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信原先已經把蕭陽看得很厲害了,今日之後,他更會高看蕭陽一眼。
楚帝若同蕭家成爲生死之敵,馮信自然會站在楚帝這邊,除此以外,他不願意輕易開罪蕭陽。
“廠督,是否繼續監視蕭指揮使?”
“繼續。”
哪怕知曉沒有用,馮信該做得安排得照做。
“靜北侯夫人呢?”
“同樣繼續!”
監視殷茹,馮信略有私心,畢竟殷茹和顧衍父女不對付,他把東廠的精英都派去監視殷茹了。
就算如此,他還是沒能順着殷茹得到蕭越的情報。
不過,在殷茹回到靜北侯府後,東廠的幡子送來了些許的消息,關於殷茹和殷蕘暗算蕭陽的消息!
馮信捏着情報想了一會,“手抄一份給蕭指揮使送去。”
原本他會承給楚帝。
再加上蕭家有可能出現的內亂,楚帝應該會滿意的。
果然,馮信把兩份情報送上去後,得到楚帝的嘉賞,總算不用再因無法尋到蕭越的消息而被楚帝斥責了。
蕭陽給他的情報顯示,蕭越到了南邊,但沒進金陵,而是預謀在祭天中動些手腳。
“馮信,你派人過去,按兵不動,朕要看看他蕭越如何動手腳。”
“遵旨。”
楚帝脣邊勾出一抹深沉的笑容,誰能得利還不一定呢,蕭越……就算此番抓不住靜北侯蕭越,他也要讓把蕭越當做守護神的百姓明白,蕭越就是逆臣,篡位的逆臣!
北伐不能靠蕭家!
“陛下,寧德妃娘娘求見。”
按照往常慣例。楚帝總會召見寧德妃,他問身邊的蘇義,“她做了什麼?”
聲音清冷,笑容溫和,好似同過去寵溺着寧德妃的帝王沒任何不同,然而蘇義等人卻聽出隱隱的不耐煩。
蘇義斟酌半晌道:“寧德妃娘娘看望了蕭小姐,送了不少的貴重藥材。順便又去……看了周小姐。”
經過太醫診治。周小姐雖然精神安定下來,不似剛被嚇過惶惶不安,然而臉上的紅疹子一時很難消除。女孩子都是愛美的。倘若一輩子無法除去紅疹子,周小姐一輩子就毀了。
即便將來她恢復原來的模樣,又被狗血潑過,很難再嫁得好。更別提嫁給太子了。
殷茹可以說一招就廢了周小姐的一輩子!
寧德妃和周皇后勢同水火,她說是去看望周小姐。然而誰都知道她是去看周皇后沒臉的。
“蠢貨!”
楚帝忍不住罵了一句,寵了十幾年沒一點長進的蠢貨!
以前他只認爲寧德妃不夠聰明,自從她和殷茹攀上關係後,楚帝發覺她越來越蠢了。
楚帝對蕭家有戒心。對當日逼他廢后的周家是刻骨銘心的痛恨,即便拿蕭越無法,他也要在臨死前報復周家。只是寧德妃這麼光明正大的看熱鬧,讓他臉面着實不好看!
太子?
六皇子?!
楚帝脣邊露出一絲愉悅的笑兒。“傳朕旨意,周首輔克己奉公,周氏女聰慧嘉敏,推恩封周氏爲縣主。等她養好賞識,待太后壽宴和祭天之後,朕爲周氏擇一良婿。”
皇上這是要做什麼?
蘇義有點摸不準楚帝的心思了。
“寧德妃娘娘還在外面……”
“朕有要緊的政務,讓她先回去。”
“遵旨。”
蘇義出去好不容易把驕橫的寧德妃勸走,剛進門,就聽見楚帝道:“今夜朕去遺愛閣。”
“陛下,奴婢去給昭賢妃娘娘送信?”
“不必,朕想給秀兒一個驚喜。”
楚帝把玩着一塊美玉,擡眼問道:“你說,秀兒會不會喜歡?”
蘇義腹議一句,昭賢妃未必同寧德妃一個習性,臉上卻帶笑,“您賞給昭賢妃娘娘的,她能不喜歡?沒準她會時常把玩,感念皇恩。”
“這些年,委屈她了。”
楚帝聲音很輕,眸子深沉,沒辦法給她的,他希望有朝一日能給予趙秀兒,重寵趙秀兒,她在天之靈也會寬慰幾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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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起而去的寧德妃並未回自己住處,又去了朝陽殿。
蕭寶兒坐着輪椅陪寧德妃閒談,察覺寧德妃心情不悅,蕭寶兒眸子一轉,幾次三番提起顧明暖,撩撥寧德妃的火氣。
這段日子,蕭寶兒比過去聰明瞭不少,起碼曉得借別人的手給顧明暖好看。
寧德妃一向在後宮霸道慣了,奈何不了周皇后,她還拿捏不住顧明暖嗎?
她也聽過姜太夫人的威名,但她入宮也在楚帝南遷都城之後,她寵冠六宮風頭正盛時,姜氏一直避世而居,很少來宮中走動。
南陽顧氏名聲響亮但也只出了一個顧閣老。
寧德妃不覺自己需要忌憚顧明暖。
“你去把顧明暖叫來。”
“主子,顧氏在練舞。”侍奉她的尚宮斜睨了一眼蕭寶兒,輕聲勸道:“祭天是大事……”
寧德妃固執的說道:“正因爲是大事,本宮纔要親自看看她又沒有偷懶。”
“你去,把她叫來,先跳一遍給本宮看看!”
憋了一肚子邪火的寧德妃極需發泄。
顧明暖得紀太后和璇璣觀主的看中,寧德妃不敢對她們如何,卻可拿顧明暖出口氣。
她同楚帝之間的嫌棄,大多是紀太后造成的。
紀太后就是看不得她好,想要搶走她的六皇子!
璇璣觀主在宮中從沒給過她好臉,事事遵從昭賢妃……這更讓她窩火,嘉號昭比寧更顯貴重。
顧明暖被傳喚至寧德妃面前,福禮後站在一旁,瞥見蕭寶兒脣邊勾出的得意,顧明暖心知又少不了一番波折。
好在離着祭天沒剩幾日了,等出了宮,遠離這些是非,她又可以過平靜悠閒的日子。
因有周小姐的事給顧明暖敲響了警鐘,縱然她比周小姐更瞭解殷茹,比周小姐更細心,可未必就能躲過殷茹的報復!
今生的殷茹比上輩子掌握更多的東西,也比前生更加肆無忌憚。
沒有必要,顧明暖不願意再同蕭寶兒起衝突,更不想給父親惹麻煩。
寧德妃見顧明暖清麗婉約,隱隱有股熟悉的感覺。
她心中三分火,漲到八分,頗爲不客氣的說道:“本宮聽道門玄女說你最近練舞頗爲倦怠,很是不用心,總往慈寧宮跑,耽擱祭天,別說是你,就是南陽顧氏一族都得問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寧德妃又道:“你把祭天舞跳一遍給本宮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