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秘方還是她成親之後,倪氏給的。
倪氏自己五十多,看起來像三十多,自然是保養有道,對於她給的東西,顏詩情從不曾懷疑。
只是那會兒她正忙着準備出海要帶的東西,故而也沒心思去琢磨。
後來還是眼看素雅要成親了,她想了想自己搗鼓了幾盒送過去,就在她成親之日那天給上妝用,沒想過據說效果不錯。
因這秘方到底是倪氏給的,因此她也不曾想過要做出來賣了賺錢。
不過現在既然要吸引德宣帝的話,那她也只能和她師父去商量下看看了。
若是她師父不願意的話,她會想其他的法子。
不過她師父既然將秘方送給她了,應該也不會反對的吧?
楚璽墨聽到可以賣胭脂水粉,縱然他不是很瞭解,但也知道那東西確實賺錢。
不說別人,但是從他母妃和姨母那就可以看得出來。
這兩人在他的眼中,就沒有一天素顏過,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得往臉上塗抹一些。
胭脂水粉的盒子就那麼一點,每天都要塗,又能用多久?
且價格應該也不便宜吧?但凡手頭有些銀錢的,應該都會買。
“好,那你看着安排,我就不管了。這會兒天色不早,你洗漱下去歇息,我去一趟大將軍府!”
顏詩情一聽他要去大將軍府,想也知道是爲什麼,便也沒多言:“嗯,你去吧!”
因顏詩情這一天休息的時間長,第二天早早就醒來了。
她醒來時,見牀的另一邊空蕩蕩的,雖然有人躺過的痕跡,但伸手一摸早已冷卻,心下不由嘆息一聲。
自從她有身孕後,所有的事楚璽墨都承擔了過去。
他,好像越來越忙了!
等到顏詩情洗漱吃過早膳過後,她便來到倪氏的院落:“師父可在?”
倪氏這段時間,不是在研究藥丸,就是拿着小動物在做手術,甚少外出。
一早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在看給她昨天晚上被她折騰了一番的兔子情況如何。
突然聽到顏詩情的聲音,她看了一眼呼吸微弱的母兔,眼眸一亮,回道:“在,進來,我有事找你!”
顏詩情順着聲音,走了進去。
當她看到倪氏蹲在一個兔窩之前,便道:“師父,你在做什麼?”
“我在嘗試給兔子接生。之前我聽你說過,若是遇到難產什麼的,可以剖開人的肚子,將孩子抱出來,再縫合起來,就能保母子均安,能大大降低難產而死。我昨天到了後,讓人買了一隻要產崽子的兔子,就給它將小兔子從肚中拿出。結果一個晚上,兔崽子都死了,這母兔似乎也活不成……”
顏詩情聽到這話,忍不住頭冒黑線。
不過她心下多少明白,她師父怕她到時候生產時在海上,遇到什麼事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所以纔想學會剖腹產。
只是這人和動物多少有些區別,且她還從未接觸過這一塊。
這貿然的自己動手,兔子能活下去,那纔是奇蹟。
倪氏不管顏詩情心頭如何作想,便指着兔子道:“小兔崽都死了,沒有一隻存活。母兔這縫線的地方還有血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起來,要死了!”
顏詩情對兔子還真沒研究,聽到這話便道:“師父,這兔子是已經要生了,還是過些時日纔要生?你是怎麼懂手術的,用麻沸散了嗎?在用麻沸散時,可是用酒精消毒過?我看這刀口,怎麼感覺是要發炎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生了,反正是肚子裡有小崽子的,聽說要生,也不知是何時。在下刀之前,給母兔用了點麻沸散,拿出小崽子後,也用浸泡過熱水的針線縫起來的。就是不知道爲何會變成這樣,所以才覺得奇怪。”
顏詩情聽她這麼一說,頓時有些無語。
半晌
“師父,走,咱們今日去濟世堂坐診。這京城那麼多人,想來也會有人難產什麼的,到時候咱們可以接一個試試。不過我這身懷有孕,怕是做不了,回頭我口述,師父你操刀。這事只有親自動手過後,纔會知道具體是怎麼一回事。用兔子就算做的再好,回頭用到人身上多少還是有些不一樣。”
倪氏聞言連連點頭:“行,那咱們現在就去?”
她說着,準備給自己換一身衣裳。
“可以,我回去換身衣裳,師父你也是。不過師父,我得問問你,之前你給的胭脂水粉的秘方,我是否可以做出來賣?”
倪氏原本要走的腳頓時停了下來。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顏詩情,眼底帶着疑惑:“你缺錢?”
不應該纔是,這丫頭那麼能賺錢,且她的陪嫁就不少,怎麼可能會缺錢。
只是不缺的話,又爲何要用那秘方賺錢?
“不缺,就是想讓暖香閣更加賺錢,讓德宣帝眼紅,刺激下他。”
倪氏一聽她說德宣帝,心下多少有些猜測,便揮揮手:“本是送給你的東西,隨你處置。”
“徒兒多謝師父!”
顏詩情說着,對倪氏行了禮,待倪氏去換衣裳,這纔出了她的院落,朝霍嬤嬤所住的地方而去。
霍嬤嬤並沒有因爲顏詩情的到來,就疏忽了自己的本職,一早她在用過早膳後,便帶着人出去採選新鮮的花。
因製作香水的秘方握在她的手中,故而香水的製作都是她親力親爲,不假於他人之手。
當然,除了採買鮮花之外。
至於酒精的提煉,倒是之前就交給了濟世堂那邊,現在她要用酒精,都是從那邊買省事了不少。
等她買了大量的鮮花回來,聽說王妃找她時,便忙吩咐蓮兒道:“你將東西送回去,歸類好,等我稍後回來再說。”
因芍藥的注意力都在農家小炒上,霍嬤嬤不可能自己一直握着秘方不放,她也會有老有病的一天,便想選個接班人好生培養。yyls
經過她的觀察,覺得蓮兒是個不錯的人選,故而這兩個月來,一直帶在身邊,不過都是從最基礎的選花開始。
否則江府需要大量的鮮花,根本無須她自己親力親爲,只要吩咐下去,找個長期合作的花農,讓人將東西送上門即可。
蓮兒簽得是死契,這幾年來,隨着年歲增長,人也越發的機靈,霍嬤嬤也不怕她敢背主。
等霍嬤嬤走到主院門口,就見顏詩情帶着白芷準備出門。
“老奴見過王妃!”
霍嬤嬤看到顏詩情慌忙行了個禮,還不等顏詩情回答,她就道:“王妃這是要出門?”
她說着,看向白芷拎着的藥箱,頓時瞭然,王妃這是打算去濟世堂坐診。
“嬤嬤你回來的正好,我有事與你說。”
顏詩情說着,從袖兜掏出一張之前倪氏寫給她的秘方,遞了過去。
“這個是做胭脂水粉的秘方,我師父給的。嬤嬤你看看,先研究一下,等我回來,在與你好生說說。先頭我自己做過,素雅也試用了,說極好。我想做出來後,咱們就放在暖香閣賣,價格什麼的待定!”
霍嬤嬤聽到秘方,手一抖,下意識地看向手中的紙,隨即看向顏詩情眼底盡是複雜之色。
王妃真的將她當做自己人,哪怕她的主子是霍依依,可王妃依舊是全心全意信任,根本就不怕她會將秘方泄露。
顏詩情見她這神色,笑笑地伸手握了握她的手,低聲道:“霍嬤嬤,之前你一直跟在我乾孃的身邊,我很謝謝你那麼多年來,對她的照顧。還有跟着我在洪武國時,對我真心實意的付出。等正月我和阿墨出海,怕是回不來參加芍藥的婚禮。這胭脂水粉等做出來後,利潤有多大你應該清楚。回頭拿出一成來,半成送給芍藥當嫁妝,半成給芍藥的弟弟……”
霍嬤嬤一聽,眼眶一紅,隨即低頭用袖角擦了擦眼眶,擡頭道:“王妃,不必了。之前你讓人準備給芍藥的嫁妝就足夠了。至於我家那小子,他現在年歲不大,在榕城有老爺撫照……”
顏詩情擺了擺手:“嬤嬤莫要推卻,我出來之前已經和乾孃說了,會放了你們一家的身契。估摸等小哥他們過來時,你家那小子也能跟過來。回頭我與祁烈說一聲,讓你們一家子在這京城落戶。日後他可以繼續科考,就以洪武國人的身份在這參加。當然,你若是不願,回頭也可以回大楚京城考一樣。不過我想幹娘或者素雅會幫你們在京城或者榕城落戶。”
霍嬤嬤聽到這,整個人激動得不行。
以前她不願脫離奴籍,夫人說過好多回她都不願,那是想在夫人的身邊,受她的庇佑。
如今出來了,在這洪武國的京城待得時間長了,這邊沒有老爺夫人和真正的江家人給她庇佑,考慮到日後子女的親事,她不得不想這些。
本來一直以來,她都在江府依靠王妃,她心底也踏實。
但是那日芍藥的話,提醒了她。
芍藥說,她配不上沈逸,還說什麼就算他們成親,說出去她曾當個丫頭,讓沈逸面上不得光之類的,這纔不得不讓她多想。
其實說來說去,她就算是在得臉,也不過是個下人。芍藥現在是良民,可身爲爹孃的他們,依舊是賤籍,也許就因爲這個才讓芍藥那麼抗拒親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