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羽穆焯這樣的狀態還會維持下去,但是就在葉子依和羽穆珩還在夢鄉之中的時候,宮中突然來了急報,說羽穆焯的病情突然惡化,高燒不止,嘔吐不止。
這半夜裡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但是就算是再大的雨,羽穆珩和葉子依也必須進宮。葉子依腹中的孩子已經四個月了,正是她覺得最難受的時候,被吵醒之後又吐了一回,方纔起身。
看着葉子依這模樣,羽穆珩只覺得心疼極了。但是他們誰都沒有辦法,所以羽穆珩只能吩咐廚房連夜趕做些葉子依愛吃的東西,等他們入宮之後也送入宮中,只要葉子依想吃,就一定讓她能吃上才行。
從王府到馬車的一路上,羽穆珩甚至沒有讓葉子依的腳沾地。他親自將葉子依一路橫抱着,保證周圍一直有兩個丫鬟雜役給撐傘,不讓葉子依沾到一點兒冰冷的雨水。
馬車上已經放了炭盆,整個馬車被烤的暖烘烘的。而在這樣物資匱乏的時候,羽穆珩竟還能找來平日裡葉子依愛吃的水果,擺滿了馬車上的小案几。
快到宮中的時候,羽穆珩就讓葉子依在馬車上換好了防護服。他還貼心地給葉子依準備了手爐,在這秋日裡的大雨天兒,手爐驅散了葉子依身上所有的寒意,讓她連同心裡都暖洋洋的。
巫婭一早就在宮門口等着候着他們了,與葉子依的全副武裝不同,她也是半夜裡驚醒的,因而只穿了單薄的衣裳。這些日子她瘦削不少,雖有宮女給撐着傘,卻也是凍得哆哆嗦嗦的站在雨裡,讓人看着心疼得很。
見着葉子依他們來了,巫婭的眼中突然迸出了希望,她拉住葉子依的衣袖,淚水和雨水一同混在臉上:“嫂嫂,求你救救阿焯吧!若是沒有了他,我們母子可真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將手中熱乎乎的手爐順勢塞進巫婭的手上,葉子依也沒有多的廢話,只吩咐了丫鬟們照顧好巫婭,而後便由太監帶領着朝着太子殿匆匆而去。她知道,在這個時候,只有傳來羽穆焯的好消息,纔是讓巫婭真正心安的事情。
太子殿中瀰漫着一股難聞的味道,雖然有地龍有火盆,但是因爲必須保證屋內的通風,所以有一扇窗戶是開着的,屋中到底還是進了些涼意和雨絲。
羽穆焯已經不吐了,但是整個人都陷入了時而清醒時而迷糊的狀態。太醫們圍在他的身邊,一個個都只是搖着頭,看到葉子依進來了,也都是皺着眉,對葉子依搖頭。
的確,如今的羽穆焯,情況實在是太不樂觀了。或許是因爲天氣的突變,又或許是因爲實在是拖不下去了,半夜裡,他的黑斑突然瘋狂蔓延,發起了高燒,眼眶也變得赤紅了起來。
這是疫病進入了最險峻的階段的徵兆,一旦進入這個階段,饒是羽常鎏那般用那麼多珍貴藥材拖着,也拖不過十日。平常人更是最多五日就一命嗚呼了,進入了這個階段,倖存者可謂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