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依依原本一肚子話要問,突然聽到顏詩情這話,頓時嘆息一聲,愁道:“還沒回來呢!之前你大伯母從京城中來信,說素雅早就該到了,可不知爲何,到現在也沒個人影。”
顏詩情聞言,頓時睜大了眼眸。
要知道江素雅和芍藥可是比她帶着念安走,還要早離開京城的。
她因爲之前帶着念安走,不好趕路,故而速度慢的很。
按道理,素雅和常嬸應該在七月那會兒就到榕城了纔是。
可現在都八月了,就連她這一路上這裡耽擱,那裡耽擱的都到了,爲什麼素雅還沒到。
難不成,發生什麼事了?
可是不應該啊,她從京城回來,也沒在半路上看到素雅的人影。
不消說她,便是小娃也沒聽她提起過,還有阿墨那邊。
他們可以說,是兵分三路走的。
這三路人同時都沒看到的話,那是不是意味着,素雅根本不是走這條路回來?
若如此的話,那她現在人會在哪裡?
“乾孃,你趕緊派人去找找素雅。她比我和小娃都早回來的,不可能現在都還不到。我們這一路可是發生了不少的事,給耽擱了許久的時間。對了,我聽說她回來的時候,是帶着常嬸和芍藥,似乎沒聽說帶上了江府的護衛。乾孃,我覺得這事不對勁,你趕緊派人去找找。”
顏詩情越想心下越慌,要知道江素雅對霍依依夫妻倆來說,有多重要。
這舒左相的人若是心懷不軌,意圖抓了她去威脅她乾爹乾孃的話,那也不是不可能。
可不管有沒有舒左相這麼一號人,單憑素雅她一個閨閣女子,只是帶着丫頭和一個沒怎麼往外走的鄉下婦人常氏,這從京城千里迢迢回來,那路上遇到什麼,都是極有可能的事。
這世道,老百姓都窮,且樹林大了什麼鳥都有,她們若是遇到什麼坑蒙拐騙的話,那會發生什麼,她都不敢想象。
原本霍依依還沒那麼着急,這猛然聽到顏詩情焦急的語氣,人也跟着慌了起來。
“好,我這就安排下去!”
她說完便伸手招來徐媽媽,在她的耳邊一陣叮囑。
等徐媽媽走後,她才鬆了一口氣。
倪氏見她們說這些話,便轉頭輕扯了下顏詩情的衣袖,之後再她看過來時,張嘴無聲地說了幾句話。
顏詩情看到她眼中的疲倦,就讓人帶她先下去休息了。
等到花廳內只剩下兩個人時,霍依依才道:“那位,現在情況如何了?”
顏詩情見她伸手向上指了指,就知道她說的是何人。
“動手術的時候,出了點岔子,索性有倪姑姑在,算是有驚無險,現在蠱都除了,只是人一直昏迷中。不知道今日醒來了沒有,不過我估摸差不多了。因爲蠱蟲發作,出了岔子後,他現在雖說還活着,但是也就差不多冬月的事。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舒左相那邊發現母蠱死了的話,定然要發難的。乾孃,我也是因爲這事,所以才急匆匆的回來安排事情。”
霍依依忍不住嘆息一聲,有些無奈道:“我聽聞,他是因爲祁烈太子的事,所以才跑到那邊去的。詩情你說,這是不是都是命?要他不鬧着要去接念安,又不跑到宜柳縣的話,現在說不定還好好的。等你動完手術後,怎麼都能活個一年半載。現在按你這麼說,也不過是兩三個月的事,哎!”
顏詩情不好接她這話,就沉默地低了下頭。
霍依依輕聲抱怨道:“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其實他是活是死,我當真不在乎。我姐姐這些年,我看着都累得慌。眼下太子和阿墨能夠獨當一面,他留着,也是……”
最後幾個字,霍依依終究沒有說出來。
顏詩情也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她的意思,當下岔開話題道:“說來,現在祁烈應該也快到淮州了,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如何。他現在蟻蠱已經除了,想來洪武國那邊又有一場混戰。對了,淮州那邊的福寧鎮,現在情況如何,乾孃可是知道?”
“洪武國那邊的事,離咱們遠,咱也管不着。不過淮州的話,原先有聽老爺的意思,已經尚在掌握中。福寧鎮,今兒早上剛得來消息,二哥因查抄那些金礦所埋之地,與當地那邊駐守的士兵起了衝突,現在已經打了起來。具體情況如何,現在還尚未知曉。”
顏詩情一聽駐守的士兵時,眼睛一眯。
她當初可是查過,那邊的人可不是什麼駐守的士兵,而是私自開挖鐵礦的威遠將軍帶着人在那邊開挖的。
而根據阿墨那邊得來的消息,威遠將軍可是舒左相的人。yyls
現在兩軍對上的話,這事定然會傳到舒左相的耳中,到時候指不定會如何。
不過要是江太尉能夠一舉將威遠將軍那隊人馬的證據拿到手,且一舉殲滅的話,那對太子和阿墨來說,都是一個大好消息。
沒了威遠將軍這助力,等於減弱了舒左相的勢力,如此一來,想必舒左相也蹦不了多久。
“我軍肯定能贏,只是時間早晚的問!”
霍依依卻是沒有顏詩情那般樂觀,聽到這話,眉頭皺了一下道:“我軍就算是贏,那估計也要損傷不少人。福寧鎮地方雖然小,但全都是我大楚的子民。這一打,死傷的,都是無辜的小老百姓。”
顏詩情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也清楚,霍依依說的都是事實。
只要是打戰,就沒有不出現傷亡情況。
她所能做的,就是將傷亡減到最低。
何況現在還未運用炸彈什麼的,若是用了,雖然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拿下那些人,但與此同時,肯定也要死不少無辜的人。
“乾孃,咱們不說這些沉重話題了。今日怎麼不見坎貝爾過來,她可還是帶着人窩在玻璃窯那邊?”
說到坎貝爾,霍依依的雙眸一亮,感嘆道:“可不,她現在喜歡上了做各種各樣的玻璃物品,還有玻璃首飾。對了,她說叫玻璃不好聽,還自己取了個名,說等到法蘭克王國得叫彩璃。她說,那玻璃製成的東西,在陽光下流光溢彩,有各種各樣的顏色,實在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