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見狀,嚇一跳。
還沒等她緩過神來,就聽德宣帝面色暗沉,怒喝道:“都道財帛動人心,朕即便再是稀罕銀錢,也沒有到需要用太子去換的地步。這消息分明是企圖毀我皇室聲譽,意圖讓太子與朕疏離。是可忍孰不可忍,大楚的左相當真以爲我洪武國沉寂這幾年是病貓好欺壓?來人,傳馮大將軍進宮!”
“是!”
等外頭傳來一聲應和上,緊接着是離去的腳步,良妃瞬間傻眼。
這,怎麼和她所預料得不同?
按理來說,皇上不是第一時間,先將祁烈,即便是那個假的,先廢了,再控制起來。
另外將大將軍府封起來,同時將馮伯毅打入天牢,最後怒火衝向大楚,直接亮出舒左相得書信,光明正大的攻打大楚嗎?yyls
當然,若是能夠直接和舒左相合作也是可以的,先讓人率大軍壓境,給舒左相撐腰。
待舒左相事成後,他們直接要城池就好。對方若是不給,那就休要怪他們不客氣,直接攻打下大楚。
到那時,也許洪武國就一統兩國。
假以時日,皇上一死,那大好的江山,可都是她兒子祁炎的!
德宣帝見自己吩咐完後,良妃還不走,站在那發呆,忍不住道:“愛妃可還有事?”
良妃聽到他這話,回過神來,跪在地上,面色誠懇道:“皇上,現在大楚那邊已經正面祁烈是野種,請下令廢除太子之位。皇室的血脈,容不得他人混淆!”
德宣帝聽到她這話,眼波平靜,嘴角掛着一絲冷笑:“好一句爲了皇室血脈!這廢除太子之事,豈是你一個后妃能說的?祖訓中有一條便是後宮不得干政,愛妃讓朕廢太子,莫不是說愛妃連祖訓都忘了?”
良妃是一時心急之下,纔開得這個口,現在見皇上這模樣,心直往下沉。
看來,她是在老虎面上拔鬚,隨時都有可能一口被吞入腹中。
良妃的腦子轉的快,這些想法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當她感覺到德宣帝的語氣不對時,忙跪在地上,頭磕地砰砰作響:“皇上,臣妾只是一時被這消息衝昏了頭,絕不是故意忘了這祖訓,還請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
德宣帝始終不語,筆直地站在她身前足足有半個時辰,就在良妃覺得自己命不久矣之時,才聽到德宣帝終於開口。
“既然是忘了祖訓,明日起愛妃還是親自去太廟和祖先告罪。什麼時候祖先給朕託夢原諒你了,你什麼時候出來。哦,對了,愛妃可別忘了多先祖先供奉一些他們喜愛的供果,當然如今這供果也不多了,愛妃要買的話,可得抓緊時間!”
德宣帝說完這話,一甩袖擺,繼續道:“來人,帶良妃下去!”
良妃等到被人拉出了養心殿後,這回過神來,瞬間淚流滿面。
這回她是真的哭了,哭得好不傷心。她根本想不通,原本穩打穩贏的事,怎麼一下子就變了。
去太廟,還要等祖宗給皇上託夢了,才能出來?
那豈不是說,能不能出來,不過都是皇上一句話的事?
還有什麼供果,天知道皇上就是一個鑽進錢眼裡的人,在距離京城五百里的一個地方,讓人開了一個果林。
最初開始的時候,果林並不大,還是在逢年過節的時候,讓人採摘應季的果子,隨着其他並不是很值錢的東西,一起賞賜給那些算得臉的朝臣。
可自打去年開始,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將那果林擴大,再擴大。
與此同時,他對外還號稱,是先祖託夢給他,叫他弄得。
還說裡頭的果子,都是洪武國先祖們喜歡的,除了少部分,絕對大部分都是會上供給皇室的那些老祖宗們。
從今年開始,每當果子成熟季節到時,朝中有眼力勁的朝臣,都是會掏出大筆的銀錢來買,之後對皇上宣稱是也叫他們的老祖宗嚐嚐這些供果。
現在皇上這話,不就是明擺的叫她掏錢去買那供果嗎?其實也就是變相得要從她這邊挖錢來着。
那果子,可是天價,一個果子打上供果二字,可得賣上十兩銀子。
皇上,其實是老早就盯上她這邊了吧?
良妃越想,心中越發的後悔。
她告狀想讓皇上收拾祁烈不成,現在反倒把自己賠了進去。
等炎兒知道,她被關,朝中的那些大臣在看到皇上的態度後,勢必會見風使舵,紛紛站到他們的對立面去。
德宣帝看到良妃被人帶下去後,眼眸低垂沉思了片刻,緊接着想到又有一大筆收入,心情不由自主變好了不少。
去年他聽了顏詩情的建議,將果園又增加了幾十畝,因移用的都是可以結果實的樹,故而產量也跟着增加。
今年雖然有朝臣購買,但因爲種得多了,到現在都沒被賣完。
良妃孃家那邊的海事局每天賺那麼多銀錢,今年都不曾買過供果,也沒有給他分紅。至於國庫的稅銀,交得也有不多。
既然如此,那剩下的供果,都得叫他們買了纔是。
嗯,等下傳令下去,這個季節的果子長得格外的好,老祖宗們給他託夢,說甚是喜歡,到時候一個就賣五十兩好了。
依照良妃孃家的家資來算,讓他們出個五萬八萬的買些供果,也是應當的。
半個時辰後,一臉疲憊的馮伯毅身穿官服,急匆匆地緊了養心殿。
“老臣見過皇上!”
“馮愛卿可是知道朕叫你前來,所爲何事?”
德宣帝也不叫馮伯毅起身,只是慵懶地坐在龍椅上,狀似不經意看着奏摺,只是目光時不時得要掃向跪在下首的馮伯毅。
馮伯毅來時,已經宣他進宮的太監打聽過了,似乎事關烈兒,具體也打聽不清楚。
現在德宣帝這麼一問,他故作不知道:“老臣愚鈍,不知是何事!”
德宣帝對於祁烈的身份,自然是有所懷疑,祁烈長得不像他,也不像他母妃。
這事在以前,他因爲祁烈不能站立,自然是沒放在心上。
可如今被人揭露,這讓他也不得不重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