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暖玩味的說道:“你記住教訓了?”
石湛眼中一片費解,又說錯話了?
“二姐姐怎麼看我是不知道的,畢竟我不是二姐姐。”
顧明暖輕聲輕語,她喜歡的,顧明昕未必喜歡。
倘若把父親換做蕭陽呢?
她翻來覆去思考了半晌,還是蕭陽的命更要緊,心中卻也有酸澀的感覺。
世上就沒有兩全的事。
不過蕭陽不會中毒中迷藥,前世今生好像只有她讓他中毒過。
顧明暖惦記向蕭陽求解百毒的解藥,誰想到馮招娣捧着盒子進來,“主子特意讓人送來給您的,說是主子今日有事,便不過來了。”
盒子打開後,一個藥瓶穩穩的壓着一封書信,她抽出書信看了一遍,打開藥瓶的瓶蓋嗅了嗅,同以前她吃過的解毒丸子氣味一樣。
解百毒的藥丸不好得,每一顆都是價值連城的。
蕭陽在書信中承認他的失誤,只給顧衍用瞭解尋常毒藥的丸子,沒想顧衍會遇見特殊副作用的草藥。
顧明暖眸光柔和,輕輕撫着瓷瓶,蕭陽竟然把藥丸送給她,而沒有交給父親,是擔心他們父女之間因齊姑娘產生隔閡?
按照他討好顧衍的行徑,一準早早屁顛屁顛的把解百毒的藥丸送給顧衍。
顧明暖提筆給蕭陽寫了一封回信,讓馮招娣送去,見石湛還傻愣愣的站在門口反省着,石湛也有如此有趣的一面。記起前生他成親後顯得陰鬱壓抑的臉龐,顧明暖道:“二姐姐隨我伯祖母一起北上,再過幾日便回到達燕京。”
“啊。”
石湛眼裡閃過一絲狂喜,豈不是說他就要見到顧明昕了?
“朝廷上封賞也快下來了。”顧明暖知道蕭陽在忙什麼,除了他自己封王外,他會幫麾下的將領爭到最豐厚的賞賜。
跟着蕭陽加官進爵,萌妻蔭子。
石湛追隨顧衍轉戰千餘里。戰功卓絕。楚帝對他的封賞不會少了,沒準會用石湛壓一壓顧衍。
畢竟他出身微寒,更容易被楚帝籠絡過去。
在楚帝眼中。石湛更具價值。
倘若楚帝知曉石湛同二姐姐的事,一定會恨死顧家的。
一臉被兩個喜訊砸中,石湛徹底忘記身上的痠痛,向顧明暖告辭。出了門後,在迴廊大吼一聲。宛若狼嚎一般,卻透着陣陣壓抑不住的喜悅。
顧明暖笑着搖頭,既然前世的姐夫到現在也沒出現,二姐姐和石湛兩情相悅。她會盡力促成這門姻緣。
只是略覺得對不住前世的姐夫。
前世顧明暖同顧明昕並不算太親暱,嫁人之後聯繫便少了。顧明昕幾次當衆說殷茹的不是,她的夫婿被蕭越放到偏遠之地爲官。顧明昕也只能離開繁華的京城,她們時常有書信往來。信上顧明昕說丈夫的好話,後來殷茹強行拆散他們,逼着顧明昕和離……記得前世的姐夫哭得很悲慘,姐姐和親後,顧明暖再沒聽過他的消息。
有人說他生無可戀出家了,也有人說他是帶着大把的銀子離開的。
顧明暖按了按額頭去不想前生的事了。
*****
靜北侯府書房,蕭越坐在主位上,上首處蕭陽漫不經心的寬茶,一衆蕭家屬臣和謀士幕僚站在兩側。
蕭煒因爲第一次參加決定蕭家命運的會議,透着幾分難耐的興奮。
相反站在他身前的蕭焱一臉平靜,他有着蕭家男人特有的高大健壯的身軀,黝黑的皮膚,濃眉大眼,五官不夠精緻,可卻透着北方男人的俊朗豪邁。
蕭越儘量排空胸中的鬱悶,揚了揚手中的情報,“京城傳來的消息,陛下對還都的態度猶猶豫豫的,我們的人已經上了幾個奏本,陛下全部留中不發,只是把皇后娘娘打發來燕京,讓皇后娘娘做還都的準備。”
“拖延,皇上這是有意拖延。”
有人嚷嚷道:“皇后娘娘頂什麼用?咱們的陛下也賊不爭氣了。有事沒事就讓個女子出來頂缸,當我們怕娘娘不敢動手?”
噹噹噹,蕭陽手指翹着椅子扶手,敲擊的聲音很輕卻壓得那人再發不出聲來,蕭越目光微暗,“小叔對此有異議?”
說話的人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就是爲挑起蕭家對皇后娘娘的惱意,把皇后娘娘當做仇人最好……進而身爲皇后義女的嘉寧郡主顧明暖也必然不會招蕭家待見。
最好能讓蕭家族人和屬臣生出一種顧明暖是皇后娘娘的那邊派來間諜的感覺,進而打壓蕭陽在蕭家的地位。
“我們蕭家何時只能拿個女子出氣?”
蕭陽淡漠的目光掃過衆人,無人敢同蕭陽目光相碰:
“臉呢?你們的臉呢!陛下讓皇后娘娘來北地固然做得不地道,蕭家欺負原來的皇后娘娘就是光明磊落的?既然現在拿陛下沒辦法,只能限制陛下的權柄,那麼對皇后娘娘也要尊重一些纔是。”
蕭陽最後的目光落在蕭越身上,“對還都的事我早做了安排,侯爺只管處理北地三洲政務。”
大有其餘的事,不用蕭越操心。
蕭越明面管着北地三洲,只是遼東等地他都說得不算,看樣子收回來的河套等郡縣也不歸他了。
“小叔的計劃是怎樣的?”蕭越很感興趣的問道:“不如說出來讓大家參詳參詳,我們也好配合小叔行事。”
蕭陽撩起眼睫,晴空眸子中透出一抹笑意,“靜北侯是蕭家的根基和底牌,還都這點小事,我一個人就成。”
逼楚帝還都還算小事?
蕭越一口血憋在心頭。點頭笑道:“既然如此,本侯就等小叔的好消息了。”
“侯爺最好讓人把皇宮收拾收拾,省得陛下歸來看見皇宮破敗,龍心不悅。”
“噗。”
蕭陽睨了一眼噴笑的人,“我的話很好笑?!”
“不,不是。”那人連連搖頭,感覺到莫名的壓迫感。跪了下來。“末將只是覺得……覺得陛下不會因皇宮破敗而不悅。”
被逼成這樣的皇帝會因皇宮破敗這點小事生氣?
四老爺是在講笑話吧。
蕭陽昳麗面容多了一份寬容,“敬重一些陛下,他也不容易。”
書房內的衆人鬨堂大笑起來。便是最持重穩若泰山的謀士脣邊都帶着笑意。
能聚集在此處的都是蕭家的鐵桿,盼着將來蕭家能掀翻楚帝,坐穩皇位的‘逆臣’,他們也好封王封爵。
楚帝越是狼狽。他們越是堅定蕭家能取代楚帝治理天下的信心。
蕭越當然也在笑,不過笑容很淡。小叔霸氣威武,襯得他無用,蕭越本就是很敏銳的人,小叔說過蕭家是臣子。忠誠的對象卻只有先帝英宗。
莫名的小叔總會讓楚帝沒面子!
蕭越卻從未聽過小叔有謀反的心思。
是他想多了嗎?
蕭陽提出迎接鳳駕的事宜,充分表示對趙皇后的重視。
上行下效,蕭陽發話後。就算蕭越沒有表示,北地的官員和蕭家屬臣也不敢慢待趙皇后。
對趙皇后。蕭越還是有點綺唸的,還記得她對楚帝死心塌地的深情……蕭越不大明白蕭陽對趙皇后的忌憚,沒準是爲討好嘉寧郡主?
蕭越暗自撇嘴,沒想到小叔竟是個情種,連嘉寧郡主名義上的義母都很在意。
他坐直身體,開始處理北地的政務,涉及到北地三洲的政務,蕭陽一聲不吭,如同泥雕木塑一般,可只要涉及遼東或是安排駐軍,哪怕蕭越只是隱晦的提起,蕭陽多也頂回去。
最後蕭陽把顧衍使出來的士兵編入燕京城外的豐臺大營,蕭越艱難的點了點頭。
書房的會議開完,蕭陽慢悠悠負手走出書房,書房再無旁人時,蕭越臉色陰沉得可怕,把蕭煒送過來的茶杯狠狠砸向門框,茶杯碎片散落一地。
“父親。”蕭煒唯唯諾諾的勸道:“您別生氣了。”
蕭越沉了沉凌亂的氣息,問道:“我讓你做的事,你可曾做了?”
“六皇子對小叔祖敢怒不敢言,他被小叔祖收拾怕了,只盼着早日回到帝都。”
蕭煒看着蕭越的臉色,向後退了半步,蕭越果然把書桌上硯臺砸向蕭煒,罵道:“廢物,他是廢物,你也好不到哪去!全都指望不上。”
“父親,息怒。”蕭煒不鹹不淡的說道:“您彆氣壞了身子。”
不是六皇子沒膽子,誰被蕭陽和顧衍痛揍一頓不想躲得遠遠的?
六皇子自尊被狠狠的踐踏了,信心全無,連他親爹楚帝都放棄他,他又豈敢再對上蕭陽?
“兒子同六皇子搭上了話,便是一時說不動他,總有能說動他的一日,皇后娘娘來北地後,對六皇子也是一個助力。”
“你多注意六皇子。”
蕭越沉吟一會,滿是意外的問道:“你祖母最近是不是同夏氏很親厚?”
“她一直陪着祖母。”
蕭煒也沒想到夏氏竟然能搭上祖母,得祖母支持對他只有好處。
世家精心培養的小姐竟然同大字不識的祖母相處甚好,該稱讚夏氏聰明?還是顧家培養小姐的水平高?
雖然他對夏氏有些心軟愧疚,但他還是更想娶一個出身顯貴的妻子,獲得妻族的支持。
蕭越道:“你不妨讓夏氏多去太上夫人身邊請安。”
殷茹不在,蕭越感覺同太上夫人有所疏遠。
太上夫人是唯一能壓制小叔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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