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妃?他羽穆珩的正妃只能有一位!
於是何雙雙已經腐臭的屍體,被送到了珩王府的門口,卻只能在盛夏的天兒裡晾着。
門扉緊閉,連何家二老也進不去。
羽穆珩一點兒也不怕別人的指指點點,反正已經遭到了太后的斥責,被人指點一番又有何妨?事情還會向着更糟的處境發展,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果然,這上午何雙雙的屍體剛被送來,下午皇帝就召羽穆珩和葉子依進宮了。
“逆子!”
羽常鎏狠狠地咳嗽了兩聲,厭惡地看着羽穆珩:“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側妃,你竟然讓她的屍首這樣暴露在你的珩王府門前,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非要忤逆朕嗎?!”
看熱鬧的都不嫌事大,何況是想要落井下石的呢?
羽穆堯一邊給羽常鎏拍着背,一邊在旁邊煽風點火道:“二哥你也真是的!何家不過就是心疼女兒,你到連屍首都不迎進門了,你這樣讓何家怎麼自處啊?”
自處?
“呵呵。”羽穆珩冷笑一聲,冷言看着眼前的一父一子,“當初他們非要從珩王府接走屍首的時候,可有想過珩王府要如何自處?他們既要接走,兒臣無論如何也不會再管了。”
“你——”皇帝氣急,指着羽穆珩,復又重重地咳嗽了幾聲,“你這個逆子!逆子啊——你和你姐姐一樣,都盼着朕早早登天是不是,都要這般來氣朕是不是?!”
這話的意思……是長公主在自殺之前,竟然見過皇帝?
羽穆珩的眉緊緊地皺着,雖然心裡有無數個疑問,他到底也沒有問出來,只是就事論事:“兒臣不敢。側妃入了珩王府,便是珩王府的人,何家非要將她接走,那她就不是珩王府的人了。”
“羽穆珩!”順手拿起身旁的杯中重重地擲去羽穆珩的身上,杯沿劃過羽穆珩的臉頰,印上一道烏青,而羽常鎏似乎覺得仍不解氣,他站起身來指着羽穆珩,罵道,“孽障!你母親這輩子最大的錯,就是生了你這個孽障!”
縱使被杯子砸到,羽穆珩仍不躲不閃,巋然不動。
但葉子依的心卻緊緊地揪到了一起,爲父如此,當真是羽穆珩的不幸!
羽穆珩的母親就是他心裡的一個結,卻被他的父親拿來當做隨意就可以用來罵他的工具。讓人怎能,不心寒?
“是。”羽穆珩的拳緊緊地捏着,一直冰冷的臉色終於有些鬆動,卻帶着一絲不爲人所察覺的恨意,“母親最大的錯誤,就是嫁入宮中,生下兒臣。若沒有兒臣,她早就離宮了,也不會那般痛苦的死去。”
提到昭妃的死,一向都理直氣壯的羽常鎏終於重重地頹然坐在了龍椅上。
他看着羽穆珩的眼中閃爍着一絲愧疚,一絲憐惜和一絲不捨。
然而很快,這些唯一溫暖的情感卻又被重重的憎恨和懷疑代替,他的雙眼復又蒙上了一層陰鷙:“她欺騙朕,她背叛朕。她從小就教唆你要反了朕,是她對不起朕!朕對她那麼好,她對不起朕!”
看着羽常鎏仍舊執迷不悟,羽穆珩眼中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湮滅了。
冷冷地看着羽常鎏,羽穆珩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是你,不肯相信她,也不肯相信兒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