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爲了活下去,只不過說出夫人在哪而已,結果這死老太婆居然說她瘋了。
是,沒錯,她瘋了,都是被這死老太婆逼瘋的!
蘇子寧好以整暇地坐回太師椅上,看着跪在眼前的兩人,左右看了看,之後指着雪芝。
“眼瞎了這個,你說你知道駱嬌恙在哪,可是真的?要是說的沒錯,提供的消息有用,興許我會考慮放過你這一次。當然,這要是假的,那……”
雪芝一聽蘇子寧可能放過她,便連連點頭保證:“真的,是真的!”
這會兒她爲了活命,便是臉和身上再疼,說話也比之前利索了不少。
“哦,既然是真的,那你且說說,那駱嬌恙現在在哪,她生的那個野種,叫什麼,名什麼,又在何處?”
蘇子寧看雪芝那模樣,頓時來了精神,說話時,更是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雪芝因中毒原因,面色黝黑,單看面色的話,看不出她的傷情有多嚴重。
只是那高腫的臉頰,和因此變小的眼睛,能看得出來,先前她被打時,對方下得手有多重。
這會兒她聽到蘇子寧這話,倒是留了個心眼,伸手摸着自己的臉,道:“我臉痛,說話難受。”
她說的是事實,剛纔被打時,她的牙齒都鬆動了不少,嘴裡更是溢滿了血腥味。xdw8
面頰火辣辣的疼痛,因被打的用力,連帶着腦子都有些暈乎。
一張嘴說話,牽動臉上的肉,疼得她恨不得打死蘇子寧,好爲自己報仇。
只是她也清楚,眼下自己是什麼處境,爲了活命,只能忍。
蘇子寧她是鬥不過了,身份已經暴露,對方又知道她已經瞎了。
那丁北瑜不可能要一個瞎眼的人做棋子,她對他們來說,已經無用了。
眼下她要做的,是先保命要緊。
她還不能馬上將姐姐和夫人的下落說出來,得先養好傷,或者說,安全離開這裡後,才能說出來。
不然依照以前她對蘇子寧和丁芙蓉的態度,那狠毒的母女倆肯定會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後,毫不留情的殺了她的。
她還不能死,還年輕,以後的日子還長的很。
等離開這裡後,先去楊府。
祥哥哥現在是個官,不管怎麼樣,他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死吧?
好吧,就算她放火燒了她的家,他恨她,可還有奶奶呢。
奶奶以前對姐姐好,這是村裡人都覺得的事。
常嬸與奶奶的關係也不錯。
不管是常嬸,還是祥哥哥,總歸看在姐姐的份上,總會收留奶奶的。
到時候奶奶帶上她,她也能如願的住進楊府。
只要進了那裡,算是脫離了鎮國侯府。如此一來,她就可以放心住在那了。
若是時間久了,說不定祥哥哥還會對她生出感情來。
眼下當務之急就是怎麼活着離開這裡,沒有什麼比保命更重要。
蘇子寧聽到這話,盯着她的臉看了半晌,又想起她說話費勁的模樣,怎麼看都心裡不舒服。
眼下她急於知道答案,哪裡還顧得了她臉疼不疼,難受不難受。
“你臉疼又不是我臉疼,我可不是什麼男人,會憐香惜玉。識相的就趕緊說,興許我心情一好,就會饒了你,否則,我直接送官府就是。哼,實話告訴你,我也不是非得從你這裡知道消息不可。我若真要找一個人,還能找不出來?何況,那還是我鎮國侯府的侯夫人。”
雪芝聞言,雙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
這是她唯一的籌碼了,要是蘇子寧不在意的話,那她想離開這裡,着實有些難。
該怎麼辦,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雪芝低着頭不語,蘇子寧也想晾着她,也就不開口。
現場的氣氛有些凝滯,常嬤嬤,於媽媽等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沒有人比她們清楚,夫人對駱嬌恙有多在意。
以前死了就算了,可偏生說沒死,還活着,這哪能行?
駱嬌恙,可是夫人心中的一根刺。
便是夫人現在看起來,已經不那麼在乎侯爺了,但也不能說夫人能夠容得下駱嬌恙還活着。
阮老太終於擡頭了,啞着嗓子道:“夫人,芝芝真的傻了,你別聽她胡說八道。冒充小姐的事,是老奴的不對,要打要殺隨你們。只是老奴真的沒有駱夫人的消息,她是早就死了,這事你和侯爺都知道。原先老奴還不知曉,也是回了這京城才知道的。芝芝她打小就怕疼,她怕你繼續打她,所以才這麼說的。”
阮老太說完這話,還用力磕了下頭,繼續道:“這一切都是老奴造成的,老奴願意以死謝罪。至於芝芝,她……夫人若是心善,就饒她一命吧!”
她說完這話,嘴角開始有血不斷往外溢出。
雪芝自從眼睛瞎了後,嗅覺和聽覺靈敏了不少。
突然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濃郁了幾分,心直往下沉。
她沒聽到什麼衝撞碰頭的聲音,這突然間這樣,難道奶奶咬舌自盡?
不,不,奶奶怎麼可以這樣?
她還沒離開這個侯府,也還沒靠着奶奶進楊府,她怎麼可以就這樣死去?
蘇子寧一臉漠然地看着阮老太,對她來說,這老婆子要死就死了,和她也沒什麼關係。
橫豎不過是個吃裡扒外的狗奴才,且還是駱嬌恙的,是死是活,與她何干?
老的死了也沒關係,只要小的在就可以了。
雖然,她自己也能查得出來,只是這樣一來,就得費些功夫。
她沒耐心,只想第一時間知道人在哪。
“不,不,奶奶,你不能拋下我。你得帶着我去找祥哥哥才行,你現在還不能死!”
雪芝利索的說着,臉也不疼了,說話更是不難受了。
只見她連連搖頭,想衝阮老太爬去,可身子被捆綁着,眼睛又看不見,根本不知道阮老太到底如何。
此時的她,心底無比的惶恐。
要是沒有了奶奶,她該怎麼辦?
眼睛瞎了,被蘇子寧的人拿着,在這京城中無權無勢,沒有任何可以幫襯的人。
她自認李清憐人好,也關心她。可也就那一次接觸,之後再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