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女孩擡起頭,望了望四周,這個四面都是牆,除了箱子便沒有其他東西的陰暗的地方,這是在哪裡?
“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您醒了?郯夫人。
郯夫人?他們在叫誰?這裡哪裡有什麼夫人?“喂,那個大個子!”
老大皺着眉,指着自己的鼻尖,疑惑的望着女孩,“你是在叫我嗎?”
“對!沒錯,叫的就是你!除了你還能有誰啊!告訴我,我這是在哪裡?”語氣中帶着命令,彷彿她纔是那個主導一切的女王,而不是一個被綁架了的人質。
“這裡是碼頭的一個廢棄的倉庫,還有,我不叫大個子,郯夫人。”爲什麼他總是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和晚宴上看到的女子不大一樣?是他的錯覺嗎?
“什麼跟什麼!什麼什麼郯夫人?我說你在叫誰呢?哪位是郯夫人啊?”
“你是郯少主的未婚妻,郯夫人自然就是在叫你了。”天,不要告訴他因爲小四的那一棒子,這個女人變得白癡了!
“我?未婚妻?”女孩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我訂婚了?哈哈,我……我居然訂婚了?和誰?我怎麼會訂婚?什麼時候訂婚的?我怎麼不知道?”
站在一旁的小四看着眼前這個從晚宴上劫來的郯少主的未婚妻,她剛剛纔宣佈她和郯少主訂婚,怎麼這下就忘記了?該不會是他們劫錯人了吧?
“咦?對了,我是誰?”
女孩冷不丁的冒出來這句話,差點嚇得幾個男人沒形象的跌倒。她……她她她……她該不會是失憶了吧?
震驚的幾個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女孩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眼底還冒出一縷精光。
與此同時,在開往碼頭的公路上,一輛銀白色的跑車飛速的行駛着,那速度快得幾乎讓人以爲是眼睛花了。
拳頭重重的砸在了方向盤上,要不是這輛車是經過巨資的精心改裝過的話,恐怕那可憐的方向盤早已宣佈報廢了!
該死!
狠狠的咒罵了一聲,剛剛接到郝的電話,說是保衛處查到了一輛可疑的貨車,裡邊載滿了紙箱,如果沒有猜錯,他的寶貝應該就是被裝在哪紙箱子裡。
SHIT!敢讓他的寶貝擠在那種地方,看他不剷平了他們的老巢纔怪!
吱——
一個漂亮的急剎車在碼頭旁的倉庫門口上演。銀色的跑車上下來一個身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儘管帶着墨鏡,卻仍是掩不住那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戾氣。
伴隨着“咚咚”的兩聲,站在門口的兩個黑衣人還沒來得及大叫便被男子一腳踹開,緊接着,兩道殺豬般的慘叫聲在門口響起。
隨即,用鐵鏈拴着的大鐵門“砰”的一聲被大力的踹了開來,那原本剛硬的門身居然就這樣被踹出了一個深深的腳印。而造成這樣的男人,卻只是淡淡的掃了地上的廢鐵一眼,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
“寶貝呢?”凌厲的視線掃視着幾個強裝鎮定的男子,儘管是透過墨鏡也能夠感覺到那股常人所無法比擬的威懾力,直逼着他們。
“郯少主,你的……”接話的人是老大,他從一堆箱子後面走出來,剛開口,話還沒講完便被另一道聲音給打斷。
“啊!你幹什麼?你爲什麼要拿這個繩子往我身上套?你知不知道這個麻繩勒得我很痛?爲什麼要綁我嘛!”
“我的姑奶奶啊,我也不想這樣子啊!不過誰讓你現在是人質呢?忍一忍,我儘量不弄痛你,行吧?”這是一道明顯帶着無奈的男人的聲音。
老大聽到這樣的對話聲,臉色微微有些尷尬,一大滴汗水從後腦勺流下,郯邪此刻的臉色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沒有人知道,那隱藏在墨鏡之後的眸子,究竟裝着的是多麼巨大的憤怒!
“你們敢用繩子綁她?”
“郯少主,我們似乎沒有原因不綁着‘人質’吧?”老大嗤笑,他們對那個不知爲何就惹人憐愛的小女孩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畢竟,他們沒有打她,沒有欺侮她。儘管如此,他卻絕對不能夠在郯邪的面前露出一絲真實想法,他知道,只有抓住了那個女孩,就等於是抓住了郯邪的弱點,爲了他們死去的大哥,他絕對不能夠放過這次報仇的機會!
“郯少主,我們可以先坐下來好好談談。”
“你們沒有那個權利!”郯邪雙拳攥緊,額頭的青筋也暴出,很顯然,他此刻的憤怒是無法描述的,“我叫你們放開她!”那樣的繩子怎麼可以捱上她那嬌嫩的肌膚?
“現在的主動權在我們的手上,當然,如果郯少主真要來硬碰硬的話,我們也不會介意,只不過……”男人的眼底劃過一絲狡詐,“只不過,那個女孩的安全我們可就無法保證了。”
說實話,要是他真的不顧寶貝的安危,而硬碰硬的話,他們其實也不會對她怎麼樣。他的目的只是爲了威脅郯邪而已。那個女孩只是藉着那淘氣可愛的性格便讓幾個人無法狠心了,又怎麼會真的傷害她呢?
“該死的,你在威脅我?”要知道,他郯邪,生平還沒幾個人敢威脅他!
“是又怎樣?”沒錯,他們的確在威脅他!赤果果的威脅!
“我要見她。”不管怎麼樣,他那顆被焦急和擔心給淹沒的心臟已經完全容不得一分一秒的等待了,他必須要看到他的寶貝,一定要完好無損才行!相反的,如果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一絲一毫的細微的傷的話……
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沉思,男人最終下令,“把郯夫人帶出來吧。”
幾個小弟領命,馬上,渾身溼透了的寶貝被繩子綁着帶了出來。
“寶貝!”郯邪激動的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二話不說的將兩個架着她的人打倒,將她拉近懷裡檢查着,生怕漏過一絲一毫的小傷口,“你有沒有怎麼樣?哪裡痛?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麼?該死的,你身上怎麼這麼溼?誰幹的?冷不冷?”
女孩張大着眸子,看着眼前緊張着自己的男人,心中有一道暖流劃過,她知道,那叫做甜蜜!
“寶貝?怎麼不說話?你怎麼了?”關心的話語,語氣中滿是濃濃的疼惜,絲毫看不出有哪裡像那個冷酷嗜血的噬盟少主。
“你是誰?”女孩蒲扇着靈動的星眸,單純無辜的望着被這句話震呆的男人。
“寶……寶貝?你,不記得郯哥哥了?”郯邪只感覺那一瞬間,心臟彷彿被人硬生生的用匕首劃了一道,生疼生疼的。他的寶貝把他給忘記了?寶貝不記得他了?
“這個大哥哥,你是誰嘛!爲什麼要這樣抱着我?我認識你嗎?還是你認識我呢?”
“……”男人低頭沉默,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好了!你們的溫情時間也是該結束了!”不知何時,四周突然多出了十幾個類似於流氓痞子一類的人,他們個個手中拿着鋼管,鐵棍,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郯邪!今天我們就要爲我們死去的大哥報仇!”
“兄弟們!上!”老大站在最前端,狠狠的發號着命令,“注意,我們的目標是郯邪,那個女人不要傷害!”
“是!”整齊一致的迴應着,他們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殺了眼前這個害死他們大哥的男人!他死不足惜!
頓時,所有的人都大叫的朝着仍是站立在原地的郯邪衝了過去。
沉默着的男人,將懷裡的女子往一旁的安全地帶一推,緩緩的轉過身,一雙隱藏着巨大的憤怒,被嗜血染紅的眸子張開……
砰!乓!咚!
……
“啊!”
……
慘叫聲,血腥味,頓時充滿了整個倉庫。
男人像是被那些鮮紅淹沒了所有的冷靜與理智,失去了所有思維的他,腦海中一片空白。他只知道,他的寶貝不認識他了,那個整天粘着他的小寵物,那個甜甜的模糊不清的喚着他“糖哥哥”的女孩不再屬於他!
而造成這樣心痛的場面的罪魁禍首,是他們!是他們這些該死的人!傷了他的寶貝,還讓她失憶,忘記了自己……該死……他們該死!
男人的手裡並沒有武器,只是赤手空拳的與一羣手持武器的流氓混混們打鬥着,剛硬的拳頭早已被鮮血染紅,那是他人的鮮血!是他用手打出來的鮮血!
不遠處的老大看着那如同瘋狂了一樣的失去理智的男人,和那一個個倒下去再也起不來的兄弟們,他開始後悔這次魯莽的行動了!他知道郯邪是黑道上人人都懼怕的人物,他知道郯邪是強悍最好的例子,但是,卻從未料到他是這般的強悍!
那些流氓混混的實力他是知道的,那些都是在黑道上混出來的人,這麼多加在一起,又手持着武器,居然還打不過空着手的郯邪一個人?可想而知,郯邪的那些名號究竟是如何得來的了!
女孩坐在地上,怔怔的望着眼前血腥的場景,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就算一個人沒有任何的武器,也可以將血腥的畫面演繹的如此完美!心,不禁有些膽怯。
漸漸的,倉庫裡的水泥地上,橫橫豎豎的人躺滿了一地。血腥味也愈發的濃重了。而那個沐浴着鮮血的男人,正不急不緩的朝着那幾個最後留下來的男人走去。
“郯……郯邪……我,不會讓大哥……白死的……我……我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咬着一口的鮮血,老大用僅剩的力氣惡狠狠的瞪着站在眼前的男人。
“你們全部都該死!”擡起拳頭,準備給予他們致命的一擊。
滿身鮮血的幾個男人,嘴角劃過一絲苦笑,閉上眼,等待着死亡的到來。大哥,他們不能給你報仇了……
“不要!”
拳頭驀地停在半空中,天知道,發瘋了的男人究竟是用什麼來阻止那幾乎可以將人置於死地的力氣。眼眸中的嗜殺在看到女孩的面容時,褪去了些許。
“寶貝……你,讓開。”他在隱忍着,他不會傷害她!也不想傷害!他怕,怕自己會不小心……
“不要!”女孩第一次這麼堅決的說着“不要”。
在她身後的幾個男人震驚的看着護在自己身前的小身影,驚訝她爲何會不要命的跑來救他們。要知道,剛剛那一拳,足以讓她丟下半條命啊!
寶貝顫抖着雙肩,卻是倔強的不肯離去。是的,她要保護他們幾個!他們沒有傷害她,相反的還對她很好!她清楚的記得,在她說餓了的時候,這幾個大哥哥雖然無奈,卻也仍是湊着幾塊僅有的零錢給她買了一卷檸檬味的口香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