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準備拜見你岳父吧

韶華縣主的生辰宴會即將結束的時候,消失了許久的六月、七月和碧雲三人才同時露面。

彼時,池玲瓏剛喝了一杯酒。

她之前都在和池明瑄以及安泰郡主說說笑笑,吃了不少菜,桂花酒是隻喝了一杯。

之前那壺,據說是丫頭上錯了的桂花釀,到底是被韶華縣主派人拿下去了。

後來,主桌上的酒水,又換成了和其餘宴席上一樣的桂花酒。

池玲瓏本身就沒什麼酒量,加之早先在冷月苑中,和孫無極孫琉璃喝酒,後來醉酒的時候,被秦承嗣好一頓磋磨。

自那時起,池玲瓏長了記性,當真不敢再貿然飲酒。

尤其是,秦承嗣還不在身邊的時候,更是不敢喝酒。

席將結束,池玲瓏和池明瑄一道去了一趟淨室。

她從淨室出來的時候,池明瑄還沒有露面。

那丫頭嚷着肚子疼,呆在裡邊不出來,池玲瓏只好哭笑不得的,一邊在外邊的陰涼處看看花草,一邊等着池明瑄。

這時候,追過來找池玲瓏的六月和七月兩人,互相對視一個眼神,隨後,六月走遠一點去站崗放哨,七月也走上前,小聲的和池玲瓏說道:“姑娘,您一會兒回去了別飲酒,咱們早些回王府。”

池玲瓏聽見七月在她身後說話,笑着轉過身來,先是驚奇的說着:“唉,七月你回來了,剛纔去哪裡了,我和明瑄出來的時候,怎麼沒見着你們?”

話完這話,腦子中才又轉過七月方纔說過的話,池玲瓏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她微歪着腦袋,揶揄的笑着對七月說:“怎麼,是不是你們主子讓你們看好我,不讓我在外邊胡鬧的?”

又笑的眉眼彎彎的說道:“不過一杯桂花酒而已,我知道自己的酒量,不會多飲的;至於早些回府什麼的,咱們還是隨大流的好,左右,等不了多長時間,這宴席也該散了。”

看七月面上沒有露出輕鬆之色,反而糾結的欲言又止,池玲瓏想起,方纔她隨明瑄出來時,沒有見着六月、七月和碧雲三人,心中突突跳了兩下,有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她不動神色的問七月,“怎麼了,你和六月、碧雲三人方纔不在花廳外邊,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然,爲何七月的臉色,這樣的青白交加,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又好像是……剛剛經歷過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七月緊蹙着眉頭,思量一會兒,在池玲瓏的灼灼視線中,也便一咬牙,和她說道:“姑娘,之前韶華縣主讓人給你們那桌上酒時,奴婢和六月、碧雲守在外邊,奴婢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總之就見到一個穿着打扮和您一模一樣,連身材都和您像了九分的姑娘,那姑娘行跡鬼鬼祟祟,看起來很不正經,奴婢好奇,就一路追了過去;結果,那姑娘好似有些功夫,奴婢追了良久才追到,看了看面容,卻和姑娘一點也不像。”

“只是,奴婢不懂,那姑娘到底是公主府的什麼人,怎麼穿着打扮就恰好和姑娘的一模一樣了?奴婢可絕對不認爲這是巧合。”

又道:“不僅如此,恰好在奴婢離開的功夫,六月也是看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女子,那女子在花叢中不時露着頭,穿着打扮和姑娘不一樣,但那張臉,卻和姑娘有六分相似。六月疑心之下,也跟了上去。”

“奴婢和六月都離開了,花廳外邊只留下了碧雲守着。誰知,也就是那會兒功夫,公主府裡的丫頭上茶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衝撞到碧雲身上,把她的衣衫打溼了。碧雲被待下去換衣服,直到奴婢和六月方纔回來,回去花廳沒見着您,準備出來找您的時候,才和匆匆換衣歸來的碧雲見着面。”

七月雙眸中凌厲的光芒一閃而逝,她說,“姑娘,您覺得這是巧合麼?我和六月、碧雲同時不在花廳外候着,恰好同時間離開了。若不是您沒有出事,奴婢當真以爲,當真以爲……”

說到這裡,七月面上染上幾分冷色,看了看池玲瓏面上的神情,便也又小心翼翼的,與她耳語道:“姑娘,您說,韶華縣主是不是暗地裡打了什麼算盤?這是她的地盤,姑娘,您看,她,她是不是想要對您不利?”

問出這句話,七月臉上的殺伐之氣更重了。

池玲瓏怔愣了片刻,眸中的神情瞬息萬變,等回過神後,卻也不由微微嘆一口氣,爲韶華縣主的執着哭笑不得。

她現在是真不知道,要說韶華縣主長情好,還是罵她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好?

早先幾年,她覬覦她,對她不安好心也就罷了,左右,那時候她不過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忠勇侯府庶女,誰心情不好了,都可以對她踩上兩腳,酸上兩句。

若那時候她被韶華縣主弄到手上玩弄,興許她會不敢吱聲,不敢反抗。

可是,現在,她可當真不再是那個,一點身份背景都沒有的少女了。

她是堂堂的秦王正妃,雖然還沒有和秦承嗣成親,可是,她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都說打狗還要看主人,韶華縣主這可真是被一個“色”字迷住眼了。

都走到這步田地了,她還想着她動心思,佔她的便宜,莫不是,她就真以爲,秦承嗣的臉,當真就是那麼好打的?

池玲瓏心中冷哼兩聲,眸中的光芒,在此刻也變得漠然而凌厲。

“這件事我知道了,你一會兒交代六月和碧雲兩人,且把心放回肚子裡,待會回到花廳,也不要露出什麼馬腳。”

微微抿了抿春,池玲瓏也又道:“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告訴你們主子了……”

若是讓秦承嗣知道,他的所有物竟然被韶華縣主那女人覬覦了,不知道又該變得怎樣陰鬱殘暴了。

他那手段,說實話,當真鬼畜的不是誰都能忍受的了的。

池玲瓏話說完,見七月正表情掙扎的看着她,好似很是糾結的似地。

池玲瓏表情由怔忪兩下,隨後,站在七月的立場想了一下,剛纔她說的話,接下來卻也哭笑不得的揉着太陽穴,和七月說道:“好吧,好吧,若是你想說,回去後就回報給你們主子就是。”

又很是懊惱的,低頭喃喃自語幾句,“這還沒過門呢,就把我看的這麼緊了,這以後我還有一點隱.私了?”

池玲瓏懊惱抱怨的聲音,雖然不高,緊挨着她站的七月,卻是聽的一清二楚。

那姑娘聽完了池玲瓏的話,看到她妥協退讓了,就好像是抓到了,什麼可以制服她的良方秘藥一般,當即便笑的宛若一隻偷吃了雞的小狐狸一樣。

一邊捂着嘴笑嘻嘻的,看着池玲瓏又羞又惱的模樣,一邊也是響亮的應了一聲,“是”。

七月面上神采飛揚,黑漆漆的眼珠子靈動的轉個不停,她答應的聲音很是響亮,也當真就準備,等一回王府別院,就立刻馬不停蹄的告訴主子,姑娘今天差點被人算計的事兒。

雖然依照七月的想象力和分析能力,還沒有聯想到,是韶華縣主要佔池玲瓏的便宜。

但是,有人要通過解決她和六月,以及碧雲三人,對姑娘動手,要算計姑娘,這卻絕對是不爭的事實。

無論怎麼說,都打上姑娘的主意了,這事情就絕對非同小可,是一定、肯定、必定要通報給主子的。

用完了宴席,下午的時候,一羣貴女又在韶華縣主的居所內,說了會兒閒話,玩了幾個遊戲,等氣溫降下去後,也一同辭別了韶華縣主,各自回府。

長樂長公主府在西山的別院,和秦王府的別院,距離很近。

因爲兩家都是盛寵優渥,無論是長樂長公主,還是秦承嗣,又同樣是身份不凡,因而,兩府的別院,俱都距離弘遠帝居住的西山行宮很近。

只不過,一個恰好在行宮左側,一個府邸在右側罷了。

池玲瓏回到秦王府別院的時候,天色還很早。

她進了內室,沒有見到秦承嗣,聽碧月回稟說,秦承嗣是在書房處理政務,便也“嗯”了一聲。

隨後,便在幾個丫鬟的服侍下,先去沐浴,洗去了一身的粘膩,換上了家常穿的薄衫後,當真覺得身上的每個細胞,都舒服的擴張開來。

姜媽媽親手侍候着,拿了幹帕子給她絞發。

等她頭髮半乾的時候,秦承嗣卻是揮開了,由珍珠和紅瑪瑙串成的簾子,走了進來。

一屋子丫鬟俱都忙不迭向秦承嗣行禮,隨後,很是有眼色的一個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手腳麻利的退了出去。

姜媽媽放下了手中的帕子,也恭敬的向秦承嗣行禮,而後,略擔憂的看了眼衣衫不整的池玲瓏,到底還是咬牙退了出去。

“怎麼現在回來了?公事處理完了麼?”

池玲瓏坐在梳妝鏡前,一邊往身上塗抹着嫩肌雪膚的香膏,一邊面上含笑,看着鏡子中,正專注的看着她的秦承嗣問道。

今日,秦承嗣顯見的,沒有穿黑色勁裝,也沒有穿他的秦王袍服,而是穿了一身藏青色的錦服。

這錦服便是池玲瓏之前挑了稀薄舒適的料子,專門給秦承嗣縫製的夏衫。

秦承嗣身上的威儀重,面目冷峻鋒利,給人的感覺便是位高權重,這樣的他,更適合深色的衣服。

只是,大夏天的,深色的衣服吸熱,池玲瓏便想着給他換了黑色的華服,縫製幾身別的顏色的衣衫。

挑來挑去,也只給秦承嗣挑出了一匹藏青色,倒是沒想到,穿着黑色勁裝的秦承嗣,看起來威儀肅穆,而穿着藏青色的衣服的他,看起來卻丰神俊朗,倒更像是一個天潢貴胄,一個玉面風.流的貴公子。

池玲瓏笑彎了眸子,看着這樣的秦承嗣,只覺得一顆心都被漲的滿滿的。

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池玲瓏自己便在心裡暗下決心,之後閒來無事,定要再爲秦承嗣縫製幾件,顏色不是黑色的長袍和錦服。

自己的男人,總歸她要用心對他好,十二分的好。

池玲瓏嘻嘻笑,秦承嗣站在她身後,隔着鏡子看了她半晌,轉而,也大步走到她背後。

在她的驚呼聲中,一把鉗制她的腰,將人提起來。

隨後,便自己坐在了她原來坐的位置上,而把池玲瓏放在他肌肉緊繃的大腿上。

“穆長鳶算計你了?”

臉頰上熟悉的,粗糲的觸感傳來,池玲瓏癢癢的想要躲開,一聽秦承嗣這話,整個人卻像是被人點了穴似的,瞬間身子就僵硬不動了。

池玲瓏欲哭無淚,在心中扎着小人,把六月和七月好一通問候。

她就洗了個澡的功夫,那兩丫頭就把小報告打到秦承嗣哪裡去了?

沒天理!

徹底沒**了,不能忍。

池玲瓏將六月七月好一通埋怨,卻是不知道,早在六月和七月向他們主子打小報告的時候,已經有暗衛跪在書房中,將池玲瓏和六月三人,在韶華縣主府裡遭遇的事情,都捅到了秦承嗣面前。

秦承嗣對池玲瓏的佔有慾很強,又如何會,只簡單的派了六月和七月兩個人,在池玲瓏身邊看護,就這麼放她去韶華縣主府赴宴?

在六月和七月都不知道地方,池玲瓏身後,慣常是跟着四個暗衛的。

只是,那些暗衛的等級和能力,都遠在六月和七月之上。

以至於,六月和七月雖然時常覺得,自己身邊忽冷忽熱,好似有人在監視,找不到人,也只能心裡存疑,卻不好去證實。

不說跟在池玲瓏身後的那些暗衛如何行事,如何像復讀機一樣,將池玲瓏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一字不落的重複給秦承嗣聽。

卻說現在被秦承嗣抱在懷裡的池玲瓏,看着秦承嗣陰鬱而寒冷的眼神,卻當真又是心暖,又是哭笑不得。

她伸出纖長的手臂,摟住秦承嗣的頸子,一邊笑着用臉頰磨蹭他微涼的面頰,一邊也很是乖巧的說着:“好像是那麼回事兒。”

“嗯?”

秦承嗣不想被撒嬌耍癡的池玲瓏,安撫下心中幾乎可以翻天覆地的戾氣。

只是,在看到她方沐浴過,而變得粉撲撲,嫩生生的臉頰,以及嬌媚的,好似能滴出水來的眸子時,總歸也還是忍不住心裡悸動不已。

然而,這所有的悸動與魂不守舍,在想到,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竟然也有人同樣的打着她的主意,甚至,在她已經快要成爲他的王妃時,還敢將手伸的這麼長,想要對她動手秦承嗣一雙眸子,也險些又要變成紅色的了。

他將池玲瓏抱的更緊一些,一邊卻也緊抿着薄脣,垂首下來,深邃的眸子烏沉沉的看着她,“你可知,穆長鳶想算計你什麼?”

池玲瓏想點頭來着,只是,在看到秦承嗣眸中森然的戾氣時,卻倏地,鬼使神差的搖了兩下頭。

若是讓秦承嗣知道,韶華縣主想要算計的,是她這個人,是想要把她當成,她以前收集來的那些個美色一樣玩弄,怕是這男人剁了韶華縣主的心都有。

想想早先得罪了她的平陽郡主,現在是什麼下場——被穆謝氏送到了家廟。早先殘了腿腳,後來又被人挑斷了手筋腳筋,現在只能像個糟老婆子一樣,被她身邊那幾個侍候的侍女,心情好了施捨一頓餿食,心情不好了,也學着以前的平陽郡主一樣,拿着鞭子和燒紅的烙鐵,就往她身上一頓折騰。

池玲瓏想到這裡,也忍不住身子一哆嗦。

雖然平陽郡主想要她的命,而韶華縣主想要她的人,兩人在她身上所犯的錯誤,不可同日而語。

但是,在她保住了小命的前提下,想要玷污她身子的韶華縣主,其所犯的罪過的情節之嚴重,應該不會比平陽郡主輕多少吧?

池玲瓏想到秦承嗣知道,韶華縣主的打算以後,可能會出現的情景,就好像是,又看見了另一個完全殘廢了的平陽郡主一樣。

可是,平陽郡主現在沒有靠山,無論秦承嗣怎麼收拾她,池玲瓏都不擔心平陽郡主會反撲。

可是,韶華縣主不同啊。

她是長樂長公主和太后的心尖子,是弘遠帝最寵愛的外甥女……

池玲瓏訕訕的笑,還想繼續搖頭,表示她確實不知道韶華縣主的算計。

但是,當看到了秦承嗣眸中那一點痛心,和掩藏在眸底深處,宛若被人揹叛了的森然的戾氣的時,池玲瓏心中倏的一痛,伸出一手,緊緊抓住了秦承嗣的衣襟。

在秦承嗣的灼灼而視中,池玲瓏緩緩的,點了一下頭,又點了一下頭。

她不應該對秦承嗣撒謊的。

他那麼在意她,若是她還在他面前撒謊,他該多難過啊。

她一點都不想看見秦承嗣眸中,再露出那般,好似被全世界拋棄的孤寂和淒涼。

這個男人是她的,她想用她的一生去溫暖他。

而不是自以爲是的,對着他說一些“善意的謊言”,想要去隱瞞什麼。

池玲瓏心中的念頭全部清空,隨後,卻是又語氣堅定的對秦承嗣道:“我知道……她打得什麼算盤。”

秦承嗣“嗯”了一聲,沒有繼續問她什麼。

然而,他那雙狹長的眸子中,眼底緩緩升起一簇亮光。

那光璀璨至極,含着笑意,讓秦承嗣一張冷峻的面頰,都因子而顯得柔情和愉悅起來。

他沒有逼問池玲瓏什麼,卻是又將微涼的面頰,埋在池玲瓏溫暖而馨香的頸項間。

一邊輕輕磨蹭着她頸間細嫩的雪膚,一邊卻也伸出舌頭,像個大狗狗似地,試探的舔舐一下,又一下……

他溼熱的舌頭,觸碰着池玲瓏的敏感的肌膚,口舌觸碰過的地方,像是有電流劃過一般。

那感覺激.蕩又色.情,讓從鏡子中,看到這一幕的池玲瓏,只恨不能捂住眼,將身子軟做一灘水。

“別,別動,秦承嗣,癢……”

池玲瓏撒嬌似的,一邊含笑躲閃着秦承嗣的動作,一邊卻努力使兩人之間拉開距離。

這男人現在當真越來越過分了,大白天的,就隨時隨地對她動手動腳。

這毛病純粹都是她慣起來的。

不行,從今天起,一定要改。

這邊,池玲瓏正暗戳戳的,想着要從哪裡開始,節制秦王爺的所有不規矩行爲,抱着她的秦承嗣,深呼吸一口氣,卻是含着她敏感而透明的耳垂兒,呢喃的開始說話了。

“阿愚,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

秦承嗣出聲問她。

他的聲音悶悶的,說話的語氣,還帶着些少年鬧彆扭時,輕微的傲嬌和不高興。

池玲瓏傻傻的回他,“什麼?”

她忘了什麼事情了?

他們剛纔不是還在說韶華縣主算計她的神情麼?

怎麼話題倏然一轉,他突然就沒頭沒尾的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她忘記了什麼事情?

她不覺得自己有忘記什麼事情啊?

池玲瓏抿着小嘴,傻呆呆的看着秦承嗣。

而秦承嗣,回頭看一眼她這愛嬌的小模樣,忍不住悸動的,用瞬間長大的下半身,難耐的磨蹭着她的小屁屁,一邊還語氣粗重的,含着池玲瓏的嘴脣說道:“在萬安寺那一晚,那個山洞前,我也聽到了……”

萬安寺,山洞,我也聽到了……

恍若一道天雷劈下,只把池玲瓏轟的皮焦肉爛。

在萬安寺那一晚,也就是她和秦承嗣第二次見面的時候,當時她走到一處山洞前,聽到了什麼動靜。

以爲有刺客,就驚慌的低呵了一聲。

不想,之後她被他鉗制在懷裡,捂住了脣。

而他們兩個,卻是隱藏在山洞一側,聽了一場活春.宮。

春.宮也就罷了,可是,那晚上那兩隻野鴛鴦,有一隻是韶華縣主不說,另一隻,可不是所謂的奸.夫,而是,呃,奸.婦啊!!

池玲瓏此刻當真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眼睛睜的大大的,就這樣癡傻的看着,開始抿脣悶笑的秦承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若不是她手腳都虛軟了,池玲瓏現在也當真恨不能,狠狠的往自己腦袋上拍一巴掌。

這麼重要的事兒,她怎麼就忘了呢?

她只記着在萬安寺和秦承嗣見了第二面,之後,兩人陰差陽錯的結緣。

怎麼,就這麼選擇性的,將這麼一遭污.賤事兒給拋在腦後了?

所以說,依照秦承嗣這麼高的智商,他肯定從六月和七月的三言兩語中,就判斷出來,韶華縣主今日打的主意,其實就是想要佔她的便宜吧?

天,她這一輩子,沒有被別的男人看上,卻是被韶華縣主這姑娘看成獵物了。

雖說這也算是她的一朵桃花,可是,這爛桃花,簡直就丟死人了啊!!

池玲瓏越想越羞,最後乾脆懊惱的“啊嗚”一聲,直接埋頭在秦承嗣懷中裝鴕鳥去了。

她再不想出來見人了。

有關這件事情的後續,秦承嗣到底是怎麼還擊韶華縣主的,池玲瓏暫時還沒有聽到什麼消息。

她這兩天有點小忙,因爲,池明瑄最近,時不時的便會過來秦王府找她玩耍,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承嗣授意她這麼幹的。

池玲瓏沒有知交好友,更沒有所謂閨蜜。

若是說,之前在翼州的時候,她和慶陽伯府的二姑娘謝暉關係處的還不錯,到了這京城後,她可真是一個交心的朋友也沒有。

只是,要交心朋友做什麼?

她有秦承嗣一個人就足夠了。

一個秦承嗣,她不僅可以和他交心,最後肯定還要給他交身,嗯,她又想多了。

池明瑄正和池玲瓏說着煩惱,便見她那五姐姐,此刻竟是又一邊癡笑着,一邊又出神了。

哎呦,五姐姐這副思.春的模樣,實在看的她眼疼。

池明瑄齜牙咧嘴的,也沒有把池玲瓏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最後,頹喪的嘆了一口氣,和哭笑不得的姜媽媽幾人打過招呼,怏怏的回去了。

等池玲瓏回過神後,池明瑄果然又已經早不見人影了。

索性她現在都已經習慣了,也不會不好意思。

因而,只是和姜媽媽幾人打了招呼,便也帶着碧雲碧月卻書房找秦承嗣。

時間一轉,就進入到八月上旬。

這一日,池明瑄又來找池玲瓏說話。

池明瑄一貫話多,在池玲瓏面前,更是小嘴開開合合不停。

她能把江閣老府上,她那幾個表姐表妹從頭八卦到尾,也能對最近一段時間,發生在西山上的新鮮事兒,和池玲瓏講的頭頭是道。

池玲瓏一開始還隱晦的提醒池明瑄,不要把江閣老府上幾位姑娘的事情,說給別人聽,以免落個“長舌婦”的罵名。

後來得了池明瑄的幾個白眼,以及那句“剖白”後,卻是哭笑不得了。

——“五姐姐你以爲我傻啊?我是看在你是我五姐姐份兒上,我纔對你說那些事情的。換做別的人,哼,姑娘我才懶得理她們。好了五姐姐,你就別想着教訓我了,我知道不好在背後說人是非,可是,這不是在你面前麼?你又不會把我說過的話說給別人,我纔不擔心呢。”

今日池明瑄不給池玲瓏八卦,那個幾個表姐妹,誰最僞善,誰愛仗勢欺人,誰又不爭氣,只會整天哭哭啼啼這些事情了。

卻是神秘兮兮的,和池玲瓏說起了別的事兒。

當然,今日池明瑄說的事,開口第一句話,便把池玲瓏給鎮住了。

池明瑄說,“五姐姐五姐姐,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大伯最多再過五日時間,就到西山了!!”

池玲瓏:“……”這是好消息麼?晴天霹靂不過如此!!

池玲瓏臉上的表情很精彩,精彩到,嘴角都控制不住的開始抽搐了。

在池明瑄看來,親爹來了,就是靠山來了,她應該興高采烈的放煙火慶祝。

可是,她爹叫池仲遠,可不是池仲禮啊!

當然,讓池玲瓏面目表情徹底死機的,不單是池仲遠要來了,而是,她那便宜父親馬上要過來西山了,潛意思也就是,她和翼州城那些個大小極品們,灑淚重逢的一天,也不遠了?

多坑爹的一個消息啊!

池玲瓏扯着嘴角,想要對池明瑄笑一笑,表示對她爹到來這件事情很高興。

可是,說實話,她心裡一點也不高興,想想以前過的那些個日子,她能高興的起來纔怪呢。

索性,池明瑄自來是個神經線比竹竿還粗的,也沒注意到池玲瓏的異常,反倒又也心思重重的和池玲瓏說着,“父親來信和母親說,大伯會先回西山任職,至於祖母和大伯母二伯母一些人,可能要到九月初纔會到京。”

又耷拉着小嘴巴,很不開心的說道:“還有啊,父親說,因爲大伯提前進京了,他擔憂祖母他們上京的時候,只有大哥哥護送不安全,便決定先留在翼州,等忙完了祭祖的事情後,過了八月十五,就和祖母他們一道進京。”

池玲瓏回過神來,聽了池明瑄這話,點了點頭。

要她說,三叔這樣的安排,確實比較合理。

不然,她那便宜父親進京了,真的只讓今年只有十七歲的大哥,護送那一家大小二十幾個主子,並數不清的財物進京的話,當真不安全。

大哥池晟瑾雖然處事穩重,但是,這沿途的一家老小的安危,他一個沒經過太大陣仗的少年,也當真照顧不來。

池玲瓏點着頭,便也又聽池明瑄說道:“母親說,等大伯進京後,她就準備先回京了。”

“從西山到京城最起碼也要走十天,母親想要趁着祖母等人還沒有進京的時候,先將陛下賜下的那座府邸修正好,等祖母他們進京後,可以順利入住。”

因爲忠勇侯府幾代忠良,全都是在翼州訓練水軍,以前幾代皇帝,就沒有再京城,給忠勇侯府賜下府邸。

所謂的“池府”,不過是忠勇侯府的當家主子,自己置辦下來的,進京述職時,落腳的地方。

說實話,池府的地方並不大,佔地面積和一些三等的伯爵府相差不遠。

入住忠勇侯府這大大小小二十幾個主子,雖然也是很輕鬆的事情,但是,總歸池府距離皇宮太遠了。

若是騎馬過去,每天也要跑將近一個時辰,才能入宮。

因爲這些原因考慮,弘遠帝在擢升池仲遠進京,爲驍勇將軍的同時,也在京城中,又爲忠勇侯府賜下了一座府邸。

那府邸,原本是一處國公府。後來因爲那國公爺倒行逆施,要謀反,便被勸架流放了。

池玲瓏對京城不熟悉,但是,之前聽秦承嗣說,那府邸距離秦王府不過四條街的距離,且距離皇宮也不過半個時辰左右的功夫,便知道,那確實是個好地方。

更何況,原本是國公府,那麼,想來府邸的佔地面積也應該很大。

至於會大的什麼地步,呵呵,池玲瓏堅決不會拿秦王府那兩千多畝地做參照。

實在是傷不起。

池明瑄絮絮叨叨,和池玲瓏說了許多話後,也便心滿意足的離去了。

而眼看她那便宜父親池仲遠,不日就要進京了,池玲瓏此刻卻有些惶惶不安起來。

說實話,她在翼州忠勇侯府呆了七年之久,也還是不清楚,她那父親池仲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雖說下人們普遍都說,“侯爺寡言少語”“軍威慎重”“嗜好寧靜”“是個顯見的美男子”,但是,這些都是些流於表面的信息。

池玲瓏真正想知道的,是他那父親到底是個什麼人?

是奸詐狡猾,性情狠辣,忠心耿耿,還是野心勃勃,表裡不一?

雖然做女兒的,把父親想的這樣不堪,未免太過於不孝,但是,這當真只是池玲瓏沒頭沒尾的遐想罷了。

就像是她好奇她生母寧氏,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子一般,她只是單純的,好奇池仲遠這個便宜父親,到底是怎樣一個男子。

他自然是位高權重,不喜女色,在**上很有節制,鮮少如入後院。

但是,他對她的母親寧氏,到底是愛呢,還是不愛呢?

池玲瓏想入非非,最後,卻是一撇嘴,輕輕的在自己臉上扇了一個耳光。

好吧,她承認,她對於那些池仲遠和弘遠帝之間可能會存在的某些基情,一點不在意。她真正好奇的,不過是那便宜父親,和她生母寧氏之間那可能會存在的一些香.豔的爆料罷了。

只可惜,那些爆料可能她這輩子是沒機會知道了。

然而,即便不知道,這卻也絲毫阻擋不了,池玲瓏那顆火熱而八卦的心,澎湃而激盪的,一遍又一遍在心裡暗戳戳的編制織着,所謂池仲遠和寧氏之間的愛恨糾葛。

想的久了,想的太過s情了,回過神後的池玲瓏,便又“啪”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右臉頰上。

好歹那兩人也是她這具身體的生父生母呢,她怎麼可以那麼八卦他們呢?

她當真就太不孝太不孝了。

池玲瓏還想再打一巴掌,把自己拍醒,卻覺得擡起的小手被一隻大掌鉗制住了。

腦中還沒轉過神來,池玲瓏臉上卻是已經條件反射的掛上了笑。

“你回來了?”

池玲瓏彎起了眸子,一雙如同黑曜石一般黑亮璀璨的美眸,在此刻笑成了月牙狀。

但是,儘管她現在臉上的神情很諂媚,很討好,若是在小屁屁後邊插上一條尾巴的話,完全可以模擬小京巴了。

但是,不管她再怎麼討好,秦承嗣一張俊臉,現在也控制不住的,即將要變成了黑色的了。

“這般自虐作甚?”

秦承嗣一雙烏沉沉的眸子俯視着池玲瓏,看着她肌膚勝雪的面頰上,有淡淡的五個指印,眸底的火焰幾乎要噴濺而出。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掌來,眷戀的摩挲着池玲瓏嬌嫩細膩的面頰,眸中的神情是壓抑着的暴怒。

就像是……看見了自己最最喜愛,連自己都捨不得傷一分一毫的所有物上,出現了瑕疵一般。

更何況,這瑕疵,還不是出現在一個死物上邊,而是出現在池玲瓏臉上的。

他都不捨的她又一點的不開心,受一點傷累……

秦承嗣一雙黑如深淵的眸子,此刻壓抑的,幾乎讓人喘不過起來。

他直直的看着池玲瓏,一動不動,眸中的神情,而是凝重的讓池玲瓏險些喘不過氣來。

池玲瓏雖然也對現在這樣的秦承嗣心存忌憚,但是,想到他是因爲她,纔出現這麼大的情緒波動的,也不免心中泛起難以言喻的柔情蜜意來。

她踮起腳尖,在秦承嗣緊抿的薄脣上烙下一吻,輕笑的與他道:“秦承嗣,我父親再過幾日就要到西山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去拜見你未來岳父啊?”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