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句他知道了?
蕭陽是不是太過平靜?不對,顧明暖仔細觀察蕭陽,發現他眼角微微高挑,太陽穴鼓鼓的,他絕非外表看起來那般平靜。
顧明暖翹起腳尖,再一次靠近蕭陽,“真的不在意嗎?”
“我在意有用嗎?”蕭陽好笑的反問,“與其擔心我,你就沒想過你爹如今在皇后娘娘身邊?”
顧明暖錯愕一瞬,“怎麼可能?你不是派人過去了?”
蕭陽的下巴繃的很緊,有些欣慰亦有一些遺憾,“顧叔沒有醉酒!”
有了幾次的教訓,顧衍也不是完全的蠢人,總會有長進的。
顧衍已經被不認識的人害了好幾次了,哪能還毫無芥蒂的同人一起飲酒?
不提別的,顧衍儘量不給女兒添麻煩。
“還不如被算計呢。”
顧明暖嘟囔了一句,顧衍清醒的被人領走,還同娘娘相遇,萬一顧衍察覺到了什麼事呢?
蕭陽見顧明暖很擔心的模樣,有種扳回一城的感覺。
互相爭鋒,彼此不相讓也是他們之間的某些情趣。
“我爹在哪?”
顧明暖帶着惱怒嬌嗔,“我得趕緊趕過去。”
蕭陽攤手,“我還真不知道,皇后娘娘的心思可是誰都猜不到。”
“你竟然不知道?”
顧明暖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兩分,“我以爲你知道!”
娘娘在意她,可不會對顧衍手下留情啊。
蕭陽拽住着急的顧明暖,“你先別急,我的人遠遠的跟着,你娘?”
這句話說起來有點彆扭,“皇后娘娘用應該不會傷到顧叔,明天是你及笄的日子。”
如果皇后娘娘真的很疼顧明暖的話,就不會在女孩子重要的成人禮之前讓顧衍鬧出事兒!
顧明暖已經是喪母長女,及笄禮上沒有生母出現,倘若再沒有父親出現,顧明暖的及笄禮是不完美的。
馬蹄聲由遠及近,在清冷的月色中格外的顯眼,顧宅處於燕京繁華階段,周圍宅邸非富即貴。
顧明暖和蕭陽幾乎同時向後看去,顧衍是一個很不喜歡坐馬車的人。
不到萬不得以顧衍是不會坐馬車的,顧明暖心中一沉,難道父親出事了?
馬車緩緩停下來,車簾一動,顧衍從馬車上跳下來,面色輕鬆愉悅,看不到任何失落或是什麼別的情緒。
顧衍擡頭看到女兒,露出越發燦爛的笑容,甚至還有一絲的自得,彷彿在炫耀沒給顧明暖添麻煩。
他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小暖,你在啊?”
顧明暖仔細的看了他好久,問道:“您方纔同誰在一起?是皇后娘娘嗎?”
顧衍嘴角咧開的更大上一分,眼裡卻閃過尷尬,他從來沒有隱瞞過女兒:
“我被皇后娘娘教訓了一頓。”
蕭陽眼角微微抽動,以前不知趙皇后的身份,現在總感覺不大對,同顧明暖對視一眼,不止是他,顧明暖也有這種感覺嗎?
明明顧衍說被教訓了,可是卻他卻用愉悅的口吻說這些話,這樣真沒問嗎?
顧衍並非是好說話的人,除了有限幾個特定的人人之外,顧衍很少能聽進去勸說,更別說教訓了。
顧明暖佯裝很好奇的問道:“娘娘說您什麼?你們是怎麼碰到了一起?”
她的目光悄無聲息的落在顧衍身上,不放過任何任何神色的變化,怕顧衍找藉口不肯吐露詳情,繼續問道:“方纔我聽蕭陽說,你被人拽去喝酒了,就算爹爹謹慎,沒有中計,您是怎麼逃脫的?”
蕭寶兒若無萬全的把握,那人是顧衍,她也不至於鋌而走險了。
蕭陽暗暗的豎起耳朵,面上依然得雲淡風輕,心中也是有好奇心的。
“我正要同你詳細的說呢。”
顧衍看看天色,主動邀請蕭陽:“你也進來聽一聽,我有東西給你。”
蕭陽眸子一亮,主動上前屁顛屁顛的虛扶顧衍,好奇中討好,“什麼好東西?”
他留在顧宅就得討好顧衍,顧明暖那個小氣的絕不肯通融的。
跟在他們身後,顧明暖脣邊噙笑,蕭陽越是敬重討好父親,她越是高興。
以後不管父親再有沒有兒女,顧明暖都決定爲夫妻養老送終,倘若顧衍不肯過繼顧家子嗣,她有想過讓自己的次子姓顧!
換在別人身上肯定認爲違禮,顧明暖相信蕭陽是不一樣的。
只要好好同蕭陽說,他一定會同意。
等顧明暖進門,蕭陽正帶着如沐春風般的笑容給顧衍斟茶,他擡眼看了顧明暖,“你也太慢了,我同顧叔說了好些話。”
顧衍點頭認可,他甚至覺得蕭陽也很貼心,有些不方便和女兒講的話,反而同蕭陽沒太多的忌諱。
女兒是父母貼心的小棉襖,孝順的女婿也是一件很貼心的棉襖。
“這個賬本給你,上面記錄了不少的生意,是北地人私通外族的生意。”
“顧叔蠻族王子是......”
“是我抓過來的,皇后娘娘沒什麼可用的屬下,我知道大概後主動幫娘娘做了一些事。”
這話也只能騙騙顧衍!
倘若找趙皇后手中,沒人,她根本無法設計蕭越,更抽不出侍衛保護顧明暖了。
趙皇后不必和顧衍說得太多,顧衍就會主動幫忙。
“這些賬本她知道嗎?”
“你是說皇后娘娘?”
蕭陽點點頭,手掌蓋住賬本,他不需要賬本就能查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有通敵之嫌。
得到賬本會省力些,這本賬本對蕭陽可有可無,但對在北地處於明顯劣勢的趙皇后來說,她可以憑着帳冊勒住北地貴胄的脖子。
就算無法讓這些人完全投靠她,也會在有些地方或某些時候對她有所幫助。
趙皇后竟然讓顧衍帶回了賬本,她是沒看清?
蕭陽隨即暗自搖頭,趙皇后倘若看不明白賬本的意義,她坐不到皇后的位置。
趙皇后在他眼裡一直是個很厲害的女人。
顧明暖給蕭陽的茶杯中象徵似的添了一點茶水,順勢小聲道:“我娘是巾幗英雄,她的胸襟不弱男子,起碼比你侄兒更寬廣,在大事上以江山中原百姓爲重。”
自從說出秘密後,顧明暖惡趣味越發濃烈,好在她聲音很輕,父親聽不到,只會認爲他們在說悄悄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