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明月聽話的去了露涵院跟着楊氏學規矩。
每天都是母女倆一同用飯,兩人感情越來越深厚。
除了兩人每天下午去向老夫人請安順便伺候她用完晚膳,老夫人也沒有主動派人來喚她謬去請安。
就這樣平淡但溫馨的過着,宋明月覺得滿心歡喜。
壽康宮。
太后莊嚴的坐在首位,看着底下皇后帶着一羣妃子前來請安。
說是請安,倒不如說是給她添堵來了!
除了皇后莊重的坐在左下首喝茶不說話,那些個妃子貴人的,夾棒帶棍的你一言過來我一語過去,吵得她頭疼!
看着太后不適的皺着眉,皇后清清嗓子威嚴的開口道,“好了,在母后宮裡也這般放肆,成何體統!”
說罷又朝着太后恭敬的道,“說了這麼久的話,母后想必也乏了,臣妾伺候母后休息吧!”
“無妨,都先跪安吧,皇后也回去吧。哀家是有些累了,卻還不想休息,整日裡躺着悶得慌。你們先回去吧!”
“是,母后要注意鳳體。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皇后恭敬的行了禮,轉身向外走去。
“臣妾告退。”
衆妃子也行禮告退。
終於清靜了,太后煩悶的揉了揉太陽。
李嬤嬤見狀連忙走上前,輕柔的替太后揉着,邊問道,“太后可是哪裡不適?奴婢找太醫來瞧瞧吧!”
“不用了,老毛病了。”太后緩緩舒了一口氣道。
“織繡,你說,是不是哀家老了。被這麼一吵鬧,只覺得耳根子鬧騰得慌,頭昏眼花的!”
“哎喲,太后,您才四十八,哪裡就老了!太后身體好得很呢!太后可千萬別說這樣不吉利的話!要不,奴婢還是請個太醫來瞧瞧?太后鳳體要緊啊!”
李嬤嬤邊替太后揉着太陽,邊擔憂的道。
“算了。織繡,哀家這輩子,就皇帝一個親生兒子。謹灝他雖爲皇帝,卻到底還年輕,做事欠考慮。哀家這個母后,自然是什麼事情都得爲他考慮到。那幾位王爺,一個個的不安分。我瞧着瑾瑜是個好的,可惜是賢妃的兒子,賢妃雖已隨着先帝去了。可瑾瑜被先皇議過儲,到底有些嫌隙在裡頭。哀家雖是也疼着他,卻也不是我親生的,我自己的兒子是皇帝,哀家也不能不顧忌他的感受。前些年,瑾瑜便遭了毒手,整日裡病怏怏的。哀家看着也心疼,不過,哀家又怎能去責怪皇帝?他畢竟是在守護楚家的江山啊!”
太后面露無奈,嘆息的說道。
這是她第一次對別人說起自己的心事和爲難,這李嬤嬤是她進宮時帶的陪嫁丫鬟。轉眼就陪她走過了四十多個年頭,是她的心腹。
雖是信任李嬤嬤,她也對自己盡心盡責。從不違背自己的話,從沒有背叛過自己。
當年賢妃專寵,沁嬪毒辣爭寵。爲保全自己的皇后之位,爲保住謹灝的太子之位,她爲自己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
早已記不清了。
她只知道,自己入宮三十多載。早已從一個懵懂對愛情充滿期盼的純真少女,一步步剷除異己、蛻變成如今這樣心狠手辣,爲得到自己所需要的精心謀劃,雙手沾染了無數人的鮮血的狠毒婦人!
她,早已不是如今先皇所欣賞的她,那樣美好的她。可是,午夜夢迴,總是夢到自己還未進宮之前在府裡快樂生活的時候。
自己的兒子女兒一大堆,皇孫孫女也一大堆。可惜,卻沒有一個是真心孝敬伺候自己的。
她們討好自己,只因爲自己是太后!
皇帝早已透露出想要接明月進宮封妃,明月是自己最疼愛的妹妹的孩子。生性乖巧,自己也是極喜愛她的。
怎希望她也如變得如自己一般,步上自己的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