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而過,一晃眼就進了八月,織坊開工已經一個多月了。經過一個月的培訓努力,大多數女工都已經掌握了織綢緞的基本技巧,能夠織出光滑平整的素面綢緞來。有幾個特別靈巧的,這會兒已經可以跟着巧雲織暗紋錦了。
至於繅絲作坊那邊更是不用說,一些女工已經可以同時兼顧七八緒絲,大部分的女工也可以掌握三緒絲。這樣一來,每天的生絲產量都不少,完全可以供得上織坊的需要。
往年韓掌櫃都是從各處收了蠶繭運往南面,今年有織坊了,當然就不用再費勁。韓掌櫃很清楚,織坊要盈利,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足夠的蠶絲。故而山蠶還沒有開始收穫前,韓掌櫃就跟附近的幾個州縣等地的布莊說清楚了,讓他們幫忙收購蠶繭。
韓掌櫃給那些人的價錢不低,比起往年要運到南面去,花費時間人力等相比,還不如賣給韓掌櫃划算。故而當這邊鎮上的蠶繭收購差不多之後,韓掌櫃就帶人去其餘各地,按照當初約定好的,把蠶繭都收了回來。
這邊好多地方都養殖山蠶的,一季的蠶繭產量也是不少。這韓掌櫃也實在是個能人,手裡銀錢豐厚,根本不怕積壓庫存,織坊這邊的倉庫裝的滿滿的,就連布莊那邊也裝滿了。最後沒辦法,韓掌櫃還從別人那裡租來了兩處院落當做臨時倉庫,這纔算是勉強裝下了。
這些事情,巧雲倒是不管的,她只負責織坊的運營,至於原料還有後期的銷售,那都是韓掌櫃的事情。她每天就是負責指導那些女工,略微有些閒暇時間,還會設計一些花樣,然後試着織出來。
這天,巧雲正在自己的織機上試驗一種新花紋呢,忽然織坊裡打雜的小子從外面噔噔跑了進來。“巧雲姑娘,外面來了兩個人,說是您的義兄和小侄兒,他們想要見您。”
巧雲耳朵裡塞着布團兒呢,聽得不是熱別清楚,於是便將布團取出來,又問了一遍。那小夥計連忙又重複了一遍,巧雲這才聽明白,應該是袁青雷和小石頭來了。
山蠶收穫那時,袁青雷說是要去縣城一趟,結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和小石頭出門了就一直沒回來。巧雲也弄不清這是怎麼回事,但是她心裡有數,這袁青雷絕對不是平常人,估計是去辦什麼事情了。
巧雲知道是袁青雷前來,便趕忙停了織機,然後解下身上的圍裙,趕緊就往外走。來到了織坊的門房處,果然瞧見了袁青雷和小石頭。一個來月沒見,袁青雷好像略微有些瘦了,倒是小石頭,比以前又高了點兒,也胖了些。
“大哥,小石頭,你們這是去哪裡了啊?這麼久都不見你們,我還以爲大哥把小石頭拐出去賣掉了呢。”巧雲見到這二人,心裡很高興,於是便隨意開玩笑道。
“是該賣掉他,這傢伙太能吃了,你看看他現在,圓滾滾的都快成球兒了。你哥哥我都快被這小傢伙給吃窮了,這不是沒辦法麼,就想着過來投靠我家妹子了。”袁青雷知道巧雲是說着玩兒的,於是也跟着開玩笑。
倒是小石頭,一聽這話,臉皺的跟包子一樣,“姑姑,師父,不帶你們這樣兒的,你們太欺負人了吧?”小石頭知道這倆人開玩笑呢,於是就故意陪着着做出委屈的模樣來。
瞧見小石頭那搞怪的樣子,巧雲和袁青雷倆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不容易笑夠了,巧雲才問道,“大哥,你這是去哪裡了啊?這麼久纔回來。”
“是去了趟京城,有些事情要辦。”袁青雷並沒有明說是什麼事情。
這一次袁青雷離開,其實就是回京城去找楚睿風,給巧雲辦身份文牒的事情了。巧雲要的那種身份文牒,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辦的出來的,那種身份文牒,一般只有京中貴族的人家,才而已辦的出來。
韓掌櫃當時答應了巧雲,就打算着通知楚睿風。可是也不知道怎麼了,楚睿風留在這邊傳遞消息的人手突然都撤離了,韓掌櫃沒辦法,只好跟青雷商議。青雷也覺得奇怪,最後決定親自回京城一趟看看。
果然,青雷趕回京城國公府,結果楚睿風卻不在府中,青雷打聽了好久才知道,楚睿風有急事出海了。這樣一來,巧雲的身份文牒怕是一時半刻的辦不成。
青雷給楚睿風留了信,把巧雲的事情都知會了楚睿風,又在京城停留了一些時候還是等不到楚睿風回來,沒辦法這才領着小石頭回到了齊家村。
回到村子,青雷才知道巧雲在鎮上織坊,於是就帶着小石頭又來織坊找巧雲了。“今天才回來,聽說你在織坊做了管事呢,我們就過來瞧瞧。見你這個樣子還真是不錯,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巧雲最近的變化也是不小,如今她在織坊做事,不像之前上山放蠶風吹日曬的,故而膚色更加白皙瑩潤,小臉嫩嫩的白裡透紅,看起來氣色好極了。
織坊這邊僱了幾個專門做飯的婆子,伙食非常好。巧雲吃的好,又正是長個子的時候,所以這個頭也看得出又高了一些。個子抽高,身材上也越發纖細窈窕,看起來,還真是有些絕色佳人的風情了。
“小丫頭長大了,變化還真是不小呢,往後我可得好好保護你。不然啊,外頭那些狂蜂浪蝶的,怕是要一窩蜂的涌上來呢。”袁青雷開玩笑道。“過兩年小丫頭就該說親嫁人了,不知道哪個人能這麼幸運,把我家這麼優秀的妹子娶回家去。”
巧雲瞪了一眼青雷,“胡說八道,我現在一心在織坊做事呢,纔不會那麼早琢磨親事。再說了,我都跟韓掌櫃簽了契約,五年之內是不能嫁人的,大哥,你就不用操心了。”
那份契約,其實是韓掌櫃跟齊天魁籤的,正經來說,跟巧雲沒啥關係,那個本來也就是爲了約束齊家。巧雲就怕齊家見錢眼開,萬一真的有人拿出大筆的彩禮來,齊家一個沒忍住,真的把她賣了怎麼辦?有了那契約,好歹齊家能顧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