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躺在棺材裡,身上換了壽衣,頭髮梳的闆闆正正。從村裡叫來等着擡棺的漢子們,也都等在院子裡說着閒話。
磕完頭,蕭景玉留下幫忙,李木槿跟着杜氏找到了牛氏和年氏問問是個什麼情況。
“今早秦舅孃的鄰居看到秦舅娘堂屋門開着,她喊了兩聲沒有應,她就過來看看,誰知道一看,看到秦舅娘躺在牀上沒有了呼吸,地上有一瓶毒藥。估計是想不開,跟着你們舅爺去了吧。”
牛氏是個心軟的,一說秦氏的事,她就沒有忍住,擡起袖子抹淚。
“哎,昨天你們舅爺剛下葬,也不好再給你們舅奶辦一場葬禮,正好今天宜動土,大傢伙商量了一下,打算待會兒就把你們舅奶葬了,說不定還能在黃泉路上追上你們舅爺。”
“好了,今天沒有你們啥事。你們站在一邊等着跟着去上墳好了。”
活了半輩子,牛氏還沒有聽說過誰家一天辦兩場葬禮的。再者,昨天餘小舅的葬禮剛大辦過,誰也沒有心力再去給秦氏辦一場。
只要禮節上不出錯,喪宴不準備了,也沒有什麼。
這一忙,忙到了未時末(下午三點)蕭家人才忙完所有的事情。
秦氏一句話沒有留就走了,不過她走的時候,把家裡貴重的東西都收拾在兩個箱子裡。一個箱子上,歪歪扭扭寫了一個‘蕭’字,另一個是‘秦’字。
箱子上了鎖,鑰匙就放在上面。
大傢伙都知道這兩口箱子是留給他們兩家的,擡着箱子,蕭家人也沒有打開,就把它放在了牛車上。
餘家的房子老舊了,屋裡也沒有什麼東西,到最後蕭老漢把老宅上了鎖,把鑰匙和宅子的地契交給了村裡的村長。
大約是餘家兩兄弟不是個東西,秦氏就算走了,也不願意給他們分一丁點兒東西。
“我舅孃的意思估計是讓你把宅子收回去,能給誰就給誰。”
駕着牛車,蕭家人找到村長家,把鑰匙交給了他,開口說道。
秦氏想得開,這一輩子就餘小舅一個親人,估計想着小舅在哪兒,哪裡就是她的家吧,所以她纔會在地契背面用碳筆寫上村長二字。
“嗯,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會處理好接下來的事。”
村長管理這個村子也有三十來年了,自然知道餘飛和秦氏是個什麼樣的人,兩個人都值得讓人尊敬。
只不過就是沒個養老送終的,不過還好,難得還有人對他們這麼好。
看了蕭老漢一眼,應了一聲,村長就把地契給接了過去。
見他接了過去,蕭老漢什麼也沒有說,坐上牛車就往南邊走去。
蕭家人口多,牛車上做不了那麼多人,所以年紀大的坐上了牛車,年紀小的全部都在牛車後面走着。
爲了不讓牛車走的太快,蕭景玉趕着牛車走在一側,這樣李木槿等人也能跟上牛車的腳步。
牛車上,餘氏半躺在牛氏的懷裡,臉色要多差就有多差,等走到半路,大約是累了,才眯着眼漸漸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