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婭幾乎泣不成聲,要她看着羽穆焯而不能去觸碰,這是一件太過艱難的事情。但是她還是點着頭答應了葉子依,葉子依這才放她進門。
看到羽穆焯的情況,巫婭幾乎是忍不住地當衆哭出了聲。羽穆焯躺在牀上,已經陷入了昏迷,身上長滿了黑斑,黑斑之下還有暗紅色的血液涌動,若是不知道,還以爲他已經死去了。
太醫們聽從葉子依的話,並沒有去管羽穆焯身上不停發出來的黑斑。而是給羽穆焯煎了內服的湯藥,是促使黑斑發出來的,因而羽穆焯身上的黑斑越來越多,看着還有些駭人。
巫婭緊緊地捏着旁邊的丫鬟的手,站在那裡就那麼看着羽穆焯,藏在防護面罩的眼中滿是悲傷。
而羽穆焯的燒卻越發越高,他的臉色灰黑之間帶着點通紅,胸口起伏劇烈,眉頭緊緊地皺着,想來他也在和病毒做着自己的抗爭。所有人在這個時刻都只能祈禱,祈禱他靠着自己的毅力抗爭過去。
太醫們也絲毫都不敢鬆懈,一個個圍在羽穆焯的身旁,時不時低頭商量着什麼。羽穆焯身下的牀單換了一條又一條,太陽的光芒也漸漸地變成了暮色的黯淡,可他的情況依舊沒有好轉。
太醫院的院判走到葉子依的面前,洗了手脫下防護罩,抹了抹額上的汗珠,神情有些悲愴地搖了搖頭:“王妃,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太子自己的了!”
而另一位老資歷的太醫也是走到了葉子依的面前,眼神明明滅滅,是帶着希望,卻被絕望佔據了大部分:“希望太子的意志力足夠頑強,現在他的情況不能更糟了,不知能不能撐過今兒晚上……”
因爲巫婭在旁邊,所以葉子依便對着這太醫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說這麼可怕的話。然而巫婭還是聽到了,面具下的她淚流滿面,心頭生出一股無限的恐懼和迷茫。
“你們下去吧。”巫婭的語氣疲憊不堪,對着太醫們揮了揮手,她低着頭,沉着音調,彷彿已然歷經了生死,“這裡由我們陪着阿焯就行了……”
太醫們也知道現在不該打擾他們一家子的團聚,便都退了出去,吩咐了照顧羽穆焯的太監,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就立刻叫他們進來,今晚這樣關鍵的時刻,他們都會候在門外。
坐在桌子旁邊,巫婭彷彿必須要用手臂才能支撐住整個頭的重量。她透過眼罩看着葉子依,語氣悲傷:“嫂嫂……若是明兒喪鐘敲響,我和阿煦要怎麼辦呢?如果沒有他,我們母子……要怎麼辦?”
走到巫婭的身邊,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葉子依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能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靠譜一些:“只要他能捱過今晚,退了燒,就證明沒事了,你要往好處想,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面罩下的巫婭眼淚流個不停,她都不敢去看一眼牀榻之上的羽穆焯,只能期期艾艾地哭着。而一旁的羽穆珩也是皺着眉,不知在思考些什麼。葉子依更是覺得,她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一樣,心情那麼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