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奕眉頭緊鎖的看着仍舊昏迷不醒的宋明月,轉身大踏步走了出去,命人將待在丞相府等待消息的花眠召了過來,帶宋明月回府醫治。
而墨奕,則帶着一大路人馬暗中探查楚謹瑜的消息。
轉眼,楚謹瑜消失便已經整整七日了。
宋明月還在府中養傷,自那日被花眠渾身是血的抱回來,嚇得楊露涵每日都在明月樓親力親爲的照顧宋明月,就連睡覺都是在宋明月房中的榻上睡,不敢離開女兒一步。
對外便宣稱是宋明月吹了冷風着涼了需要靜養,反正再過幾日便是宋明月的十五歲生辰,到時候自會大辦,以此理由拒絕了無數借着關心宋明月、踏破門檻想來討好沾點關係的人。
宋明月剛剛睡醒,面容憔悴的坐在窗邊凝視着窗外的驕陽似火,心裡煩躁的不行。這才幾月,便熱的好似六月天似的。
這都好幾日了,楚謹瑜有沒有出現。花眠說他還沒有消息,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裡,毒發後發生了什麼事,他可好些了……
正在做針線活的打發時間的楊露涵瞧着女兒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輕笑道,“明月,可是在爲賢王擔心?”
“孃親,我表現得真有那麼明顯嗎?”
宋明月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厚着臉皮問道。
“當然了,你自個兒瞧瞧,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眼下除了賢王的事,我不信你還在擔憂你的生辰之事?”
楊露涵打趣道。
“娘,女兒讓你們操心了,都是女兒不聽話。”
瞧着楊露涵眼下的烏青,便知道她好幾日沒有休息好了。宋明月歉意的看着楊露涵,輕聲說道。
“說什麼傻話?你是我女兒,我不爲你操心,爲誰操心?你哥哥如今大了,你又是個懂事的。平日裡啊,娘想爲你們操些心都不行!”
楊露涵嗔怪的看了一眼宋明月,微惱的說道。
宋明月心裡暖暖的,緩緩走到楊露涵身邊,靠在她懷中感受着母愛的溫暖,楊露涵慈愛的爲宋明月理着額前的碎髮,母女倆靜靜的享受着這難得的寧靜。
瞧着明月樓來探望宋明月的人絡繹不絕,每日都是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宋霞惡狠狠的咬着下脣,將手中的的錦帕扯的變了形。
自己生病的時候,除了姨娘難得的來一回,還有誰這樣殷勤的來探望自己?
想着從前自己搶了宋明月的分光,在外面也結識了不少大家閨秀。可是此次自己出事,竟沒有一個來探望自己的!
昨日下午,自己還看到寧國公府的大小姐來探望宋明月,明明之前與自己還是手帕交呢!先不提她是不是真心與自己結交,但至少表面過得去。
如今,竟是看也不願看自己一眼,轉而去巴結宋明月去了!這讓她怎能咽得下這口氣?一個個拜高踩低的傢伙!
這太陽曬得人頭暈,宋霞惱怒的跺了跺腳,可偏偏不知道該往何處去。落霞院自己是不想去的,姨娘房中已許久不去。
前幾日本想借着賢王到府中造訪之事藉機勾搭上賢王,自己回去好生打扮了一番,也打聽到了賢王與宋明月正在園子裡散步消食。
自己早早的等在園子盡頭,也想好了該如何出場,就連臺詞與動作,甚至一個眼神都在心中演練了無數遍!想着給賢王眼前一亮、驚豔的感覺,可偏偏兩人走到一半突然消失了!
氣的自己穿着輕紗,在那裡凍得渾身瑟瑟發抖,鼻涕長流的,只好回到落霞院。
回來後胡大壯那頭蠻牛也已經醒了過來,見了自己這副裝扮模樣,頓時眼睛都看直了,對自己又是一番好生折磨!
回憶起那日的事情,宋霞氣的將手帕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直踩得全是灰塵,心裡舒坦些了,這才揚長而去。
清平庵後院一間簡陋的茅草屋,燃着一隻短小的紅燭。
紅燭燃了一半,忽然嘭的一聲炸開了細小的火花,一個小尼姑拿起剪子剪了下燈芯,開心的對着正在自己動手鋪牀的宋星星道,“姑娘,紅燭爆,喜事到,看來姑娘有好事將近了呢!”
“是嗎?”
宋星星頭也未回,淡淡的問道。
如今她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還能有什麼好事?難道,父親會命人來將自己接回相府?還是皇上派人來接自己入宮?
呵呵,怎麼可能。雖然自己猜十四歲,可是這輩子是被所有人厭棄的了,哪裡還能奢望能再回京城?
因此,也沒有抱太大希望,熄了蠟燭早早的便就寢了。
如此清苦的生活,自己倒也算是習慣些了。不若當初初來時那般排斥與厭惡,即使沒有丫鬟伺候,也覺得這樣的日子更能讓自己的心寧靜下來。
次日,宋星星像往常一般做完早課,提了小半桶水打算回去洗個頭。
這裡的姑子們都是光頭,因此沒有那麼講究。而自己是帶髮修行,所以是必須要弄得乾淨些,否則連覺都睡不好。
“喲,姑娘怎的親自做這些事?奴婢來幫你吧!”
剛進屋,迎面便走來一個亭亭玉立的丫鬟。宋星星定睛一看,這不是陳貴人身邊的冬雪麼?
她此時到這裡來,是來探望自己?還是姨母也來了?或者,是有事情找自己?
“冬雪?有事麼?”
不理會冬雪假惺惺客套的那一句話,宋星星吃力的將水桶提進屋,開門見山的問道。
“姑娘快坐下,陳貴人一直很是擔心你。只是苦於找不到機會出宮,今日藉着奴婢出宮採買要用的東西,便差奴婢過來探望姑娘。”
說着,冬雪將手中的包袱遞給宋星星,“這裡面有些上好的胭脂水粉,還有些衣裳首飾之類,姑娘快請收下吧。”
“我如今帶髮修行,要這些東西,於我來說有何用處?”
宋星星冷笑道。
若是真關心自己,便會知曉這裡生活清苦,不如多給自己送些好點的吃食過來呢!反而拿這些對自己無用的東西過來,是何居心?
“姑娘別泄氣,你只是帶髮修行,總有回京的那一日呢!”
冬雪笑的意味深長。
“呵呵,冬雪如今越發會說了。有事便說事,何苦對我這樣一個被厭棄的人多費口舌?”
聽着冬雪話中有話,宋星星擰起了眉頭,不悅的說道。
以前自己太單純,太天真。處處尊敬着貴人姨母,連帶着對這位作爲姨母心腹的宮女冬雪也是有些尊敬的。
可是,自己被皇上厭棄、被責罰,被趕出京城,姨母可曾爲自己求過一句情?她不仁,自己又何必如此費心討好這些人?
冬雪見自己熱臉貼了別人的冷屁股,被如此不留情面的一擠兌,面兒上也有些難看。這宋府四小姐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可是一想起貴人的囑託,又勉強的笑了起來,柔聲道,“姑娘這是什麼話?現下您雖在這清平庵清修,可也不代表永無出頭之日啊!您想想看,皇上雖不喜你,卻也並沒有將您賜罪。反而讓您到這清平庵清修,這代表什麼?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冬雪瞧着宋星星仍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一鼓作氣的說道,“您知曉爲何皇上並沒有降罪與你麼?都是貴人背地裡求了皇上,隨後暗中周旋將您的罪責給變成了在清平庵清修。貴人的意思是,你只要在此呆上一段時日,好好將您的性子給磨一磨,她再想辦法接您入宮……”
宋星星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你說什麼?”
“姑娘,您別以爲貴人是因爲您與皇上的事而歸罪於您。你總歸是貴人的親侄女,且貴人一向對您很是疼愛。她自然也是希望您能嫁個好人,若是能進宮,倒也算是美事一樁。只是您的性子太過急躁易怒,這在宮裡,可是大忌諱啊!因此,貴人才想了此方法。否則,若是沒有貴人暗中相助,您在這清平庵日子能如此好過?貴人的一片苦心姑娘可要理解啊!”
冬雪苦口婆心的嘆息着。
“原來是這樣,那我還真是錯怪姨母了。冬雪,你回去幫我向姨母賠罪吧!”
宋星星心裡本是半信半疑,但聽到這話還是有些動容。將冬雪帶來的包袱打開,將裡面一對上好的耳環塞進了冬雪手中。
冬雪忙道這是應該的,說着便將耳環緊緊捏在了手中,笑得好不熱情!“姑娘知曉貴人的爲難就好,您也知道,在宮裡貴人無依無靠的,只能盼望着能平安將肚子裡面的小皇子生下來。皇后是個不能容人的,淑妃又是個霸道的,還有其他妃嬪,個個都有好家世。因此,貴人只能依附皇上,如今,只盼望着姑娘能靜下心來,磨練好性子,進宮與貴人相互扶持呢!”
“這是自然的,你且回去告訴姨母,我定會好生改改性子,讓她在宮裡照顧好自己。”
宋星星心裡自然還是想着要入宮的,她好想念皇上,強烈的情感壓抑的令自己痛苦極了!雖然知曉陳貴人對自己並不是冬雪所說的這樣真心,但若是陳貴人能將自己接進宮,那便還是自己的好姨母!
否則,若有朝一日自己還能回京城入宮的,她若是敢跟自己爭奪皇上的寵愛的話,休怪自己不念姨侄情分!
如今,不就是孤立無援了,纔想着拉自己一把。讓自己爲她賣命,爲她爭奪寵愛麼?宋星星心下冷笑,嘴上仍是真誠地說道。
“姑娘能想通便好,起先貴人還擔心姑娘會記恨貴人呢!如此看來,姑娘也是個性子通透的人兒,未來定不可估量。”
冬雪假笑着殷勤道。
“冬雪嘴真甜!承你吉言啦,你也早些回宮去吧,我也就不留你用飯了,這裡生活清苦,你也未必吃得慣這素齋。姨母一個人在宮中還需要你悉心照拂呢,你就快快回宮去吧!告訴姨母,她的話我定會用心記在心裡的,我便等着她來接我入宮。”
宋星星又掏出一隻玉鐲塞進冬雪手中,笑容滿面的說道。
“多謝姑娘!姑娘的話,我會一字不落的轉達給貴人。姑娘在此,也要好生照顧好自己個兒身子,將來纔可以給皇上延綿後嗣呢!時辰也不早了,那奴婢就告辭了!”
冬雪捂着嘴,笑着起身告辭了。
宋星星笑着看她遠去,想着陳貴人派冬雪來此的目的。冷笑着將手中的包袱隨意扔在硬硬的牀榻上,準備梳洗起來。
只是,想到冬雪最後那一句,爲皇上延綿子嗣?
自己有那個榮幸嗎?若是能爲皇上誕下皇子,那自己,便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想到那回與皇上激烈的纏綿,宋星星不禁紅了臉頰。對了,事後皇上並沒有給自己賞賜湯藥,那是不是代表着,自己有機會懷孕?
宋星星欣喜的打開妝樞,仔仔細細的看着自己還未長開的面容,想着定要好生照顧自己。萬一懷孕了,皇上是不允許皇嗣流落在外的。
那麼自己,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入宮爲妃、日日陪伴在皇上身側了麼!
想到此,宋星星顫抖着雙手,激動的撫摸着平坦的小腹。好似那裡已經孕育了一個自己心愛之人的血脈,幸福來得有些突然!
冬雪此時走得有些急,她沒想到事情竟如此順利。原本貴人還擔心宋星星那爆炸性子會將自己暴打一頓趕下清平山呢!
不曾想,竟如此好說話?看來,這宋星星還是一如既往的蠢笨嘛!
回宮後貴人又會好生的獎賞自己一番了,冬雪心裡得意的將宋星星剛賞給她的東西小心翼翼的包好放心貼着胸口的地方,這才大踏步向清平庵門口走去。
路上碰到了給宋星星送飯菜的姑子,冬雪伸長腦袋偷瞄了一眼,發現竟是些清水煮蘿蔔、清炒小白菜!
一點油水也沒有,更是不沾葷腥!
若是自己,指不定早就逃了!待着這裡受這苦,怎能熬得下去?就算皇上旨意又如何,這裡山高路遠的,難道皇上還時時刻刻派人來看着自己麼?
想到此,冬雪更覺得宋星星蠢!
“交代你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陳貴人靠在鋪着厚厚的貂絨、舒適軟和的榻上,慵懶的捻起一顆葡萄放入口中,緩緩問道。
“回小主,宋四小姐應了您的話。”
冬雪趴在地上,想着即將入手的豐厚的獎賞,忙答道。
“是嗎?她就這樣輕易地答應了?你說與我聽聽,她是怎樣說的?”
陳貴人手中動作一頓,有些不相信的問道。
“是,小主。原本,四小姐是有些不滿,甚至對奴婢甩臉子,冷嘲熱諷。可是奴婢一想到小主的囑託,便好一番勸說……四小姐這纔信了奴婢,好讓奴婢好生照顧貴人。”
冬雪趴在地上,一字不落的將宋星星的話說與了陳貴人聽。
自從陳貴人懷了龍胎又發生了宋星星那起子事情以來,性情反覆無常。總是無緣無故的開始發好大一通火,無故的將身邊的下人命人捆下去打一頓板子。
難伺候的很,還將自己狠狠罵了好幾頓。
因着皇上子嗣單薄,後宮又久未有妃嬪傳出喜訊。所以,陳貴人這一胎,有無數雙眼睛盯着,太后與皇上的看重,皇后笑裡藏刀的陰狠、其他妃嬪豔羨的同時使出各種手段來暗害。
這一個月來,陳貴人已經無數次的遭遇到各種算計。
皇上下了旨意,所有人無事不得到儲秀宮來探望陳貴人。就連膳食,也是在儲秀宮小廚房自己做。
所有昂貴的衣料、珍貴的吃食,都要緊着儲秀宮來。
就算是陳貴人想要天上的月亮,皇上也要想法子給她弄了來。所以縱容的這陳貴人愈發的驕縱起來,不論什麼事,都要先打一頓板子再說。
因此,冬雪倒也不敢再賣弄自己的小聰明。忙一字一句的說着自己到清平庵發生的所有事情,說完後趴在地上不再言語。
“是嗎?本小主還以爲,會讓你費好一番的脣舌呢!看來,星星這性子,還是如以前一樣。蠢笨、不長教訓!不過,這樣也好,越是蠢笨衝動的人,才越是好駕馭。”
陳貴人似笑非笑的說着,彷彿她們談論的是一個不相干的陌生女子,而不是自己親姐姐的女兒,自己的至親侄女。
“是呢,若是四小姐肯盡心盡力的輔佐小主,那小主的好日子,可就不遠了。”
冬雪忙討好的笑着,大獻殷勤。
“呵呵,她就算不爲本小主盡心盡力,又如何?如今本小主盛寵優渥,又有皇嗣傍身。她就算是再記恨我,爬也要爬到本小主腳邊來求着我護着她。”
陳貴人細長的假指甲劃過厚厚的貂絨毛毯,紅脣冷笑道。
“不錯,小主如今纔是這後宮中最大的一個。”
冬雪擡起頭,笑的愈發討好。
“這話兒說得好聽,本小主很是喜歡。今日這差事兒辦的不錯,起來吧!等會子去本小主的妝樞裡面拿一件自己喜歡的首飾,就當本小主賞你的。”
陳貴人嘴角含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對着跪的雙腿有些發軟的冬雪說道。
“多謝小主!奴婢多謝小主!”
冬雪欣喜的叩了兩個頭,忙站到一邊殷勤的給陳貴人剝葡萄。
“皇上昨個兒才說了今日會讓小陸子來傳聖旨給自己晉位分,可是眼瞧着太陽都要下山了,怎的如今聖旨還沒到?難道,皇上竟是忘記了不成!”
陳貴人面色焦急的瞅着門外,又有些不滿的埋怨道。
“小主莫急,許是皇上今日朝政繁忙,肯定聖旨很快就要到了!”
冬雪忙走上前小聲寬慰道。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陸公公尖細的嗓音,“皇上有旨,請陳貴人接旨!”
曾經陳貴人無比討厭陸公公這尖細的嗓門,此時,卻覺得是這輩子自己聽到的最最動聽的聲音。
她忙從榻上下來,在冬雪的攙扶下腳步焦急的往外走去,“陸公公來啦,快請到殿內小坐片刻。”
“不用了,陳貴人先接旨吧!”
陸公公面帶微笑,看着陳貴人。
陳貴人忙小心翼翼的跪下,激動地等待着陸公公念出聖旨上面楚謹灝所寫下的每一個字。
—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貴人陳氏,自入宮以來,性行溫良,敬慎居心,端莊淑睿,性資敏慧,特賜晉封爲嬪,欽此!”
陸公公唸完聖旨,又滿臉笑容的將聖旨遞給陳貴人,不,陳嬪,和煦的道,“陳嬪娘娘,接旨吧!”
“臣妾接旨,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陳嬪欣喜的將聖旨接過來抱在懷中,如同抱着稀世珍寶一樣。入宮數載,今日終於得以晉封爲嬪位。
目前雖是小小嬪位,但是嬪位與貴人相比,實在是好太多了!
況且,自己肚子裡還揣着個寶貝呢,他出世後,不愁自己不會位列四妃!
陳嬪緊了緊手中的聖旨,喜極而泣的笑了笑,又擦了淚水,對陸公公道,“辛苦公公跑一趟,進殿內喝杯茶水吧!”
“陳嬪娘娘不必客氣,奴才還等着回勤政殿伺候皇上呢!今日朝政繁忙,皇上到現在都還在批摺子,抽空寫了聖旨忙命奴才過來宣讀聖旨。皇上說晚上再過來陪娘娘用膳,娘娘進屋歇着吧,奴才便告退了!”
說着,陸公公便行禮準備離開。
“公公,這點子心意就當是本宮請公公喝杯茶水了,勞煩公公轉告皇上,朝政自是重要,但也要照顧好自個兒的身子。本宮準備好皇上最愛吃的砂鍋煨鹿筋,還望皇上晚上早點過來。”
陳嬪接過冬雪手中的錢袋親自塞到了陸公公手中,日後,需要這位皇上面前的紅人提點照顧的時候還多着呢!
陸公公客氣了一番,笑意滿滿的接過錢袋告退了。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見陸公公走遠了,冬雪忙跪倒在地上,率領一羣宮人對陳嬪恭賀道。
“賞!今日本宮心情好,都賞!”
陳嬪春風滿面的走進殿內,內心終於是輕鬆一分。
“聖旨宣讀完了?”
陸公公剛踏進勤政殿,楚謹灝便似笑非笑的問道。
瞧着楚謹灝,正在百無聊賴的試用一柄使用純金打造的弓箭,哪裡有陸公公所說的“今日朝政繁忙,皇上到現在都還在批摺子,抽空寫了聖旨忙命奴才過來宣讀聖旨”那樣繁忙?
見楚謹灝將箭頭對準的是自己,箭頭一陣精光閃過,嚇得陸公公一個哆嗦跪倒在地上,冷汗淋漓的回答道,“回皇上,陳嬪娘娘已經接旨了。”
“事兒辦的不錯!她什麼表情?”
“奴才說皇上今日朝政繁忙,此刻還在勤政殿批摺子,晚膳時候再過去陪她。陳嬪娘娘高興地不得了,喜極而泣了。對了,陳嬪娘娘還吩咐奴才,說準備了皇上最愛吃的砂鍋煨鹿筋,請皇上晚上早點過去享用。”
陸公公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嗯,不錯。朕也好久沒有向母后請安了,這會子便去壽康宮看看母后吧!”
楚謹灝滿意的收起金弓,遞給陸公公,拍了拍手大踏步往壽康宮走去。
陸公公無奈的抱着重如千斤的金弓,困難的掛在牆壁上,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此刻,除了外面知了煩悶的叫聲,安靜的好似無人居住的壽康宮內,太后正伏在榻上安睡着。
“太后娘娘,皇上過來了。”
織繡姑姑輕聲喊道。
“嗯,扶哀家起來吧。”
太后輕輕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
自上次壽宴的事後,太后不知怎的,總是會心口煩悶、頭痛難忍,因此,每日這個時候必會午睡,小憩一番。
“太后娘娘,您沒事吧?要不,奴婢去請太醫過來。”
瞧着太后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織繡姑姑又是擔憂、又是心疼的說道。
“不用了,織繡,哀家只是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了!”
太后有些感慨的紅了眼睛,就着織繡姑姑的手,慢慢的站了起來,緩步向正殿走去。
“兒子參加母后。”
見太后出來了,楚謹灝忙站起身請安。
“嗯,起來吧。皇帝今日怎的這會子過來了?”
太后揉着額角,語氣懨懨的問道。
“聽聞母后身子不適,兒子十分掛心。無奈朝政繁忙,今日便抽了空過來看望母后。母后感覺如何?可有請太醫?”
看到太后神情不濟的憔悴模樣,楚謹灝擔憂的問道。
“無礙,只是沒有休息好。”
太后無力的擺了擺手說道,而後又關心道,“你身子可痊癒了?”
“嗯,無大礙了。兒子今日過來,是有兩件事情相與母后商量。”
楚謹灝神情凝重的說道。
“什麼事,你說來聽聽。”
“後宮久未傳出喜訊,陳貴人懷有龍胎需要好生安撫。兒子今日晉封了陳貴人爲陳嬪,特意來知會母后一聲。”
“不妥,陳貴人一無家世、二無貢獻,就算懷有龍胎,也應誕下皇嗣後才能晉封。皇帝此舉,於祖制不合!”
一聽此事,太后眉頭緊鎖,不悅的說道。
“母后教訓的是,只是,後宮久未傳出妃嬪有喜,兒子也想着能讓衆人沾染些喜氣罷了!況且,正因爲陳貴人無上好家世,兒子纔敢如此晉封。”
言外之意,便是因着陳貴人好拿捏,不像淑妃等有強大的後臺支撐,自己才如此行事。
只是,此話倒戳了太后的心窩子,這話擺明了是說她與護國將軍府的關係!因此,太后冷笑兩聲,道,“皇帝既然已經做主宣讀了聖旨,晉封了陳貴人爲陳嬪,又何必來問哀家?罷了,你是皇帝,這是你的後宮,哀家怎能指手畫腳?”
“母后誤會了,兒子只是……”
“不必多說,還有一件什麼事情,一起說了罷!免得勞煩皇帝還要多跑幾趟!”
太后面無表情的飲了一口茶水,冷聲道。
“好吧,兒子說便是。前幾日外面的傳言,不知母后可曾聽過?”
“什麼傳言?人只要一閒下來就喜歡嚼舌根子,翻來覆去都是那些話,有什麼好聽的?”
“不是,母后,這次傳言是關於,明月表妹的。”
楚謹灝喝了口茶穩了穩心神,淡淡的說道。
“哦?明月有什麼傳言?蘇公公,你可曾聽到過,你且說來哀家聽聽。”
太后望了一眼旁邊面無表情的蘇公公,沉聲道。
“回太后娘娘,外面關於明月小姐,是有一些不好的傳言。”
被點名的蘇公公,忙走上前來回話道。
“那怎麼沒人告訴哀家?你說說,都傳了些什麼?!”
太后不悅的皺起眉頭,低聲喝道。
“回太后,外面,紛紛謠傳明月小姐仗勢欺人、容不得府中庶出妹妹。說明月小姐毫無半絲賢良淑德的好品質,傳的,的確很是難聽。”
蘇公公咬着字眼,不知該如何回答。
“放肆!”
聽完,太后震怒了!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喝道。
“母后息怒。”
見太后如自己預料般的震怒了,楚謹瑜站起來俯下身去,口裡勸慰道。雖是低着頭,但嘴角的弧度還是難以掩飾。
“太后娘娘息怒!”
一屋子的宮人盡是跪下求着太后息怒。
------題外話------
上班忙,今天默默戳到現在戳了這七八千字,看看晚上能不能二更。
不知道該如何拯救這本文,估計被人詛咒了,詛咒我爛尾麼?
收藏掉的稀里嘩啦,訂閱差的一塌糊塗。
這才幾章v章節?跳訂的妹子一個接一個。
我該如何安慰自己?
還想着安慰?是你自己寫的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