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上來的真君大蟲已經有二十來頭,但妖怪們還頂得住。因爲蟲羣裡暫時還沒出現陽神蟲子。
佘舍有預感,之所以沒出現陽神蟲子,不是因爲這裡沒有,而是不想過早出現,怕把妖獸們嚇走了!以這個蟲羣極有條理的組織性,這種可能性完全存在。
他沒有提醒大公雞們,因爲這本來就在計劃之中,他有自信不管出現任何情況,都能把這四個傢伙送出去。
四頭妖怪在前面殺得性起!千年來,還沒有一次戰鬥能像這次這樣殺得痛快,不用考慮後路,不用擔心陷阱,不用留力跑路,只需把自己所有的實力發揮出來就好。
大公雞的尖啄和利爪,泡泡魚的空間裂泡,山豬露出獠牙的橫衝直撞,小喵敏捷靈活的閃電一擊……這些手段在人類修士看起來可能還略顯粗糙,技術道境含量不高,但對蟲子來說卻是最合適的攻擊。
最簡單的,最本質的,往往也是最有效的。
瓜星,在幾頭妖怪的衝擊下變的越來越清晰,但厚重的雲層遮擋了視線,佘舍看似輕狂貧嘴,那不過是一種外在包裝,真正拉出來自己辦事,就是一個再謹慎不過的道家正宗做派。
他沒有放出神識,過厚的雲層會大大降低神識的穿透力,而且,如果萬一瓜星上真的有什麼的話,也很容易驚動到它。
這只是一次試探,最糟糕的做法就是假戲真做,憑着盲目的自信自作主張,在這一點上,完全可以相信法修;所以青玄纔不會派煙婾跟來,那是一個看不住,就直接殺上星體的性格。
在佘舍小心的觀察中,有幾頭陽神蟲子驟然出現,這是真正來下手的。
佘舍見識過很多的蟲羣,一般蟲羣就根本沒有陽神大蟲;只有大型或者特大型蟲羣纔會有陽神蟲母和蟲子鎮守,也不會多,大概在十頭以內;從這個角度來看,起碼這個蟲羣是個特大型蟲羣的可能性很大,自兩次宇宙大戰後,這樣的蟲羣已經極少出現,銷聲匿跡。
在這裡出現,對付四頭妖怪就能出動三隻陽神大蟲,這家底不是一般的厚。更讓他對氣層下的虛實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他有直覺,和青玄一樣,越是靠近瓜星越是感覺這裡面有大問題!所以纔會使用這麼小心翼翼的方法,否則對他這樣的半仙來說,消滅蟲羣就是衝過去一頓招呼的事。
宇宙混亂,怪事越來越多,各個勢力,道統,種族都把壓箱底的本事拿了出來,不容小覷。
三頭陽神大蟲一加入,戰況立刻改觀,妖怪們頂不住了;再加上一旁還有十數頭真君大蟲虎視眈眈,輪番衝擊,這就是它們的極限。
理論上,妖獸和蟲羣大蟲的能力基本在一個檔次,妖獸的戰鬥顯得更靈活,更狡猾,這是它們長期和人類廝混的結果;而蟲子卻更血腥,更本能,它們從來都不拿自己的生命當回事,哪怕是陽神大蟲子!
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佘舍發出撤退的信號,四個妖怪開始齊齊往外衝。
饕鬄獸把嘴一張,吸住一頭陽神大獸,身體迅速貼了上去;這是這種元魂術的特異之處,專門吸取各種異族生物的元魂,對人類修士沒啥大用,卻對異種有奇效,尤其是對非太古類的,比如蟲子!
在激烈的肉搏中出現這麼個東西,大蟲子顯的有點猝不及防,被饕鬄獸貼住,龐大到它根本無法抵抗的力量瞬間抽取了它的精神意志,就如一頭行屍走肉。
再一吐,山豬默契的接住,嚼的是嘎嘣脆!
饕鬄獸只毀精神,不食身體,而且對人類的幻化之獸來說,吞下去也有點噁心,但山豬可不管這個,只要是肉它都吃,不忌口。
如此照方抓藥,再過幾息,又一頭陽神大蟲進了山豬的肚子;不是佘舍不給別的妖怪吃,而是另外三個妖怪對蟲子有進食陰影,沒山豬那麼好的胃口,也不怪山豬吃獨食。
吃完還舔舔嘴,“大家都不吃,老豬我就生受你們了!回來納戒中的吃食我就不和你們爭了。”
小喵面露厭惡,“山豬你真噁心!那可是陽神大蟲的身體,血脈力量充沛,你也不怕消化不了?”
山豬就嘿嘿笑,“老豬我一身本事倒有一多半在這肚皮上,任是何等物事,只要進了老豬的肚子,那就是屎和屁!”
三頭陽神大蟲折了兩頭,外逃開始變得輕鬆,剩下一頭再也阻攔不住,只能任由五個妖怪往外闖,也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拉拽之力從瓜星上傳來,就彷彿是整個星體的力量匯聚到了一起!
四頭妖怪的外衝之勢立刻停滯,開始身不由己的往瓜星上掉,這就根本不是它們能抗拒的力量!
饕鬄獸情知不好,這可不是陽神蟲子或者蟲母的力量,這就是半仙級別大蟲的手段,而且還和整個瓜星融合在了一起,格外的澎湃。
他也不猶豫,饕鬄獸幻影消去,本體人形顯露,道轉太極,虛空中陰陽眼一轉,那股澎湃的力量已經被他消得七七八八!
如此形跡敗露,他也不着急,看着瓜星,
“操縱蟲羣,荼毒生靈,逆反自然!下面是哪位道友?不出來的話,就休怪我下手無情!”
旁邊蟲子還在那裡悍不畏死,佘舍道境一轉,巨大的太極輪盤開始轉動,頃刻之間就絞死了身旁那些此起彼伏的蟲子們。
“別讓這些東西來送死!這是我們這個層次的事!當然,如果你無所謂,我也無所謂!”
大公雞四個開始悄悄的往後退,它們心裡很清楚,從現在開始,一切都和它們無干,留在這裡,除了給上仙添麻煩,給自己增加危險外,沒有任何意義。
這是它們早就說好了的,沒暴露還好,只要暴露立刻就走。
這其實也是個悖論,瓜星如果沒有半仙蟲子那就一定不會暴露;如果有,那就肯定會暴露。
不會有半仙能傻到在其他半仙都動手了的情況下還一無所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