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護衛都知道郡主會功夫,且身手不錯,但也清楚,郡主沒有輕功。
他們原本以爲,郡主要靠小娃的幫助,才能進去。
且不曾想,小娃都沒動作,身穿一襲夜行衣的郡主,往後退幾步,快速一跑,左腳直接踩在半牆上,人借力使力,已經翻身坐在高牆上。
緊接着,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郡主已經穩穩妥妥地跳落在地上。
若不是他們的眼神好使,他們怎麼都想不到郡主的身手會好到如此地步。
瞧她那敏捷的身手,他們想若是對上郡主,估計也是討不了好,何況郡主醫術高明,在救人的同時,也使得一手好毒。
小娃看自家姑娘都進去了,她也輕輕一躍翻身進去。
院子靜悄悄的,除了一間還亮着燭火的房間外,其他都是漆黑一片。
那亮着燭火的房間,顏詩情清楚是顏雪芝的。
那丫頭眼睛瞎了,這夜裡口渴起夜之類的,都需要人貼身照顧。
外頭已敲過三更的聲音,雪芝卻怎麼都睡不着。
滿腦子想的,都是今日發生的事,以及對未來的迷茫。
香桃表姐,怕是再也不願與她們有往來了,還有素心小姨,先前也被她氣走了。
至於姐姐,現在能留她在這,都算是大發慈悲的。
哎,今後她到底該怎麼辦?這瞞着奶奶一時,也瞞不了一世。
上了年紀的人覺少眠淺,顏詩情和小娃儘管已經放輕了腳步,睡在雪芝隔壁的阮老太還是已經發現了。
“何人?是情兒嗎?”
顏詩情聽到這話,拿出一包藥粉遞給小娃,而自己則是直接推門進了雪芝的房間。
裡頭守夜的丫頭正在打盹,聽到開門聲,一回頭看到她這裝扮,有些認不出她來,剛要尖叫,嘴巴就被人捂住了。
“是本郡主!本郡主有事找雪芝姑娘談,你且去門口守着。”
在顏詩情開口的一剎那,那丫頭已經認出她來,當下將一顆高懸跳動劇烈的心房了回去。
“姐姐?”
“叫我詩情姐!我找你有點事。”
雪芝想起先前小姨來找她說的事,又聽她再次強調了一遍稱呼,頓時語氣很是落寞,道:“詩情姐要說的可是爹的事?”
“那個先不談,我問你,你這身上的毒是怎麼來的?你可知道,自己之所以面如墨,眼睛也瞎了也因爲身受劇毒?”
雪芝聞言苦笑一聲:“以往在鎮國侯府時,諸多的大夫都是這麼說的。可誰都解不了,且還說,脈象與常人無異。”
“你是在何種情況下,變成現在這樣的?這中間,可曾接觸過何人,比如說,大夫?”
顏雪芝掙扎了下,從牀上坐起,道:“我那日和奶奶出來,本來是想看爹的,結果莫名被人撞了下,之後就情況不大好。我爹出門給我找了大夫回來,我這才醒過來的。之後我渾身綿軟無力,在鎮國候府後,就變成你聽到的傳言了。其實我也很奇怪,當初在中毒時,就該死的,結果我莫名的活了下來,且變成了現在這個鬼樣。”
“你可知道,當日來替你看病的大夫,是何人?”
雪芝搖搖頭:“不清楚,那時候我還昏迷不醒。這個得問過奶奶,才知道。”
顏詩情想了想,道:“我懷疑你的毒是有人故意爲之,你現在的血液是暗紅色的。脈象看着與常人無異,可若是細診會發覺經脈阻塞,渾身血液循環過慢。加上,你的身上有多重毒素。現在你身上的隨便一滴血,都能毒死一匹馬,甚至連蘇子寧放入你身上的蠱,都被你的血液毒死了。你可清楚,這代表什麼意思?”
雪芝聞言渾身一抖,她到底在鎮國侯府待了幾個月,多多少少清楚一些別人不清楚的陰毒手段。
加上後來被囚禁的那段時間,那婆子沒少在聽耳邊說各種折磨人的手段。
“可我只是個鄉下的姑娘,怎麼會有人針對我?”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只想知道當初第一個看你的大夫是誰,他爲何讓你變成這樣?你現在可以說是一個毒人。你可知道毒人對喜歡練毒的人而言是什麼意義?他們就喜歡你這樣,只會把你捉住,之後無限的爲他們提供新鮮血液用來煉藥。”
顏詩情並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她現在一直都沒功夫去找最初讓她中了融香成毒的人。
她當初交手過那個叫李清憐的姑娘,知道那姑娘略有醫術,但憑藉她的能耐,應該還做不出那種陰毒的藥來。
她知道那姑娘是這京城的人,她的年紀不大,想來背後還有個什麼人才是。
若是那人就是喜歡毒人這種血液煉藥的變態,那雪芝一定會被盯上的。
加上養蠱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但她可以肯定,現在的雪芝肯定是那些人爭奪的對象。
雪芝渾身止不住的發抖:“不,不,我不要。姐姐,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只要我好了,給你做牛做馬都行。”
她說着,當下也顧不得雙手的疼痛,掙扎地跪在牀上,做出要磕頭的動作。
顏詩情單手捏住她的肩膀,道:“要我救你也不是不行,你且躺好再說。”
雪芝本來是想去掉蠱的,但是一聽蠱沒了,現在只要解決毒就好,心下是微微鬆了一口氣。
姐姐願意救她,那她一定會有救的。
白日裡,姐姐那番行爲,還有那些言語,想來是應該還惱怒於她的。
像現在,她知道自己有危難,這不是馬上就過來了嗎?yyls
姐姐真的很好,她以前是瞎了眼,才那樣對姐姐。
要是今天換做是她,她也不能保證,有姐姐這肚量。
等雪芝重新靠坐在牀上後,顏詩情才細細將自己所想的與她說了一遍,之後掏出一個解毒丸遞給她:“這是我當初從洪武國回來時路上研製的。尋常的毒都能解,你這身上的,也不知有沒有作用,你且試試。”
她說着,又去桌邊倒了一杯水過來。
雪芝的手雖然被固定了擡起來有些費勁,但她柔韌性好,彎下腰還是沒問題的。
她將藥丸含在嘴裡,正打算嚼碎直接嚥下時,嘴邊就碰到一個瓷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