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羽常鎏進了祗鳳殿,羽穆珩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柱子邊滿臉是血的葉子依。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腳步,推着輪椅衝上前去便從巫婭的懷裡抱起了葉子依。
雙目通紅地環視了一圈,羽穆珩的目光最終落定在皇后的身上,一字一句道:“母后,本王的王妃,是怎麼了?”
本王,他連“兒臣”都沒有用。畢竟是驍勇沙場多年的羽穆珩,這般氣勢連皇后都從未見過。
她不自覺地避開羽穆珩通紅的雙眼,語氣也有些沒有底氣:“她……她這是畏罪自殺。”
畏罪自殺?連一個交代都不給他,他還沒有允許她死,她爲何要畏罪自殺?!
許是殿中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一命婦站起身來,也沒有多說,只把葉子依方纔讓轉達羽穆珩的那番話對羽穆珩說了出來。而後那命婦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用帕子輕輕地擦去了葉子依額上的血漬,羽穆珩抱起她準備往外走,卻被皇后攔了下來:“今日之事還沒有了解,你準備去哪裡?”
了結?還要如何了結?
羽穆珩再度轉過頭,看着皇后,神色冰冷幾乎要把大殿中的空氣都凍得凝結:“本王的王妃已經傷重到了這個地步,母后還要爲難?是不是她死了,母后才甘心?”
葉子依迷迷糊糊地有些暈,她感覺到自己在某個溫暖的懷抱裡,格外的安心。是誰呢?是羽穆珩嗎?聞到熟悉的藥香味,眼淚不住地往下流。她多想告訴他,她好疼。
羽常鎏看着亂成一團糟的祗鳳殿,和羽穆珩懷裡臉色蒼白的葉子依,狠狠地瞪了皇后一眼。他只是讓皇后抓住珩王府的把柄,卻沒想到事情爲什麼會弄成這麼糟糕的地步?!
感覺到羽常鎏的目光,皇后也覺得這事兒做的有些過了。
就在羽穆珩準備離開的時候,太后卻叫住了他:“阿珩,哀家只問你一句話,你如實回答,便可以走了。”
對於太后,羽穆珩是又愛又恨。早些年間,太后對他們母子很好。但是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就十分厭惡他們了。
可是就算是爲着那前些年的情誼,羽穆珩還是停了下來,周身的戾氣也減了不少:“皇祖母有何問題?”
太后比皇后遇事冷靜,自然氣勢也要再強些:“哀家只是想問問你,爲什麼到了如今,你的王妃還是處子之身?”
冷笑一聲,羽穆珩直視太后的眼,也不怕讓她知道自己的不滿。對於太后,他已經仁至義盡了,如今剩下的,不過是祖孫之間的演戲罷了:“她是堯王不要的女人,本王又怎麼會要她?”
如果不是讓太后知道他的不滿,或許他們所有人都以爲他良善可欺。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羽穆珩比起羽穆堯什麼都不差,他可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
如此一來,也是給太后和皇后提個醒,讓她們不要以爲他可以隨意被別人拿捏。
趟在羽穆珩的懷裡,葉子依感覺到周身的最後一絲溫暖都散盡了。她是別人不要的女人,所以他纔會這般討厭她吧?不管她做什麼,別人不要的女人這個烙印就是烙在了他的心裡了!他這輩子……都會討厭自己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