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來的時候不算晚,也不過是八點不到,洗漱完下樓也不過是八點半的時間。
向雅還沒有來,許如澄坐在那兒低頭吃着早餐,臉上的表情很不好,每一次擡頭看着我好像都恨不得給我一刀。
不過她也就是看着我,一句話都不敢說。甚至在許先偉提到昨天晚上的事情的時候,她臉色就白了一下,盯着我,我嘴一張,她就先開口:“二嬸!”
我挑了一下眉,看着許如澄,明知故問:“有事嗎?”
她抿着脣,看着我的眼眸裡面好像放了一把刀一樣,恨不得將剜肉剔骨。
我見她不說話,聳了聳肩,將碗裡面的最後一口粥喝完,然後纔開口:“我吃飽了。”
許南深看了我一眼,我對着他笑了一下,擡腿離桌。
身後傳來許先偉的聲音,還在問着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聽到了王琳的聲音,不過最後還是沒有聽到她到底說了些什麼,因爲我已經轉身上二樓了。
向雅過來的時候我正在翻着《基督山伯爵》,許南深捧着筆記電腦在我對面的沙發上也不知道幹什麼,反正是已經半個小時了,我都沒有見他擡起頭,倒是雙手在鍵盤上不斷地動着。
我也沒有開口打擾他,直到聽到門外傳來傭人的敲門聲,我才擡起頭下意識地看向他。
他正擡起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淡淡地撩了一下眉眼:“找你的。”
果然,下一秒,我就聽到門口的傭人開口:“二少夫人,向小姐說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談一下。”
我看着許南深挑了挑眉,將手上的書扔下,擡腿站起身:“不知道這一次,向小姐又給我什麼許二少您落下的東西了。”
許南深沒說話,只是擡頭淡淡地掃了我一眼,就那麼一眼,卻偏偏讓我沒法裝下去了。
只好清了一下嗓子:“我要是動手打她會不會不太好?”
他手上的動作終於停了一下,擡頭看着我:“你要是能保證自己不捱打的話,無所謂。”
“……”
我其實也就是開個玩笑的,這是許家的別墅,我要是真的給向雅一巴掌,許先偉估計不會讓我好過。
可是許南深這麼一說,我不禁有些懷疑,我表現得真的有這麼弱嗎?
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許南深,發現他沒有收回視線,還在看着我。
彷彿知道我在想什麼一樣,那眼神裡面已經有了答案了。
我訕訕地抿了一下脣,擡腿出去打算看看向雅今天又想搞什麼事情。
只是出去前我還是沒忍住好奇心,想看看許南深這一大早上的在休息日忙的到底是什麼鬼。
結果一看,我臉色都僵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在這兒坐了四十多分鐘,就是在玩擼啊擼?!”
他眉頭微微一動,擡頭看着我,臉色有些不滿我的粗俗,但還是沒有說什麼:“有問題?”
我剛想說什麼,傭人又敲了一次門:“二少夫人。”
咬了咬牙,“沒問題!”
說完,我擡腿拉開門走了出去。
一開門就看到站在走廊上的傭人了,她看到我立刻就開口:“向小姐和小小姐在花園裡面。”
我冷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跟許如澄在一起又能怎麼樣?
昨天晚上的事情,許如澄要是不怕被許先偉知道,她就大膽地跟着向雅一起對着我上。
不過就從一個小時前的情形來看,許如澄顯然是生怕我說些什麼。
“許太太。”
我剛到花園,就聽到向雅笑着跟我打招呼了。
她臉上的笑容恰當,昨天晚上被我多次“勸告”了之後,今天終於是喊對了稱呼。
一旁的許如澄臉上的憎恨和厭惡一點兒掩飾都沒有:“許如澄,我警告你,別太囂張。”
我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露了個笑容:“許如澄,如果我是你,就該好好想想這一次的事情怎麼讓慕家和凌煜不追究,而不是在這兒‘警告’我。”
我的話音剛落,許如澄的臉色就青白交接過來了。
不過向雅伸手拍了拍許如澄的手,“好了如澄,你二嬸也是關心你。”
呵。
不得不說這個向雅還真的是會裝,也就是許如澄這樣的蠢蛋纔會被她拿來當槍使。
可惜了,我雖然也不聰明,但是也沒有許如澄這麼蠢:“向小姐不是有事情找我嗎?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跟向小姐說的。”
剛被安撫下來的許如澄又沒腦子地嚷嚷了:“有什麼話你就趕緊放,別裝神弄鬼的!”
我笑了一下,張着嘴想要開口,向雅卻已經先我一步:“如澄,你先進去,我有些私事,要跟你二嬸聊一下。”
如我所料,向雅顯然是想要支開許如澄。反正我要說的事情我也不怕許如澄知道,但是向雅要跟我說的事情就難說了。或者是,向雅也不敢讓我準備說出口的事情給許如澄知道。
我沒說話,站在一旁看着兩個人。
“向雅姐,我——”
“如澄,拜託你了!”
不得不說,向雅這個女人還真的是裝,不過是稍稍一示弱,許如澄臉上雖然還不甘願,但是最後還是轉身離開了。
只不過是離開之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對向雅姐做些什麼,小心爺爺不放過你。”
“呵呵。”
我又不是傻的,我要是真的對向雅做了什麼,就算許南深在,許先偉今天也不會讓我不好過。
看着許如澄漸漸走遠的身影,我才收回視線,看着向雅:“向小姐,是你先說呢,還是我先說呢?”
她笑了一下,彷彿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她也不擔心:“既然許太太也有話要對我說,那就你先吧。”
我向前走了一步,站在她跟前不到半米的距離,和她直直地平視着:“向小姐,昨天晚上的戲,看得還精彩嗎?”
“許太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懂。”
我冷笑:“你確定你不太懂?或者向小姐以爲每個人都像許如澄那麼蠢嗎?昨天晚上的事情,顯然就不是許如澄的手筆,而且在慕家這個時候鬧。向小姐還是厲害,既教訓了許如澄,又能讓我難堪,而自己又置身事外。”
“葉瑾,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可是不能說的。”
向雅終於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看着我臉色變了變。
我知道我沒猜錯,輕笑了一下,“是嗎?我腦子不太好使,向小姐覺得,我能想到這些嗎?難道向小姐就沒想過,我會這麼想,是誰給了我提示?”
她臉上的笑意終於全然不見,看着我皺起了眉,顯然有些怒氣,卻還是剋制着:“葉小姐,你不用挑撥離間。”
我往後退了一步,擡手撥了一下頭髮,纔開口:“麻煩叫我許太太,還有,我沒有挑撥離間,許如澄那樣的智商,向小姐都能夠把她當槍使的,你覺得她會主動跟我說些什麼嗎?”
其實根本就不是許南深對我說的,但是我就是要這樣說,要知道,向雅可是一直眼巴巴這許南深。要是她知道,許南深根本就是知道她做的這一切,也不知道該多難受呢。
在自己的男神跟前裝了這麼久的小仙女,結果最後被發現是個白蓮花。
向雅看着我的臉色白了一下,她終於沒有再否認了,看着我倒是又笑了:“是嗎?有證據嗎?”
我聳了聳肩:“沒有,不過我也不需要證據,只是想對向小姐說一句,不是每個人都是許如澄,你做的事情,可是有好多雙眼睛看着呢!”
“我不太明白許太太在說什麼。”
不明白嗎?
不明白臉色倒是不要這麼難看啊,不過我的目的也達到了,向雅嘛,我暫時還不動她,自會有人收拾她的。
“不明白嗎?那就算了,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不知道向小姐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容易就把這件事情翻篇了,向雅看着我明顯地愣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就恢復過來了:“確實是有事情,我不太明白,許太太將我這些年送給南深的生日禮物都退回來,是什麼意思?”
這一次倒是輪到我愣住了,但是想了想,我便知道這是誰的手筆了。
我只是好奇,昨天晚上許南深和我明明鬧得很晚了,他是哪裡來的時間做這些事情的?
看着我向雅皺着眉一臉不爽但是又不得不壓抑着的樣子,我突然覺得解氣,很無辜地看着她:“向小姐,我想你可能誤會了。說真的,我連你這些年給南深送了什麼禮物我都不知道,所以你說的,我將你送給我老公的生日禮物都退回來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想這個問題,向小姐問南深會比較清楚一點兒。”
我話剛說完,向雅的臉色就白了一下。
我很可恥地笑了:“不好意思了向小姐,要說的我已經說完了,如果你沒什麼事情的話,我想回去了。”
向雅沒說話,不過我想她已經默認了,聳了聳肩,我也不想再跟她待下去了,轉身就離開了花園。
剛走出花園,人還沒有走進別墅門口,就看到許如澄氣勢沖沖地上來質問我:“向雅姐呢?”
我覺得好笑:“你的向雅姐還是三歲小孩嗎?去哪兒都要看着嗎?”
“葉瑾!”
身後是許如澄氣急若敗的聲音,我心情卻好得想吹聲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