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川正猶豫着,到底該善心大發的去捅楚謹灝幾刀,還是顧及着與宋明月之間的哥們兒情意時,卻見楚謹灝下一瞬間的動作簡直是閃瞎了他的眼!
原本醒過來的楚謹灝,想要努力的掙扎着起來,卻是徒勞無功。
只見他掙扎了好半晌,也沒爬起身,下一瞬間,突然雙手捂着眼睛哇哇大哭起來!邊哭還邊不停地踢着雙腳,捂着眼睛叫喊着,“母后,我要母后!”
孩童般的舉動與話語,卻在堂堂帝王身上出現了!
修長偉岸的身軀,沙啞性感的嗓音,卻做着與三歲孩童無異的舉動,這,這……
魏川瞪大了眼,緊緊地瞪着楚謹灝。這樣的楚謹灝,是自己認識的那威嚴的皇帝楚謹灝麼?這他媽明明是個傻子吧?
魏川不敢置信的轉過頭看向宋明月,只見她似笑非笑的環着雙臂。轉眼嘴角卻又噙着一抹得逞的壞笑,緊緊盯着楚謹灝。
魏川瞠目結舌的說道,“明明明月,這,你,你這是什麼藥丸?竟讓一個昏迷不醒的大活人,轉眼變成了一個癡呆的三歲孩童?你這藥丸,竟是比剛剛那什麼,那什麼殭屍粉更厲害啊!”
“廢話,不厲害我會拿出來用在他身上?對了,你整日裡廢話如此之多,要不要也嚐嚐我這藥丸的厲害?”
宋明月眯着眼睛,壞笑着盯着魏川。
“不不不,你這藥丸如此厲害。想來得來也不容易,我還是不浪費你的寶貝了……呵呵呵呵。”
魏川乾笑着,忙擺手,順便腳步輕移,與宋明月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切。”
宋明月不屑的朝他嘁了一聲,擡起腳走到牀前,對着楚謹灝道,“喂,楚謹灝,你認識我嗎?”
原本正在喊叫着要母后的楚謹灝,哭的雙眼浮腫,眼淚鼻涕一長串,可憐兮兮呃看着宋明月,“你是誰?你是我母后嗎?”
說着,便伸出雙手對宋明月道,“母后,母后抱抱!”
一席話,如此動作,嚇得魏川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他揉了揉耳朵,再揉了揉眼睛,走上前對楚謹灝道,“楚謹灝,我是誰?你認識嗎?”
“父皇?你是我父皇!”楚謹灝開心的舞動着那雙大掌,對着魏川直喊道。
魏川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指了指宋明月對楚謹灝道,“若她是你母后,我可不敢做你父皇,有人會殺了我的!”
正說着,傳說的那人便出現了。
“你倒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楚謹瑜忽的出現在殿內,冷冷的對魏川說道,魏川只覺得自己後背全是冷汗,忙乾笑着,“那是,那是。就明月這性子,我可還真是無福消受。”
“父皇,父皇!母后,母后抱抱,母后……”
不怕死的楚謹灝此時伸出雙手,對着宋明月與魏川喊道,掙扎着就要起身。
“你父皇在這裡。”楚謹瑜冷笑着看了楚謹灝一眼。
明月這小妮子,做了什麼手腳?墨奕稟報說楚謹灝昏迷不醒,花眠又來稟報說自家主子又被魏川拐走了。
此時這倆人湊在一起,定沒有好事!
瞧楚謹灝這幅模樣,還有殿內一動不動形同殭屍的宮人們。再想起宋明月袖袋中那些神奇的玩意兒,楚謹瑜知道,此事十有八九是宋明月做的。
看着楚謹灝這幅模樣,心裡倒也極痛快,於是冷冷的接過楚謹灝的話。
“不是,你不是我父皇!那個大騙子,我要叫我父皇砍了你的頭!”
楚謹灝揮舞着自己的大拳頭,撒嬌的對着魏川繼續說道,“父皇,快砍了他,他敢冒充你!”
說着,便將手指伸進口中咂吧咂吧的吮吸起來。
瞧着楚謹瑜的臉色黑的像黑炭了,魏川只覺得額頭上劃過一道冷汗,並不接話,悄無聲息的距離楚謹瑜十步之遠。
“聒噪!”
楚謹瑜猛地一伸手,狠狠的一個手刀砍在楚謹灝後頸,冷冷的說道。
楚謹灝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軟趴趴的倒了下去,躺在牀上再次昏迷不醒。
楚謹瑜轉過頭,先是眯着眼睛看了魏川一眼,嚇得魏川丟下一句“明月,我還有事就先走啦你後面慢慢來!”便逃之夭夭了。
宋明月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個沒一起吃的傢伙,每次楚謹瑜一出現就逃走了!
楚謹瑜又不會吃了他!膽小鬼!發誓以後再也不能跟魏川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楚謹瑜不悅的看向宋明月,沉聲問道,“你很無聊?若是整日裡閒着沒事幹,便回府儘早跟娘一起準備嫁妝吧!”
“我,我不無聊……”宋明月一聽,楚謹瑜的意思是要儘快完婚?
不行啊,人家還沒有瀟灑夠,怎麼就可以結婚了!這小身板都還沒發育完全,堅決不行!
“不無聊?整日裡跟其他男人混跡在一起,可有想過我這個未婚夫的感受?”
楚謹瑜冷冷的瞟了宋明月一眼,聲音冷淡簡直的要將宋明月凍成冰棍了。
“我……楚謹瑜你行了啊,每回都是這樣,我還能有朋友了嗎?”
宋明月有些不樂意了,回回都要逼得自己愧疚的不行。就跟朋友一起開心一下,至於嗎?
他們之間,到底誰纔是女人?
“不能,你有我就行了,還要朋友做什麼?”楚謹瑜長臂一攬,霸道的將宋明月圈在懷中,無恥的說道。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宋明月擰着眉頭,一把推開他,大踏步向外走去。
楚謹瑜聳聳肩,回頭看了繼續昏迷不醒的楚謹灝,冷笑一聲,循着宋明月消失的方向追去。
剛出了寢殿門,便見宋明月緊鎖着眉頭苦惱的在外殿門內來回踱步,時不時的看一眼身邊的柱子,再看一眼房頂。
見楚謹瑜過來了,冷哼一聲不理他,轉過身子繼續踱步。
楚謹瑜好笑的走過去,“怎了?在煩什麼?”
“不要你管。”宋明月撇了撇嘴,不客氣的說道。
他把魏川趕走了,自己怎麼爬上房頂?半個時辰很快就要到了,到時候自己難不成要躲進楚謹灝的牀底下不成?
這柱子也太圓滑了些,爬都爬不上去!
楚謹瑜見陸公公眼珠子轉了轉,看似就要清醒過來了,忙一把攬過宋明月,飛身上了房頂。
兩人趴在屋頂上,見下面的人絲毫沒有懷疑剛剛發生了什麼。就像是時間靜止了一般,繼續做着剛剛沒有做完的事情。
宋明月也繼續着剛剛與楚謹瑜的彆扭情緒,冷着臉看着底下,根本不理楚謹瑜。
“好啦,都是我的錯,別生氣了。”
楚謹瑜無奈的掰過宋明月的身子,溫聲道。
“賢王歉意,民女不敢承受。”
宋明月絲毫不買賬,一把推開楚謹瑜,冷聲道。
笑話,若是自己每回都與異性朋友一起玩了,每回他都要吃醋最後生悶氣,那自己還敢於異性說話嗎?不把他這彆扭性子給改過來,她就不姓宋!
“明月。”
楚謹瑜嘆息着又厚臉皮的將宋明月拉過來,摁在懷中不知道說什麼。
“楚謹瑜,你發現沒有?每回我們吵架都是因爲我與異性朋友一起說話、或者一起玩,甚至是別人多看了我一眼。這些,你都會生氣,都會吃醋,都會給我甩臉子很長時間不理我!我知道是因爲你在乎我,可是,若是每回你都這樣,我真的很有壓力!”
宋明月緊緊盯着楚謹瑜的眼睛,認真說道,“況且,你知道我雖然有些異性朋友。但是我也很早便告訴你,我只喜歡你。你到底還在擔心什麼?”
“你不喜歡,我改便是。”
楚謹瑜聽完宋明月如此認真的一席話,思索片刻,也認真地說道。
“我喜歡……只是,你也太過較真了些,哪個男人心眼子如你這般小?”
宋明月無奈的說道,見楚謹瑜難受,自己心裡也不好過。
“因爲……”
楚謹瑜話還未說完,下面便傳來一聲驚呼聲,“皇上醒了!”
宋明月忙捂住楚謹瑜的嘴,探頭探腦的小心翼翼的順着小洞往裡面看去。
只見陸公公喜極而泣的往外小跑着,便跑邊手忙腳亂的拿水杯、向衆人吩咐道,“皇上醒了!你們去給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以及貴妃娘娘保平安。你,小順子去請吳太醫過來!”
陸公公吩咐完,又慌慌張張的端起水杯望內殿跑去,“皇上,皇上您昏迷了一整日了,快喝點水!”
說着便端起水杯給楚謹灝往嘴邊湊,又準備着擡起楚謹灝的上半身。
忙活了大半晌,卻見楚謹灝根本不爲所動,眼珠子轉也不轉的緊緊盯着房頂,像是在思索事情般。
陸公公好奇的順着楚謹灝的眼神望去,卻什麼也看不見,他又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皇上,皇上。”
見楚謹灝根本不理他,像是聽不到他說話般。
陸公公着急了,伸出雙手在楚謹灝眼前晃了晃,擔憂的喊道,“皇上,皇上您怎麼了?皇上,你別嚇奴才啊,皇上!”
只見楚謹灝仍舊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陸公公壯着膽子說了一句,“皇上,奴才得罪了!”
便伸出手狠狠的擰向楚謹灝的大腿,楚謹灝只是稍稍歪過頭看了他一眼,仍舊不言不語,一動不動。
陸公公嚇壞了,連滾帶爬的往外面跑,“來人,來人!快去請吳太醫,快看看吳太醫過來沒有!”
一個機靈的小太監忙跑出殿外,去太醫院了。
不多時,錢皇后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邊走邊激動地問道,“陸海全,陸海全!皇上醒了是不是?”
“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您終於來了!您快看看吧,皇上他……”
陸公公一聽錢皇后來了,忙小跑出殿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
“皇上怎麼了?不是說皇上醒過來了麼?”
見陸公公如此模樣,錢皇后心下狐疑。推開陸公公,疾步向殿內走去。
“娘娘,您看了就知道了……”
陸公公跟在錢皇后身後,邊哭邊回話。
錢皇后三步並作兩步走至牀邊,便見楚謹灝醒是醒了,只是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屋頂,一動不動。
“皇上,皇上您怎麼了?別嚇臣妾啊!”
錢皇后捉着楚謹灝的雙手,使勁搖了幾下。楚謹灝仍舊沒有任何反應。
錢皇后擰着眉頭,看向陸公公,“陸海全,皇上這是怎麼了?難道是醒來就是此副模樣?”
“回娘娘,奴才是第一個發現皇上醒過來的。只是,皇上醒來便是如此模樣。奴才該死,奴才大膽掐了皇上一下,皇上也絲毫沒有反應!”
陸公公抹了一把眼淚,忙回道。
“吳太醫來了沒有?”
錢皇后問道。
“奴才已經着人去請了,估計就快到了。”
陸公公焦急的望了一眼殿外。
正說着,吳太醫便與柔貴妃一前一後進了勤政殿。衆人也來不及向柔貴妃請安,她便一陣風的進來了,“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不知皇上如何了?”
“坐吧,皇上的情形,怕是要吳太醫看了才知曉。”
錢皇后淡淡的掃了柔貴妃一眼,壓下心裡的恨意,平靜地說道。
“吳太醫,你快看看皇上這是怎麼了!”
一見吳太醫進來了,顧不得讓吳太醫行禮請安,錢皇后便慌忙的問道。
吳太醫忙走上前,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兀自發呆的楚謹灝,再認真地替他把起脈來。
“回皇后娘娘,貴妃娘娘。皇上的脈象平穩,並無什麼病症的痕跡。只是,皇上眼神渙散,貌似……”
半晌,吳太醫收回手回道。說着,便又搖了搖頭,掰了掰楚謹灝的眼皮,百思不得其解。
“怎麼了?皇上怎麼了?!”
錢皇后與柔貴妃連聲問道。
“兩位娘娘稍安勿躁,請讓老臣再試試給皇上扎銀針。”
吳太醫再次搖了搖頭,思索片刻,認真地說道。
說完,便捻起一根銀針,緩緩的刺入楚謹灝的太沖穴位之上,小心翼翼的觀察着。
只見楚謹灝眨了眨眼,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大家心裡鬆了口氣,正要上前問候楚謹灝之時,卻見楚謹灝猛地坐起來,鞋子也不穿,赤着腳便往殿外跑去,邊跑邊大聲喊道,“母后!我要母后!”
衆人傻眼了……
陸公公第一個反應過來,忙追上去一把拽住楚謹灝,勸慰道,“皇上,您先穿上鞋子吧!您剛醒過來,當心着涼啊!您若是擔心太后娘娘,奴才這便去將太后娘娘請過來!”
之時,陸公公這一席話,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楚謹灝仍舊如瘋魔了般,用力推開陸公公,大聲喊叫着,“你是壞人!你剛剛掐握了!你是壞人,我要告訴父皇母后,讓他們治你的罪!”
錢皇后不敢置信的盯着楚謹灝,皇上這是怎麼了?!柔貴妃同樣蹙着眉,擔憂的看向吳太醫,“吳太醫,你怎麼看?”
“回娘娘,依老臣只見,皇上,怕是得了癡呆症……”
吳太醫垂下頭,緩緩說道。
“什麼?!”
錢皇后聽到這句話,受不了打擊,一個頭昏眼花,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皇上若是得了癡呆症,那自己,可怎麼活?平日裡得罪了不少妃嬪,且個個家世比自己好。若是皇上就這樣一輩子,那自己定沒有好下場啊!
錢皇后直接暈倒過去。
“吳太醫,你可有法子醫治?”
看着不遠處依舊大吵大鬧,如三歲孩童般的楚謹灝,柔貴妃心裡蔓延着絲絲疼痛,緊張的看着吳太醫。
“老臣也……娘娘先別慌,容老臣回太醫院翻閱古籍查閱一些,看有沒有法子可醫治。”
吳太醫嘆了一口氣,說道。柔貴妃點點頭,目送吳太醫出了勤政殿。又命人將皇后娘娘擡到牀上躺下,這才吩咐太監們一起上,將楚謹灝給弄了回來。
楚謹灝目前雖是三歲孩童般的智力,可一身武藝仍舊在。陸公公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被揍的鼻青臉腫的。
楚謹灝還高興的揮着手,大喊着自己贏了。
笑話,堂堂皇帝若是成了這副模樣,被別人知曉了,定會笑掉大牙!
因此,柔貴妃忙叫人將楚謹灝毫不留情的給捆了回來……
這才命人去壽康宮向太后娘娘回話。
忙了好半晌,柔貴妃覺得自己身心疲憊。
這時,柔貴妃才坐在牀邊,心疼的看着楚謹灝被繩子捆綁的渾身不舒服的胡亂動彈着。一擡頭,卻不經意的看到宋明月在屋頂衝着自己擠眉弄眼的笑着!
柔貴妃心下愕然,難道,是明月做的手腳?!
她穩了穩心神,見宋明月指了指她的鸞鳳殿方向,隨後消失不見。
柔貴妃忙起身讓人好生照顧好楚謹灝,急匆匆的回了鸞鳳殿。
一回鸞鳳殿,便吩咐宮人不必跟着,關緊殿門進了寢殿。
入眼的便是宋明月與楚謹瑜兩人,正絲毫不客氣的將剛進宮時,皇上賞賜給自己的養生丸一口一顆,像是吃糖豆般吃的不亦樂乎!
她無語的走上前,“你們倆,真是好悠閒。”
“大表姐……不對,柔貴妃娘娘萬安!”
楚謹瑜與柔貴妃點頭示意,而宋明月卻一把放下手中的藥丸,笑着走過去,像模像樣的給柔貴妃行了一禮,好笑的拉着她的手說道。
“表妹,如今越發的調皮!你老實告訴我,皇上的事,可是你做的手腳?”
柔貴妃無奈的點點宋明月的鼻頭,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