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卻不再有兩人的放對,而是孫猴子,馮娘子,韓娘子的共同使劍,瞄準了院中最粗壯的一顆老槐樹,劍器‘哚哚哚’的紮在樹上,顫顫悠悠,也有些劍陣的氣勢。
唯一尷尬的是,能發不能收,那劍器放出去就回不來,還得自己過去拔出來,讓效果氣勢大打折扣。
最後上場的是齊二哥,也是整場中最出色的一個,他卻不擊樹,而是對空放劍,那劍器在飛出數丈遠後,竟然能空中轉折,自己掉頭回來!
當然,也回不到原位,還需要齊二哥緊趕幾步去接回。
如此一路放劍,一路追,接住再放,在寬闊的場地中跑的不亦樂乎,這樣的技巧讓其他少年都大聲喝彩,興奮不已。
許是跑的累了,也可能是沒力氣再放劍器,在放了五,六次之後,齊二哥站定身形,收劍於肘,一手平伸,頭顱微揚,這架勢,很有些高人的風範。
氣氛很熱烈,其他幾個小夥伴看向齊二哥的眼神很有些崇拜,他自己也很享受這一切。
“如何?”
雖是齊二問出的口,但六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期待,他們已經完全接受了婁小乙,自然希望他能對這些本事推崇備至,萬分憧憬,這是好朋友之間對好東西的分享,是僅有他們這個年紀才能擁有的品質。
婁小乙撇撇嘴,“我酒都請了,你們就給我看這個?不就是擲劍麼?我也會啊!”
婁小乙的不識相引來一片罵聲,雖然明知這可能就是個玩笑,但他們迫切希望得到承認,尤其是一個書香門第出身的承認。
錢胖子還是那麼的急燥,第一個跳了出來,
“好你個小乙,竟敢看不上哥哥們的本事!擲劍?來來來,劍給你,你擲一個給我看看!”
錢胖子衝動之下把自己的短劍塞進婁小乙的手中,修行者的劍器,又豈可輕易置於他人之手?但錢胖子一夥現在顯然還沒有這樣的意識。
婁小乙掂了掂手中的短劍,形制和普通凡劍相差不大,但又有些區別。
最大的區別在劍莖上。
劍莖,通俗稱之爲劍柄,包括劍鐓,劍夾,劍格,民間也稱爲劍首,劍把,護手。
劍首在凡劍中是爲平衡重心以爲手感之用,造型多樣,扁圓柱形,也有特殊造型,特殊材料,那都是富貴人家的裝飾,形制上有龍首,虎頭,雲紋等,材料上也可以用蚌,金銀,玳瑁等替代。
錢胖子的這把短劍,劍首很不顯眼,幾乎和劍把混淆在了一起,不仔細看都不能區別,顯然沒有平衡劍體的功用;劍首上有幾團風紋,刻有兩個古篆:天風。
劍把很普通,沒有任何裝示,而且很短,普通人的手掌不能握,大概只能搭進三根手指的寬度,一看就不是爲了手握戰鬥的東西。
護手完全不存在,本來在正常劍器中,護手是個很重要的部分,防止兩劍相格後刺傷握持之手而設,另外也爲防止刺物後用力過巨手滑到劍刃上受傷。
劍身倒是和普通劍器無甚區別,劍脊,劍刃,劍鋒,沒有特別之處。
整個的劍器,都是同一材料鑄成,沒有任何附加之物,在婁小乙看來,就是把尋常的縮小版,省略版鐵劍,當然,鐵劍中是否融入了其他什麼稀有的材料,也不是現在的他能看出來的。
在一衆夥伴的威脅下,說了大話,看不起異人本事的婁小乙被逼到了老槐樹前三丈遠處,也就是這羣異人們的最大飛劍距離上,齊二哥甚至大方的允諾他再往前踏一步,就是爲了讓他自己試試什麼叫擲劍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這一個二個的瞪着他,婁小乙無奈,也只能踐行自己的大言。
“先說好啊,我可沒練過擲劍,這要是扎進樹裡面,可就算是我贏了,你們乖乖的跟我念書;如果不成,我再和你們學這擲劍之術!”
婁小乙爲自己找着退路,衆人皆怒目相視,
“快擲!快擲!大言不慚,等下有你好受的!”
婁小乙拿好姿勢,手捏劍柄,弓步聚力,然後把手一抖,那劍打着轉飛出……忒粗的老槐樹沒擊到,卻直接在樹後院牆上撞出一個小坑,跌落於地。
錢胖子臉上肥肉亂抖,顯然是心疼之極,費盡千辛萬苦才煉得的劍器,卻被這傢伙當石頭擲,他動作飛快,劍一落地便躥過去撿了起來,仔細打量,還好,沒有磕出缺口,但卻猶猶豫豫,再也不想把寶貝給這敗家的玩意兒。
齊二喝道:“給他,再來!胖子你也忒般小氣,你那天風和鐵柱的太浩相斬都無事,就能被土牆磕壞了?一點我異人的氣度都沒有!”
你有氣度,你怎麼不拿青鱗去給他擲?錢胖子心中悽苦,嘴裡還不敢說,旁邊幾雙大眼珠子都盯着他,也只好暗怪自己的急脾氣,怎麼就第一個跳出來了呢?
婁小乙接過天風,渾沒當回事,彷彿就察覺不到胖子的怨念似的,瞄了瞄,再次往老槐樹擲去,
這一次總算是對準了大樹,卻是劍身着樹,橫拍而上,立刻彈了出來,除了掉落了幾片樹葉子,沒有任何的效果,
“我不喜歡劍!劍爲兇器,我堂堂儒家弟子……”
錢胖子立刻附和,“正是正是,就不用試了吧?咱們七兄弟,六個修武,一個修文,那是正合適,又何必趨同一致?便如那大悅賭坊,除了打手,總還得有一個賬房吧?”
但以齊二爲首的卻是不依,修者的傲氣,怎可被一個文縐縐的讀書人壓下去!
於是便有了第三次,這一次,婁小乙不再糊弄,而是助跑幾步,比出一個潛意識中投標槍的姿勢,天風驟然擲出,速度竟然比異人們御使的還快,劍身也算是平穩,‘哚’的一聲,正正紮在老槐樹皮上,
這個距離,對他這個普通人來說,正是力量穩定最足的時候,但即使如此,看似鋒利的劍鋒也不過將將扎破樹皮,因爲不能承受整體的重量,晃了幾晃,最終也沒停住,還是從樹上掉了下來。
婁小乙走到近前一看,他這一擲,劍器入樹也不過一寸,以目前的能力,大概也就是極致,除非日後天天練習。
再看樹上的其他劍痕,像錢胖子,馮娘子他們,能御劍直入三寸,最厲害的齊二能入五寸有餘,在堅硬的老槐樹上能做到這一點,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婁小一衝幾人一個羅圈楫,“小乙心服口服!這就請二哥傳下秘技,也讓我也風光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