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今年包了多少地啊?”
不止是他們家,幾乎所有的村子都會在這個時候包地。這個包地並不單單是拔草,還要進行護理,等到芒種節氣,他們還要對進行的地進行收割。
收割完還要翻地,進行下一季播種,等到了秋天,還要再一次進行拔草,收割。自然收割之後的糧食,莊家會有人來接收。
往年到這個時候,家裡會包下十畝地,可是有餘氏和蕭景玉幫忙。如今,餘氏不去了,蕭景玉忙着辦武館,也不知道他們三人會包多少地。
蕭老漢一聽杜氏問,看了她一眼,淡淡回了一句,“和往年一樣包十畝地,不過今年咱們和你們牛嬸子一塊幹。”
蕭老漢說完,杜氏愣了一下,微微頷首,輕嗯了一聲,沒有答話。
牛嬸子住在他們家隔壁,今年四十歲,村裡人常叫她牛寡婦,十多年前他丈夫入伍之後,不到一年就收到了他的死訊。
自此,牛嬸子也未改嫁,領着唯一的女兒李茜一直生活到現在。李茜今年二十歲,依舊未嫁,不因爲別的,一是家裡窮,二是她生來就是個啞巴。
啞巴也沒斷手斷腳,是能幹活的。所以聽蕭老漢這麼說,杜氏纔沒有任何意見。
一畝地一年包下來是三百文錢,十畝地也有三兩銀子了。看起來是包一年,實則幹活用的時間加一塊算起來並不多。相反,他們家裡地少,平日裡閒着也是閒着,此等好機會,也不是每家都能得到的。
說是吃過早飯去地裡拔草幹活,實際上等他們從家裡出發的時候已經到了巳時中(上午十點)了。昨晚剛下了一夜的雨,麥地裡全是雨水,等太陽曬了一會兒,他們纔跟着蕭老漢走。
出了門,三人往東去,隔了一家,就是牛嬸子家。
牛嬸子家是真窮,破屋四間,三間正房,一間廚房。房子是三十年前蓋的,牆體好像以前修繕過,看着還可以。可正房那破門,風一吹咣噹咣噹的好像手一推就能掉下來似的。
房頂上鋪的是麥秸稈,顏色是灰色的,這說明已經用了很久很久了。院子裡沒有院牆,種了一棵棗樹,還有一個簡易的茅房孤零零的立在那裡。
三人一到地方,牛嬸子和李茜就從屋裡走出來了。
牛嬸子年紀才四十,可模樣看起來得有五十歲,身形消瘦,頭髮乾柴,一身衣服上打滿了補丁。
身後跟着李茜,一米六七的個頭,長得一般般,臉上稍微有些肉。因爲是個啞巴,平日裡也遭受不少人的嘲笑,可李茜卻是個活潑開朗的,見到他們三人還笑着點頭致意一下。
“蕭大哥。”
牛嬸子跟李茜一樣,看起來老實,但性子卻外向,看到他們三個,趕緊打着招呼。幹起活也利落,只見她一出堂屋門,轉身就把房門給鎖住了,然後走到一旁拎起牆根的竹筐。
一套動作下來,絲毫不拖泥帶水!
“趕緊走吧,先上四眼家,然後咱們一起去。”
昨天他們只是聚在一起商量商量,地還沒有分,他們得跟四眼一起去地裡看看。他們不識字,只能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