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小叔也是——
倆人被暮媽媽和暮小嬸送到門口的時候,忽然發現有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以森跟以鍵兩兄弟跟在後頭,見被發現了嚇的要跑,暮媽媽看到了罵道,“不回去睡覺,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媽,我想跟爸爸一起去。”暮以森趕緊的講道,“我們再也見不到君二伯伯了是不是,那我想跟他說聲再見,謝謝他陪我們玩過,還送我們玩具遊戲機。”
饒是暮媽媽都被說的胸口怪難過的,可是叫小孩子去那種地方——
放自己身上就算了,放孩子身上,做母親的總是寧可信有也不可信無的忌諱。
還是暮爸爸回了頭來的對兩兒子嚴肅道,“帶你們去,你們能保證不能哭不能鬧,不能再給君家添麻煩了嗎!能的話就去,不能就呆家裡!”
暮以森暮以鍵齊齊點頭答應好,然後回屋去換衣服,結果把小妹吵醒了。
暮以靜聽說他們要去君家,愣了幾秒後。
等兄弟二人再出來時,中間多牽了個暮以靜。
暮媽媽:“……”
她沒辦法的,找出平安符給孩子繫上,選擇性迷信的請神明保佑孩子不要被什麼陰氣的東西沾上然後才放行。
於是兄妹三個就跟着暮爸爸和暮小叔一起往君二伯在鎮上的家裡趕去了,聽說本來是要設在城內的家裡的,不過君二伯走前有遺願,想回到這鎮上來。
凌晨五點的君家不像其他人家一樣的在熟睡,而是忙忙碌碌的設靈堂,放祭品,搬桌子,鎮上陸續的有人來,暮爸爸看着忙碌,就把孩子交給四弟帶着,自己跟着去幫幫忙了。
暮小叔見二哥去幫忙也不好意思乾坐着,祝福侄子侄女乖乖呆着,自己也去幫幫忙。
三個孩子坐在一桌子上,有點茫然的看着大人忙忙碌碌。
“君二伯伯在哪呢?”暮以鍵四處找着,小聲問大哥,怎麼沒看到呢?
“以森,以鍵,靜靜……”
君老師扶着一個美麗的女士走出來,儘管上了眼妝,可還是看得出,眼圈底下紅紅的,嗓子也不再那麼清脆。
“君老師。”暮以森帶着弟弟妹妹喊了一聲。
“你們怎麼過來了?”
君老師忍着難過的心情蹲下來對他們一笑,君家最近在鎮上傳的事她也有耳聞,個個恨不得躲遠遠的,加之小孩子本身靈氣足,容易沾髒東西,所以今兒到場的人都沒帶孩子,這暮家卻一帶三個。
“爸爸,小叔叔,帶我們來的。”暮以靜看出了她的難過,靠過去,“君老師,我想看看君二伯伯。”
“不可以。”君老師被提到二哥,差點沒掉了眼淚,然後才說,“你會害怕的。”
“不會害怕的。”
暮以靜心說,不會害怕的,比起其他,她最害怕的是見不到,她需要求證一下:“君老師,君二伯伯是好人,對我們很好,就算他真的變成靈魂了,那也一定是往天堂去的,一定會在上邊保佑我們的,我不怕的,帶我看看他好嗎?!”
君老師被說的一下忍不住的掉了眼淚,她趕緊的擦掉,還是搖搖頭:“說了不行。”
“是因爲怕爸爸不同意嗎?那我去跟爸爸說,他同意了就讓我看看君二伯伯好嗎?”伸出手的,抓住君老師的一方袖子,暮以靜聲音很輕很輕的,“不然,我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連一眼都……
見不到了!
君老師心底怪恨的,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結果這會又忍不住的要掉!
可是,暮以靜的懂事應該叫她高興的,可是卻只感到加倍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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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這樣好的人,連小孩子都懂的好——
爲什麼就去了!
暮以靜說到做到,去問了爸爸,暮爸爸聽說女兒想看,倒不是怕什麼鬼東西的,就是怕女兒會嚇着。
“爸爸,我想看看君二伯伯。”暮以靜這麼堅持着。
暮爸爸遲疑了好些時間對上女兒再度堅持的重複,只得道,“那你回去不能告訴你媽媽。”
能允許帶孩子來這,即便媳婦兒不說,他也知道那是她的底線了,還要再看一眼,真是……
女兒膽子怎麼能這麼大!
既是經了他的允許的,君老師就跟家裡人說了下,確定暮爸爸同意加上孩子想看,就抱着以靜去看了一眼,只一眼,君老師到底怕孩子驚着,就匆匆的遮住她的眼帶開了,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個不停。
一隻小手伸出來,替她把眼淚擦了。
君老師吃驚的擡頭,對上以靜那雙方纔還靜靜,這會兒卻叫茫然佈滿的大眼睛,她認真的講,“君老師,你哭吧,我陪你。”
哭吧——
不哭是不現實的。
還會憋壞自己,哭吧——
發泄出來吧。
君老師已經忍了好多天了,二哥死了,致遠下落不明,整個家裡陷入一片慌亂,她不敢哭,怕添麻煩,怕自己的悲傷帶動家裡人。
今兒幾次的忍不住掉眼淚,她已經在責罵自己了,這會怎麼可能因爲一個小孩子的話而就真的哭,她說,“靜靜,老師沒事的,你怕嗎?”
縱是在這悲傷的關鍵,居然還要擔憂自己的情緒,這是得多善良。
暮以靜摸摸君老師的臉,很難過的搖頭,怎麼會怕呢——
那是君二伯伯——
是好人,不是壞人。
竟然真的走了,不是騙人的,不是謠傳,而是真的走了!
哀樂響起的時候,她看到君繁的媽媽哭得直接昏了過去,那種悲傷彷彿直達天際影響了老天爺,於是,清晨的天開始飄起雨點,一點一點,然後逐漸轉大。
葬禮結束後足足一個星期的,這雨都沒有停,壓得人心沉沉的,說不出的難受。
暮以靜也是這難受人裡的一員。
忽然間,前陣子還喊你和你說說笑笑的人一瞬間的就去世了,再也見不到了,那種感覺除了不相信之外,還有透不過氣。
她這個外人都這麼傷心了——
君家作爲直系家屬,那傷心更不用想了。
接連幾天下來——
因爲特意的留意所以陸續的聽說了好多君家的事,比如君二伯伯下葬後,君二伯母又哭昏了一次,這次,直接找來了醫生進行輸液。
又比如,君家的老爺子從國外趕回來,又帶着小兒子的未婚妻程絮趕到了小兒子失蹤時的地點,派人二十四小時搜查,企圖找到一點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