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平安恭敬的站着,臉上止不住的笑意,熬了二十多年,終於可以不用東奔西走的跟着這個越來越不安份的小主人了,之前他還沒什麼緊迫感,可最近半年下來,着實把他折騰的不輕,不僅腿累,心更累,就怕他什麼時候捅出大漏子來。
“你很開心?”婁小乙看了眼藏不住喜色的平安。
平安堅定道:“不開心!離開公子,實在是老僕最傷心的……”
婁小乙止住他,“行了,別在這裡裝可憐了!看在你忠心辦事的份上,我便依了你的願望。不過還有兩件事,你在離開之前要辦妥,
一個是那個換沙駝的沙民那裡,你去買兩匹沙駝,要健壯的,把咱們的馬換回來,順便補他些銀子,表達下丟失沙駝的欠意。
另外,你得給我物色一個接任者,要靠譜的!”
平安連忙點頭,“公子放心,沙民那裡我明日就親自去辦,必不委屈了他們;至於下一個長隨,我已經有了幾個目標,公子可以審審,都是最忠心,最健康,最有責任感,最……”
婁小乙再次打斷了他,“停停,忠心很重要,不過在我這裡還有更重要的,第一是嘴嚴,最好是悶葫蘆,什麼都不說的那種,
第二個就是要脾氣軟,我說什麼是什麼,沒主見,沒見識,沒責任感!”
平安就嘀咕,“您這要求,找個傻子最合適了,方便您出去亂跑……我倒是有個人選,老劉家的老二,家生子,十九歲,什麼都不會,最大愛好就是睡覺……”
……成了文狀,也算是有了功名,已經十九歲成-年了,兩位夫人對他的管束也鬆了許多,畢竟是成-年了,有自己的朋友圈子,有自己的愛好,不好管束太多。
男主外,女主內,仍然是這個世界的主流,無論是官面上的,還是讀書人的圈子,或者商家的往來,都需要男主人能撐的起來;怎麼撐起來?你不去外面和人交際,禮尚往來,這些人情上的東西從哪裡來?宅在家中可是宅不出來的。
所以,婁小乙現在就擁有了比較自由的空間,至少,不需要每次出去都要向兩位老夫人支會了。
拜訪各位座師花了三日,他是在婁府自學成才的,哪有老師?但科舉中事,這一屆誰判了你的卷子,誰是主考官,誰就是你的老師,有提攜之功。
在文狀這個初級階段還不明顯,因爲文狀還做不得官,只是個前世古代秀才的層次,爛大街的東西;只有真正到了文典文魁,那纔會真正有座師之爭,是要站隊的,選對了老師,外放官職都完全不一樣,也有座師看好弟子前程,招了婿的,那是榮辱與共的關係。
好在婁小乙不需要經歷這些,他的科舉之途到文狀爲止,母親不希望他走婁司馬的老路,陷入朝堂永無休止的明爭暗鬥中,只希望他好好活下去,傳宗接代;婁小乙自己當然更不會主動上進,能躺着,幹嘛站着?
一個有上進心的米蟲,那還是米蟲麼?
這幾天他還抽空去了猴子和韓老幺的家裡,實話實說,在當初的小七俠中,他是最沒有誠意的那一個,能和這些人廝混在一起,更有賴於他似乎天生的人情往來能力,而不是真正的把這些人當成朋友。
要想成爲真正的朋友,需要時間,需要相處,需要生死與共!
在這六人中,他和齊二,胖子的交情更真實些,其他人就有些淡,但這不代表自己會忘了他們,都是從土崖窟刻中爬出來的,他有義務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助他們。
但是,他過高估計自己的能力了,以他現在的修爲,還只是修真世界中一隻小的不能再小的螻蟻,無論是手段,還是資源,都拿不出手。
他的能力,可以在日常中幫助府裡兩位老夫人舒筋活血推骨,保持肌體的活力,消除隱患;卻做不到斷肢重續,內臟復壯,也不僅只是修爲問題,也是他的傳承實在太過狹窄,那十三隻竹簡中,就沒一隻是涉及到養生醫道的,只能徒呼奈何。
最終,乘興而去,敗興而歸,倒是這兩個人對他的伸手很感激,也很感嘆;曾經的小七俠,走的走,死的死,傷的傷,都是修行人,卻落得這麼個下場,而反倒是普通凡人婁小乙,卻開始了他的修行之路,世事無常,讓人唏噓,
婁小乙沒有和他們解釋彼此修行之間的不同,沒必要,徒生傷感,還不如就讓他們留下這段美好的回憶。
生活漸漸的回到了正軌,每日清晨,在卯時修行完後,婁小乙都會像每個孝順的孩子那樣,去往母親的房裡請安,順便給兩位老夫人舒筋活血,
兩位老夫人從一開始的並不情願,在婁小乙的堅持下也就只能順他心意,好歹是孩子的孝心,不能拒絕,到了後來,她們開始離不開婁小乙的按摩手法,也感覺到了身體內重新喚發的青春,雙眼不再老眼昏花,雙耳不在背聾轟鳴,有了食慾,有了活動的慾望……
如果有哪一天,因爲其他事的耽擱,沒有了這樣的按摩,她們反倒是覺的心中空落落的,這是一種依賴的形成,是真正親人之間的不可分割。
都是久歷世情的老人精,對這樣的變化兩位夫人哪裡不知道這到底意味着什麼?但這層窗戶紙一直沒有捅破,就這麼默契的承認,容忍。
她們在照夜國都時,無論是曾經的將軍府,還是後來的司馬府,也曾偶爾接觸過那些所謂的異人,真正有大本事的人,深知這些東西並不虛妄,而是現實世界真實存在的,她們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這個孩子一直不願娶親的原因。
正是因爲知道,所以不敢點破,因爲她們很清楚那些異人的最後歸宿,不在凡世,而在虛無飄渺之中。
她們只是在默默的等待那一刻的到來,不願意因爲自己的原因來阻礙婁小乙的選擇。
對深愛自己孩子的父母來說,讓他自由的飛,就是最大的幫助!
這種奇妙的平衡,也就放縱了婁小乙的行動,他現在是真正自由的人,沒官身,不在乎學籍,不需要養家餬口,連家裡的大人都對他的去向不聞不問,真正做到了當一個快樂的米蟲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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