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葉子依準備離開的時候,玉菱香卻出現了。她跌跌撞撞地從囚車的後面跑了來,似乎是一直跟在囚車後面,連頭髮都跑的散亂了。
“爹——”當她的手終於要夠到囚車的那一瞬間,卻被一旁護衛的刀鞘冰冷地擋了回去。
聽到自己女兒的聲音,一直瑟縮在角落裡的玉河終於擡起頭來。他激動地抓住囚車,看着女兒一步一步地跟着自己,兩行濁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香兒,你來這裡做什麼?你快回去啊!”
“爹——”看到父親這般模樣,玉菱香也跟着哭成一團,“爹,不要拋下女兒一個人啊!”
玉河看着女兒被侍衛攔着,也伸出手,卻只能觸碰到女兒的指尖:“香兒,你要好好活着!爲了爹,也要好好活着!我們藥谷還等着你收回,爹的聲譽也等着你挽回呢!”
“爹爹……”玉菱香幾乎泣不成聲,不管侍衛如何阻攔,她都亦步亦趨地跟在囚車的後面,“爹爹,我去求皇上,去求堯王,求他們不要殺了你!爹爹,我會嫁給堯王,我會聽話,求你……不要丟下我……”
或許無論是多麼十惡不赦的人,在心裡總有那麼一塊柔軟的地方。他們二人的哭泣聽得葉子依的心裡都傷心極了,若他們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對父女,過着簡簡單單的人生,那該有多好!
玉河聽着女兒這麼說,卻只是狠狠搖頭:“香兒,聽爹的話,不要再進宮了,也不要嫁給堯王!如今這一切,都是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爹只希望,你的後半生能平平安安就好。”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這是一個父親最真實的心意,他只希望女兒平平安安的過完她的一生。
“走吧。”葉子依拉了拉還在看熱鬧的碧草的衣袖,輕輕嘆氣,“他們父女也是可憐,希望玉菱香真的能做到玉河說的那般,平平安安地過完她的下半生。”
跟在葉子依的身後,碧草卻只是搖了搖頭:“主子明明也知道,這不可能。玉菱香太要強了,也太記仇了。這筆賬她一定是算在了咱們百草閣的頭上,咱們日後還需小心行事才行。”
其實葉子依的心裡又何嘗不清楚玉菱香是什麼樣的性格呢?她點了點頭,而後向着囚車隊伍的反方向前行。
“行刑——”
因爲人流涌動,他們的轎輦緩慢而行。才走過一條街,卻聽到太監洪亮的喊聲,而後便是人羣沸騰。
葉子依知道,玉河死了。
可她的心裡又開始隱隱的不安,玉河的死,太突然了。不管是皇上的定罪還是午時的斬首,玉河的死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雖然早知道他一定會有這麼一天,但是這一天來得太突然。
直到玉河死了,葉子依都想不明白,爲什麼羽穆堯不保玉河。
只要他肯出口相助,玉河就不會死。何況他還能得到玉菱香這樣的一個美人兒和玉河的恩情回報,玉河雖失了藥谷,但藥谷百年的基業,他到底還有勢力,羽穆堯爲何就這麼把玉河推向了斷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