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這幾個人今天突然找上門來是爲何事?不過看到端着熱水來的吳氏,他好像是明白些什麼了。
今天中午吳氏從外面回來的時候,跟他說了兩嘴外面的事情,說到這老李家的醜丫頭和那個嗓門大破天的王婆子在村東頭水塘那裡的事。
他想到這裡,心裡有了數,但還是耐心的聽着李德茂跟他慢慢說着這幾人的情況。花了一盞茶時間,李德茂慢慢說着,李金水耐心的聽着。
等聽完了李德茂說的話,見站着的其他四人沒一個插嘴的,李金水把手中的黑釉瓷碗放下,看向四人,“既然你們要分家,可確實想好了?”
“都想好了,所以還請老族長給做個主。”
李金水剛問完,李大春連想都沒有想,立馬應了一聲。那模樣,想來還在生剛纔的氣,當真是心眼兒小的能穿針。
聽李大春說完,李金水捋了捋鬍子,點點頭,轉頭看向李木槿,聲音柔和的問道:“醜丫頭,你呢?你想好了嗎?”
“想好了,還請老族長做主,”李木槿沒想到老族長竟對她這麼客氣,一愣,眨了眨眼,看向李金水,回答了和李大春一模一樣的話。
“那好,既然你們都想好了,那我也就不勸了。走吧,都跟我來。”
既然兩人都願意分家,那就分吧。雖說作爲一族之長,勸和不勸離,可老李家的情況,他也不是不知道。分了家,這醜丫頭還能多活兩天,要是不分家,指不定老李家的人怎麼磋磨她。
“咱們老李家傳承三百餘年,從不阻礙族人所做的決定。以前你們這種情況也有過很多,但凡是你們雙方都同意的,那族裡就沒有什麼意見。”
破敗的李家祠堂裡,矗立着三百年來,李家所有人的牌位。老李家早已出了五服,李伯年的牌位在祠堂偏右的地方。
一衆人站在前面,李金水一邊說着,一邊把剛纔在供桌上燃起的香火遞給了李木槿和李木凡。
“你們姐弟兩個給你們爹上一柱香,然後把他的牌位從這裡挪到那個桌子上,也就算了你們從老李家分出來了。”
當年李伯年掉下懸崖,屍骨無存,算是枉死。枉死之人按照族裡的規矩是不能建衣冠冢的,所以至今李伯年死後只有一個牌位立在這裡。
分家不用遷墳,倒是省了不少事。
接過李金水遞過來的香火,李木槿和李木凡臉色沉重的朝着李伯年拜了拜,接着兩姐弟齊手把李伯年的牌位給挪到單獨的桌子上。
自此,兩姐弟算是徹底從老李家給分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李大春眼裡怒火中燒,只恨不得教訓這兩姐弟一頓。可礙於李金水在這裡,他伸手撕下戶帖上李木槿和李木凡的名字,扔在地上。一句話沒說,氣沖沖的離開了祠堂。
“這麼多年了,這李大春的熊脾氣當真是一點兒都沒有變。”
彎腰撿起那兩頁戶帖,李金水望着祠堂門口的方向嘆了一口氣,說完,搖頭笑了笑,把戶帖遞給了李德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