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將軍的話引起了軒然大波,所有人不明所以的盯着他,想知道他爲何說雨火對自己狠。
而雨火就像是被戳到了痛處,怒吼道:“你給我閉嘴,真要逼我跟你不死不休嗎?”
“切!”寅將軍不屑的撇頭,想到閣主一年來的照顧,決定還是要將這羣天資不錯的殺手留給閣主,於是揭秘道:“閣主當年得到一部天階功法,可惜是殘缺的,不敢練,所以設計讓黃堂主得了去,想看看他修煉的效果怎麼樣。黃堂主術魅本就是所有堂主中天賦最高者,若是按部就班的修煉,成爲歸一境也不是沒有可能,得此功法後自然欣喜若狂以爲歸一近在咫尺,可誰知他的確是成了歸一境,但功法的弊端也顯現出來,就是成爲了現在不男不女的樣子哈哈哈哈!”
雨火怔怔的看着寅將軍,這般密辛他也不知,他還以爲黃堂主本就是女子,甚至一直拿她當母親一般看待,可寅將軍卻說黃堂主本是男子!
“你撒謊!你跟如此辱我師傅,我跟你不死不休!”雨火怒不可遏的衝去,身上的殺意比以往還要盛。
誰知寅將軍不慌不忙的又是幾刀劈下,道:“雨火你也別急,聽我說完嘛!哈哈,黃堂主可不像你想象的那麼慈悲,包括對你!”
“你胡說!”雨火將罡氣撕碎,不信的怒吼,但腳步卻情不自禁的已經停下,他的心已經亂了。
寅將軍略帶遺憾的看着雨火,輕聲道:“何謂歸一?無漏無缺方爲歸一!黃堂主身體有缺,怎麼能算真的歸一境?僞歸一罷了!幻術是林之一道最爲恐怖的能力,但在黃堂主手上怕是連生死境都不一定能勝的了。你的天賦本也不錯,奈何走錯了路,你路錯了是黃堂主故意指引的,你只是黃堂主做實驗的棋子。”
“不可能!不可能。。。你胡說。。。”雨火似癡似瘋的呢喃。
“我本很看好你,在林之一道的天賦上就算放在中境林域都可算不弱,奈何。。。黃堂主因功法缺陷導致身體有恙,境界雖踏入了歸一境,但身體羸弱的連練髒都不如,所以他想通過藥物淬鍊以彌補身體缺憾,就算不能真的踏入歸一,也可讓身體不再成爲短板。”
寅將軍話語微停,眼神中是對雨火的憐憫,“於是他找到了你,用你來實驗各種藥物。這些藥物極大激發了你的潛力,甚至讓你在練髒境就掌握了幻術,但這些藥物也讓你的潛力提前透支了,更爲可恨的是黃堂主爲了得到更強的效果,甚至在藥物中加入了金石之物,雖然這些東西讓你身若金剛,但金石之力也徹斬斷了你在林之道上的天賦,你此生。。。註定無緣凝神!所以你不再配成爲家兄的追隨者!”
此時的雨火如同失去了心智,哭的像個孩子,他不敢信不願信寅將軍的話,但對照着這些話細思自己這些年的生活和師傅的做法,他又不得不信。
這就像一個人某一天突然知道了自己的父母不是親生的,就像一個人突然失去了信仰,那種信念的崩塌比身體的病患還要來的摧枯拉朽。
雨火哭泣着慢慢摘下面具,這是他師傅親自爲他製作並帶上的,他依然記得那日黃堂主的輕柔細語。
可讓人震驚的是,面具下的面孔竟然比那猙獰的面具還要可怕,看輪廓還像個孩子,面部卻溝壑縱橫斑點密佈,彷彿有蟲子還在上面蠕動。
所有人見到雨火的臉,不僅沒有害怕,反而越加的憐憫,他們都知道雨火已經廢了,他再不是曾經那個意志堅定殺意盎然的天才殺手。
寅將軍沒有爲自己的幾句話擊潰一個天才殺手而感到絲毫的愧疚,只是再次看向古城,道:“從一開始我就在考驗你,包括讓你斬殺九隻妖獸,其實就算你能斬殺九隻五級妖獸也未必能入我眼,只是沒想到你的神魂天賦很強,竟能先我一步從幻境中醒來,而夜潛則是有着驚人的武技修煉天賦,你們二人是我在東境見過潛力最高之人。”
見遠處的夜潛已經停手,任由晝行跑遠,這說明她心動了,寅將軍大喜,連忙繼續道:“作爲家兄的班底,練髒只是起步,生死境不會是終點,他將來必定是極道境的無上存在,能陪他走下去的又豈能是低階修者?”
“夜潛!”寅將軍向夜潛招了招手,“在中境,在我的家族,有無數的玄階地階武技可以修煉,有能讓你實力出現質一般飛躍的天階武技,若是你自己去尋找,你能得到一門天階武技嗎?”
夜潛作爲一個初出茅廬的孩子,對寅將軍的話當然心動,然後看了看古城,她想知道古城去不去,因爲古城是目前對她最好也是對她影響最大的人。
古城輕輕點頭,對夜潛道:“寅將軍應該沒有騙你,去那裡對你最好,東境這個蝸居之地,不適合你。”
“你去嗎?”見古城贊同,夜潛欣喜的問。
“去,但不是現在,我在東境還有未完之事,而且我就算去中境,也不會去寅將軍的家族。”古城略帶溫柔的對着夜潛說道,甚至還輕輕摸了下她的頭髮。
“白骨!你竟敢拒絕我!”高臺上的寅將軍怎麼也沒想到古城會拒絕他。
古城嘿笑一聲,擡頭對寅將軍道:“謝寅將軍的厚愛了,我倒不是不想加入貴家族,只是可惜。。。”
“可惜什麼?你還有條件?”
“還真有!”古城呵呵笑道。
“什麼條件?”寅將軍見還有轉機,立馬喜上眉梢。
“滅了風門,我就加入,且肝腦塗地!”古城兩手一攤。
寅將軍大笑着從高臺上走下,“區區風門,與一個天才相比,滅之何惜?你當知我兄未來是天階宗門的家主,破門滅派將會不計其數,你只需。。。”正說着突然腳下一軟從高臺上骨碌碌的滾了下來,趴在地上依然不忘擡頭驚問:“風門?你說的是風域風門?”
古城微微點頭。
“風門與你有仇?”寅將軍忘了站起來說話,還是趴着。
古城搖頭,“風門與我無仇,但我與風門有怨!”
寅將軍這才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衝着雨火道:“那個變態,別哭了,只要能搶到鍛千擊,我依然帶你走,天階宗門中也不是沒有能彌補本源的藥,等你實力夠了,回來弄死術魅就是。”
古城嗤笑,彌補本源的藥哪容易得到,寅將軍這個傢伙也不是個好人,想到這突然對夜潛的將來感到擔心了,忍不住調笑道:“寅將軍不想要我了?”
“我要一個死人幹嘛!”寅將軍毫不客氣的回答,指了指雨火對古城譏諷道:“雨火就算沒了未來,可現在依然是個好手,而你。。。無論有多麼輝煌的未來,面對風門最後也絕對是個死人。”
古城的心在往下沉,極致宗門到底多強他只是聽說,卻從未真正體驗過,寅將軍可是風域天階家族出來的,他對風門有着最爲深切的體會。
他說自己此生註定無法匹敵風門,那幾乎就是最終的結果。
雨火慢慢擡頭,看着寅將軍,死寂中有絲絲瘋狂在掙扎。
寅將軍來到他的跟前緩緩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奪得鍛千擊,我可以帶你離開,不過我不能保證一定能彌補你斷掉的本源,但肯定比在這裡機會要大。而且就算彌補不了本源,單純走肉身一條路,擁有堪比歸一境的實力也是有可能的。”
雨火慢慢起身,一腳將面具踩碎,現在他的臉就是最好的面具。眼中的瘋狂在凝聚,看着古城更是殺機畢露。
他現在迫切的需要殺一人來發泄心中的暴虐。
夜潛忽然拉住寅將軍道:“你讓他住手,否則我不去了。”
寅將軍緩緩將手抽出,“夜潛,你的潛力是高,但心性太差,從你決定追隨我的家族開始,你就應該放棄心中所有的東西,只謀求與家族有利的事情,因爲只有家族得益,你纔有進步的空間,否則。。。再強的天才若不能爲家族謀得利益,也只是個廢物。”
古城也是揮手製止了夜潛的任性,開口道:“我跟雨火一戰,本就沒有結束,若是連這裡都走不出去,談何去中境找風門?”
雨火再次幻化出三道人影,古城這次卻不慌不忙,手指輕握,對着寅將軍笑道:“你眼光不錯,我的確比雨火要強!”
“呵呵。。。”寅將軍譏笑,他認可的是古城的潛力,而不是實力。
雨火發出野獸一般的咆哮,身上的華袍被撕碎,手如鋼刃,泛着金屬的光澤,還是從三個方向朝古城衝去。
古城早已拉開架勢,如銀的血氣瀰漫,星圖隱於衣服之下,手上疊加後的巨力瞬間捏爆了空氣,握拳間轟然砸向了正前方的人影。
“假的!”驟一接觸,古城已經知道前面那個是假的,來不及思索,星圖流轉抵擋左側的攻擊,那邊是奔着心臟去的。
“還是假的!”這次古城沒有失望,反而是咧嘴輕笑。
就在右側雨火的手刀已經逼近古城的脖子時,他腳下的石磚轟然爆碎,一具森然的白骨衝出,尾巴瞬間插在了雨火的胸口。
“叮!”
雨火勢在必得的一擊被破,整個人直接倒飛出去。
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看着場中突然出現的龐然大物。
“你能控獸?不對,這是屍骨!你是人是鬼?”寅將軍驚駭的往前一步,死死的盯着古城身旁的獸骨,心中又開始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