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易寒伸手將她撈起來，還是沒有離開她的脣瓣，眼眸裡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看着林念汐驚魂未定的眼神。
林念汐已經快要哭出來了，這個時候，又被夜易寒欺負，“爲什麼一定要我學游泳？”
“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可以自救。”
夜易寒脫口而出，那麼自然，自然到林念汐張大了眼睛，看着他，在他衝口而出的瞬間，她真的相信，他是爲了她好。
可是，林念汐很有自知之明，或許應該說，太有自知之明瞭，咬着脣角，淒涼地笑，笑得夜易寒有些莫名其妙。
其實，在他衝口而出的時候，他也有些被自己嚇到了，可是，對於他來說，說了就說了，沒什麼大不了。可是，林念汐的笑意卻讓他有些意外。
“想讓我自己保護自己，還是不想讓別人面對危險，受到傷害？”
林念汐的話很拗口，可是，夜易寒聽明白了，別人……他心目中的女人，不是她林念汐。
夜易寒看着林念汐嬌小的樣子，被他圈在懷裡，那麼小的一隻，她還真是有自知之明！夜易寒心裡真的出現了一個問題，如果落落和她同時掉進水裡，他要救誰？
夜易寒的心裡一瞬間居然沒有答案，這讓他有些意外，眉頭微蹙了起來，他原本應該毫不猶豫地選擇落落，不是嗎？
“你必須學會游泳！”
夜易寒猛地鬆開林念汐，林念汐沒有一點防備，身子瞬間往池底沉下去，嚇得雙手胡亂揮舞着，連救命都忘了喊，也許她不是忘了，而是覺得夜易寒不會再救她第二次。
可是，夜易寒還是伸手將她撈了起來，愣愣地看了她幾秒鐘，然後繼續攬着她的身子，訓練她游泳。
林念汐咬着脣角，在夜易寒面前，她身體緊繃，完全沒有辦法放鬆下來，根本不可能學會游泳。
“我能不能說句話？”
林念汐終於鼓足勇氣，找到了一個機會。
夜易寒看都沒有看到林念汐，吐出一個字，“說！”
“我不可能跟着你學會游泳，”林念汐小心翼翼地說出這句話，觀察着夜易寒的表情，“能不能給我一段時間，我保證學會，好不好？”
“不能！”夜易寒手臂收緊，林念汐一下子就貼在了他的胸前，一張笑臉瞬間漲紅了。夜易寒似乎很有興趣看她臉紅的樣子，修長的手指擡起她的下巴，自己端詳着，“你讓我看着別的男人抱着我的女人，教她游泳？”
“呃……”林念汐更加窘迫了，聲音小得像是蚊子哼哼，“我們之間只是交易……”
“那也不行。”夜易寒湊到林念汐的耳邊，“就是因爲我們之間是交易，我更不放心，你是不是會對別人上心。”
“我保證，在我們的交易期間，絕對不會對任何人動心。”林念汐立即舉着小手發誓。
“沒用。”夜易寒伸手捉住林念汐的小手，放在脣邊，“我從不相信誓言。”
“那怎麼辦？”林念汐真的有點發愁了，她清楚夜易寒的脾氣，他說出來的話一定要實現，她必須學會游泳，可是，她不可能再他面前放鬆，好好學游泳！
“你的身體，那個地方我沒有看過，沒有摸過，”夜易寒湊到林念汐耳邊，“你需要溫習一遍？”
“不用。”林念汐立即搖頭，身子從夜易寒身邊彈開，卻忘了這是在游泳池，她剛一離開夜易寒，身體就失去了平衡，開始往下沉。
夜易寒眼眸里居然劃過一絲笑意，在林念汐喝到水之間，將她拉了起來，“不要試圖離開我，嗯？”
林念汐用力地點點頭，她不得不承認，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無法離開他。
看着林念汐苦着臉，夜易寒攬着她的腰，“真的沒有辦法學？”
“嗯嗯。”林念汐狠狠地點頭，“我保證我會盡快學會。”
“算了。”夜易寒只要想起來，她被游泳教練抱在懷裡的樣子，心裡就不舒服，“等到你不緊張的時候再學好了。”
“啊？”林念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夜易寒已經拉扯着她想岸邊遊了過去，她也就沒有細想，對現在的她來說，只要脫離泳池，任何地方都是天堂。
林念汐終於被拖上了岸，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彷彿又活過來了一樣，這才注意到夜易寒。
穿着泳褲的夜易寒，完全一個模特身材，小麥的膚色顯得很是健康，還有那八塊腹肌，水沿着肌膚蜿蜒着，簡直是溼身誘惑，看得林念汐不由吞了一下口水。
“看夠了嗎？”夜易寒再林念汐身邊俯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
“沒有……”
“沒有？”夜易寒微蹙了眉頭，“那繼續看。”
“啊，不是那個意思了。”林念汐的臉再次不爭氣地紅了起來，她想解釋，她沒看到什麼，可還是別解釋了，越解釋越混亂。
夜易寒看着林念汐小女兒的樣子，心裡居然泛起一層漣漪，落落在他身邊從來都是溫柔有禮，善解人意，從來不會這樣……
“夜易寒……”
林念汐的聲音打斷了夜易寒的思緒，他的眉頭不由擰緊了，眼神凜冽，嚇得林念汐本來的要說的話又吞進了肚子裡。
夜易寒看林念汐不再說話，瞥了她一眼，“不是有話說？”
“我……”林念汐想搖頭，可是，她知道如果她現在不說，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於是，鼓起勇氣說了出來，“如果我說，我後悔了，我想……救林念瑤，你……”
夜易寒看着林念汐，冷哼了一聲，林念汐立即垂下了頭，雙手絞在一起，“畢竟她救過我的命……”
夜易寒伸手擡起林念汐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林念汐，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林念汐抿了脣角，“她畢竟救過我一命，就當還她人情好了，我不想欠她任何東西。救了她，我和林家再無瓜葛。”
夜易寒放開林念汐，眼眸裡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轉瞬即逝，“換衣服。”
林念汐愕然地看着夜易寒離開的背影，不知道他這是答應了，還是……可是，她不敢再問，乖乖地換衣服了。
換好了衣服，離開游泳館，林念汐再次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暗自舒了一口氣，終於擺脫游泳館了。
看着林念汐的小臉恢復的顏色，夜易寒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起來，脣角勾着一抹笑意。
林念汐還是一如往常，安靜地呆着，不問要去哪裡，一切由夜易寒做主。
車子七扭八拐，在林念汐已經緊張到極點的時候，終於停了下來。
林念汐擡眸望過去，眼神卻有些發直，側臉去看夜易寒，他已經下了車，林念汐身邊的車門被拉開了。
“下車。”
林念汐咬着脣角，猶豫了一下，“我不想來這裡。”
夜易寒微微側臉看了一眼，“你沒有話跟她說？”
林念汐望着外邊，還是下了車，看着面前看守所的大門，她的心有些發顫，收回眸光，落在夜易寒身上，原來在等紅燈的時候，他擺弄手機就是在安排這些吧。
“謝謝你。”
夜易寒面無表情，攬着她的手臂卻莫名收緊了一些，攬着她走了進去，林念汐的身子緊繃着。
夜易寒覺察到林念汐的緊張，攬着她的肩膀，給她力量，陪着她走到探視的房間，卻沒有坐下，轉身離開了。
“嘩啦”一聲響，林念汐猛地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過去，她的心就是一顫。
林念瑤！
這是她第一次在這樣的地方看到林念瑤，上次看到她，她還是一副乖乖的女模樣，現在看起來那麼的憔悴和蒼白。
“姐……”
林念瑤一看到林念汐，就跌跌撞撞地撲了過來，看着林念汐的眼睛，脣瓣張了幾次，終於說出話來，“姐，你來了？”
“林念瑤，我來了。”林念汐一字一頓，迎着林念瑤的眸光。
“姐，我知道，你恨我。”林念瑤慢慢地坐了下來，垂着頭，“可是，我還是想說，我沒有做過那些事，那些陷害你的事，我沒有開過你的車子。”
“這些都不重要。”林念汐搖搖頭，眼神裡帶着看透一切的空明。
“姐，”林念瑤抿着脣角，“我知道，你恨我，無論我怎麼做，你都不會原諒我……”
“你錯了。”林念汐打斷了林念瑤，“我今天來是想要告訴你，我會救你離開這裡。”
“姐？”林念瑤猛地擡起頭來，不可思議地看着林念汐。
“沒錯，就是爲了那次你救我。”林念汐高高地仰着小臉，“這次，換我救你，還你一條命。”
“姐！”林念瑤眼眸裡頓時淚水瀰漫，伸手想去握住林念汐的手，可是，林念汐躲開了，林念瑤尷尬地雙手握在一起，“你還記得那些事？”
“本來不記得了，”林念汐笑了笑，“顧堯辰又提起來，我就想起來了。”
“他？”林念瑤一愣，呆呆地看着林念汐，“他去找過你？”
“林念瑤，別裝了。這一切不都是你意料之中的？”林念汐笑着，“你贏了，我還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爲了那次救命，我來救你！”
“姐，不是這樣……”
“夠了，我不想聽。”林念汐冷冷地打斷了林念瑤，“我救你出去，就爲還當年你救我，我們之間再無瓜葛，再見！”
林念汐說完，起身就往門外走，林念瑤在她身後，撕心裂肺地哭喊，“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