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詩情有些煩躁,她不知道阮老太爲什麼在這件事上這麼固執。
固執到讓人莫名的心生反感。
有事說事就好,爲什麼非得一邊說爲自己好,一邊死活不說出原因來。
有時候對誰好,不是自己說了算。也要得別人覺得好才行,不是嗎?
阮老太看顏詩情沉着一張小臉,心底很是無奈。
“情兒,奶奶不會害你的。你要記得,不管奶奶做什麼,都是爲了你好!”
顏詩情聽阮老太還是那句話,心裡的煩躁更甚,乾脆放下手中的餡餅,忍不住道:“爲我好,一直都說爲我好!可是奶奶你有沒有想過,你所謂的爲我好,是不是我想要的?你有什麼困難或者爲難之處,只管說出來,不行嗎?我已經長大了,不是那懵懂需要人護在羽翼下的孩子。”
阮老太看着眼前這個以一己之力撐起這個家的女娃,霎時怔住。
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十幾年。當初抱在懷裡小小的人兒,已經長得這般大,是個大姑娘了。
是啊,她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再過一年多,也該及笄,可以嫁人了!
有些事,也許是該她說,她有這個權利知道。否則一直瞞着,等回頭她知道了,定然會怨自己。
“吃吧,今天這事你答應奶奶,其他的事,回頭奶奶會慢慢告訴你!”
半晌,阮老太幽幽嘆息一聲,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多歲,連背看起來都佝僂了些。
顏詩情在說出那些話後是舒坦了,但看到阮老太這樣,突然覺得有些眼眶發脹,鼻尖發酸,喉口處哽着一股氣,上不上,下不下,憋得難受。
她擡頭望着茅草搭成的屋頂,用力的眨了眨眼,暗自深呼吸幾口氣後,這才道:“奶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顧忌些什麼。但我想說,不管是什麼事,我都會處理好的,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阮老太再次擡頭看她,隨即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堂屋裡的楚璽墨聽到這些對話,突然覺得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他疏忽了。
顏家老太太爲什麼對小丫頭與他們接觸,反應的這樣激烈?
按常理來說,不該都是爲能攀上他們而激動興奮嗎?如楊天昌那樣。
香噴噴的野雞湯,並沒有勾起堂屋和廚房裡人的食慾。
因爲爭執,三人各懷心事,使得一頓原本美味的午餐變得索然無味。
飯後,顏詩情簡單的收拾了下廚房,又扶着阮老太進房去午歇。
就在她要轉身之際,阮老太抓住她的手腕,語氣中帶着一絲顫抖:“情兒,奶奶求你,不要和他們有牽扯,至少這一次不要。這是最後一次,等這事一過,你想知道什麼,奶奶都告訴你,好嗎?”
顏詩情低頭望着被阮老太抓住的手腕,順着手腕慢慢地擡頭看向對方。xdw8
當見到阮老太眼底的哀求和擔憂後,忍不住眼眶發紅。
她真的不明白,老太太到底在顧忌什麼,又有什麼不能說,一定要自己答應。
眼前這個人可以說是她穿越過來時,第一個真心實意對她好的人,也是原主的奶奶。
既然她堅持一定要自己避開這事,那就如她願吧!
“好!”
這個“好”字,重如千斤,使得她憋在心口怎麼都說不出。
然而一旦說出來,卻又輕如鴻毛,覺得也不過如此。
這次合作她可以換人籤沒問題,說白了,其實誰籤都一樣。
她接觸不接觸,又有何干。
合約誰籤,出了事,找誰負責。
不過,稍後她和楚璽墨說清楚,其他的事,他們自己商量去吧!
阮老太得到答覆,鬆開了手,嘴角揚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她見顏詩情並沒有馬上出去,就道:“情兒,奶奶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現在心裡不好受,奶奶也能理解。不然這樣,你讓芝芝去籤吧!”
顏詩情一頓,不可思議地望着阮老太:“我不行,芝芝就可以,爲什麼?” шшш ▪тTk an ▪C ○
阮老太一時噎住,半晌又道:“回頭告訴你,現在你和芝芝說下這事吧!”
顏詩情看阮老太說完這話,就閉上了眼睛,心裡很不是滋味。
爲什麼,她說要簽約,阮老太就各種阻攔,而雪芝就可以?
她們是親姐妹,不是嗎?
難道還有分年齡大小不成?
顏詩情望着背對着自己側躺的阮老太,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奶奶,我不管是什麼原因,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下不爲例!
這是她的底限,她可以容忍無厘頭的各種又哭又鬧,但決不允許有人利用自己,即便是阮老太也一樣。
背對着顏詩情的阮老太,聽到遠走的腳步聲,轉過身子,望着遠去的人,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淚。
是她自私了,一方面是真的爲了情兒好,可另一方面,又何妨不是爲了雪芝?
今日她是看出來了,這兩姐妹心有隔閡,且還不淺。
詩情是個有本事的,日後不管恢復身份與否,定然不凡。
可雪芝不同,她心眼小,姐妹最後成陌路可能性極大。
她不過在爲情兒着想的同時,也爲給雪芝留一條路,讓村裡人唸叨那丫頭的好而已。
顏詩情從房間走出去,見楚璽墨已經走了,擡頭望着烈日,再次吐出一口濁氣,先是去豐裕河邊拔了一些新鮮的蘆薈後,又往楊天昌家去。
一刻鐘後,楊天昌家堂屋,顏詩情望着眼前的江鴻軒等人,道:“這就是我說的蘆薈,也就是象膽。至於之前答應江夫人的面膜,等回頭我去鎮上,親自做給她。”
她說着,將手中的東西遞給江鴻軒和楚璽墨。
但見到他眼底的深思後,忍不住苦澀笑了下,又轉頭對常氏道:“常嬸,之前我與江府那邊有些合作,今日就是約他們過來相看和約談的。只是現在計劃有變,我只怕是不行了。這簽約之人,我奶奶說讓芝芝來,勞煩你去喊芝芝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已經談好種植的人家,估計現在不必她說,楊天昌也會號召村民們進行種植了。
現在這裡,壓根不需要她,價格方面,江鴻軒自己會談,是多是少,端看他們自己怎麼談了,一切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