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手關了燈,轉開身子背對着許南深,閉着眼睛打算睡覺。
五月份很快就來了,夏天也很快就到了,現在的天氣一點兒都不冷。我現在睡覺和許南深就隔着將近半米的距離,反正牀也夠大,就算是空着這麼一大段距離,也沒有什麼問題。
許南深的手碰到我的時候,我也沒說話,只是挪着身體就往牀邊移。
說不上爲什麼,我肚子裡面一股的火。
我承認,我從一開始就是存了要招惹韓緒的心,但是許南深三番兩次這麼提醒我,我就有點兒受不了了。
我也是想不到別的辦法了,許如澄欠我姐姐的,我就算是手刃她了,她也還不清。
以牙還牙是我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了,儘管我知道那樣的自己會很不堪。但是我知道很不堪是一回事,被許南深這麼提醒我不堪,卻是另外一回事。
我想沒有一個人可以忍受這樣三番兩次被人提醒着去做自己不想做卻又不得不做的事情,可是許南深他就是這樣。
今天晚上這樣,那一天晚上也是這樣。
“你幹什麼!”
我原本以爲許南深的手是不小心碰到我的,可是等他將我拉過去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了。
窗簾拉得緊,房間裡面沒有留任何的一盞燈,許南深看不清楚我的表情,我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是我能夠感覺到他在看我,視線落在我的臉上,跟一根刺兒一樣,扎得我疼。
我的聲音不大,但是也不小,甚至還帶了幾分的怒氣。在他將我拉過去的時候,我的雙手已經伸了起來,抵在他的胸口前。
他沒有說話,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夠隱隱的看到他的眼眸。
就好像是在黑夜中狩獵的夜鷹一樣,我愣了一下,他冰涼的手指就從我的衣襬上摸了進去了。
“許——唔!”
他打定主意是不讓我說話了,我剛開口,他的吻就堵過來了,密不透風的。
我被他伸進來的舌頭拖曳得喘不過氣來,擋着的手力氣也不知道什麼事情沒有了,虛虛地貼着他的胸口。
他每天早上去跑步,晚上睡覺前會做俯臥撐和仰臥起坐,胸口上的肌理結實得很。我的手落在上面,只覺得是摸了一塊烙鐵。
他的手也像是一塊烙鐵,不斷地燙着我的身體,引得我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我難受的很,身上的睡衣早就不見了,他身上的睡衣也被沒了,人壓在我的上方,密不透風的接觸讓我脣乾口燥。
我也不知道許南深發什麼神經,可是他將我撩成這個樣子,卻偏偏不如我的願。
我實在是氣不過,趁着他低着頭在我的胸口上肆意,雙手一邊抓着他的後背一邊張嘴咬着他。
他讓我難受,我也不想讓他難過。
他還是不緊不慢地吻着,就是不願意進來,我真的是恨不得把許南深給殺了。
但是我也知道,他生氣了,估計是氣我剛纔問得十分的不情願。
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日子天天的過,可是隨着時間一點點地過去,我卻在招惹韓緒這件事情上面漸漸的想要退縮了。
文雯姐當初勸過我,我也知道這件事情的深淺,可是我一意孤行。當初給自己下藥的時候就是想要斬斷自己的後路,可是如今我卻發現,我有點兒不想走下去了。
想到這裡,我只覺得眼眶有點兒發熱,心口難受得緊。許南深給我整得那麼一點兒情緒全部都沒有了,抱着他的手也鬆了一下。
他大概是有些奇怪,吻着我的動作也停了一下,鬆了一隻手去關燈。
我眨了眨眼睛,發現視線有些話,眼底閃着淚花。
許南深低頭看着我,眼底的情緒陰暗不明,擡手摩挲着我的嘴角:“生氣了?”
他的聲音依舊是涼淡的,只不過是有點兒輕,這會兒我們這情況從他的嘴裡面說出來,只讓我覺得全都是挑弄。
我又眨了一下眼睛,將難受吞了回去,手重新移到他胸口推擋着:“你讓開!”
可惜了,這會兒我的聲音確實很不好。與其說是在恫嚇,倒不如說是在撒嬌。
許南深眼眸動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我看岔眼了,還是他真的是笑了,目光倒是沒有那麼冷了,只是低頭在我的耳邊怎麼都推不開:“淘淘,這個時候,你覺得哪個男人能讓開?”
他說着,底下動了動。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也把自己給剝了精光。沒有任何的一點兒阻擋,我能夠明顯地感覺到他底下的幾分熱氣。
被他這麼碰了一下,我覺得整個人好像活蹦亂跳的蝦子被人扔進了熱水鍋裡面一樣,又紅又燙又不自覺地蜷縮着。
“不——嗯——!”
他本來就和我貼的近,剛纔說話的時候聲音彷彿是貼着我的骨頭髮出來的一樣,氣息打在我的身上,更是讓我難受而不知所措。
偏生他說完就呵着氣打從我的耳邊一直蔓延着,微薄的脣瓣有一下沒一下地吻在我的臉上,害得我剛開口只說了一個字,就被他又輕又癢的吻弄得受不了,不自禁發出了那樣的聲音。
房間雖然大,顯得尤其的安靜。
我和許南深的呼吸都好像被放大了十倍,聽得一清二楚,更別說我剛纔那一聲。
許南深吻了一下我的脣,看了我一眼,又吻着我的眼。這一次,我確實看到他眼底的笑意了,狹促無比。
我半眯着眼睛,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抵在他胸口前的手被他壓了回來,手背貼着自己的皮膚,掌心燙得好像被火燒了一樣。
“淘淘,你的耐心,還挺好的。”
他停了一下,脣移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整個人一僵,他還沒完沒了:“想要嗎?”
夜燈被他開了,燈光是暖黃色的,映得他的臉部線條前所未有的柔和。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我恨不得再張嘴咬他一口。
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窘迫過,咬着牙用力又推拒了一下,半眯着眼睛擋着:“不——想,有,有本事你放——嗯!”
他還真的是一聲招呼都不打,我完全一點兒準備都沒有,被他這麼一弄,整個人都是僵的。
“扣扣。”
敲門聲傳來的時候,我渾身緊了一下,然後難得地聽到許南深的抽氣聲。
我張開眼,看着他額頭上微微凸起的青筋,一時之間彷彿明白了什麼,回想這剛纔的事情,手動了動,抱着他的肩膀又緊了一下。
“葉瑾!”
他難得變了神色,看着我的眼神跟火焰一樣。
我突然就笑了:“許南深,受不了了嗎?”
他看着我,突然之間也笑了,不過是冷笑。
我腦袋空了空,只覺得後背一涼,抱着他肩膀上的手都鬆了一下。
許南深看着我的眼神也越發的深了起來,我看不懂,只聽到他的話,好像要將我拆骨入腹一樣:“淘淘長本事了。”
聲音還是涼的,卻偏生讓我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感覺。
我渾身一顫,許南深就開始教訓我了。
“扣扣。”
我捉着許南深的肩膀使勁,咬着牙就是不讓自己出聲,可是沒一會兒就潰不成軍了。
“許——唔——許南深,有,有人敲門!”
他跟沒聽到一樣,只是越發的狠,吻也是狠的,好像恨不得將我身上的肉吸到嘴裡面一樣。
“輕,輕點兒!”
“輕點兒?”
他鬆了口,微微擡頭看着我,我卻看不清晰他。
我知道我今天晚上是自作孽,招惹了許南深。
果然,他剛說完這話,就真的輕了起來了。可是這一點兒都不好受,好像好幾千只螞蟻在我身上爬一樣,到處都是癢的,我怎麼都解不了這癢。
“夠輕了沒?”
見我不說話啊,他又開了一次口。
我不上不下,眼睛一晃一晃的眼花,看着他最後是在忍不住了:“重,重點兒!”
“呵。”
他嗤了一聲,“到底是輕還是重?”
這時候的許南深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但是我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
我受不了他好像羽毛一樣輕盈的動作,忍不住抱着他的肩膀自己附身蹭了蹭。剛纔我算是知道怎麼讓許南深快點兒放過我了,打算過了這關口就去睡覺。
可是許南深彷彿看清楚我的想法了一樣:“你再敢使壞,今晚就別想睡了。”
我渾身一僵,他動作就突然重了起來。
我悶哼了一聲,看着他一雙黑漆漆的眼眸,有點兒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處。
我今天晚上算是真的把許南深給惹急了,不管怎麼求饒,他都不願意輕易放過我。
被他抱起來的時候我以爲他終於願意放過我了,結果他卻是抱着我當那落地窗前,隔着那一層縹紗窗簾,直接從後面攻城略地。
我雙手什麼都捉不住,渾身的力氣也沒有,嘴裡面的話也是破碎不堪的:“許,許南深,嗚嗚,我不,不敢了。”
他沒應我,空了一隻手捏着我的下巴,低頭直接堵住了我的嘴。這下好了,我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後悔自己剛纔居然幹那麼蠢的事情,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