現在又從老君觀搞了一些,配合他在成嬰時對空間大道的入門級認知,足夠他把自己的空間道境往上推一推了!
不能等空間大道碎片!那東西等不起!紀元的更迭一些先天大道必然在最後才崩塌,其中就包括空間!他不能爲了等碎片就幾千年不碰空間道境,太愚蠢!
這麼些年下來,修真界中無數的大能之士,對先天大道的崩散順序一直都有猜測,各有各的看法,莫衷一是。像是太虛的崩散就很出修真界的意料之外,他們原本以爲崩的更早的是殺戮毀滅這樣的大道,以加深宇宙紀元更迭前的混亂。
但有一點大家都達成了共識!那就是三十六個先天大道最後崩散的,就一定是時間!
時間一崩,紀元更迭,順理成章,自然而然!
時空大道互相之間的聯繫很深,也就是說空間大道的崩散也會排在很後面,婁小乙等不起,所以只有現在下手,纔不至於在未來的戰鬥中吃虧!
反空間黑暗幽深,沒有生氣,亙古未變的,就只有時間的流逝。
偶爾,有一兩頭虛空獸從這裡匆匆而過,以他們的智慧能力也不能發現道標的作用和不遠處另一塊隕石中潛藏的人類,只把這裡當成宇宙無數死寂中的一部分。
也有兩次人類修士的接近,來的還是來自周仙的渡筏,一條元始洞真的,一條清微仙宗的,顯示出這兩個門派和其它道家上門截然不同的參與宇外紛爭的雄心。
兩條渡筏都沒有在長朔的這個道標中繼點停留,而是在這裡改變了方向,向下一個道標位置進發!
其中的修士同樣沒有發現氣息全無的婁小乙,只要道標運轉正常,其它的就無所謂,也不能要求鎮守者永遠就守在道標旁,太不近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