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大祭司的語氣凌厲,看着鍾離慈的目光中帶着幾分狠毒,“你現在長本事了,敢不聽我的命令隨意外出了是嗎?!”
跪在月神像的面前,小鐘離慈第一次有了想要逃離這裡的衝動。他不明白,爲什麼一定要如此對待他。他不明白,爲什麼他和自己的母親不能像羽穆珩和他的母妃那樣天天在一起。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一如往常一般安安靜靜地跪在月神像之前“認錯”。
當第一鞭子打在小鐘離慈身上的時候,他連動都不曾動一下。而青龍祭司,終究沒有忍住。
他上前一步,攔下大祭司的鞭子,跪在小鐘離慈的身旁,對大祭司抱拳:“是屬下讓他去的,不怪他。”
有了青龍祭司的解釋,大祭司放下手裡的鞭子,懷疑地看着青龍祭司:“你要他去那裡做什麼?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對一個奴隸這樣包庇了?”
大祭司懷疑中帶着陰鷙的眼神並沒有讓青龍祭司有絲毫的退縮,他仍舊抱着拳低着頭,語氣和方纔一樣平穩:“這幾日輪到屬下負責祭園……”
啪!
大祭司的巴掌重重地扇在了青龍祭司的臉上,眼神也變得更加陰狠而凌厲:“你如今是青龍祭司,可卻越發無用了!你就是如此侍奉月神的嗎?!那祭園埋得都是些什麼人,你不知道嗎?居然讓一個奴隸去打掃,你不怕月神降罰嗎?!”
硬生生地接了這個巴掌,青龍祭司的身形甚至都不曾搖晃一下。他低着頭。只是對大祭司抱着拳:“屬下知錯。”
“哼——”大祭司冷哼一聲,“即是你指責的疏漏,你就在這裡跪上一夜對月神懺悔吧!該如何自罰,想來你比我清楚!”
而後他的頭又轉向了一旁一言未發的鍾離慈,眼神中帶了幾分別樣的陰霾:“至於你——你仍然罪責難逃,便也在這裡跪上一碗吧!”
說完,大祭司便離開了侍月殿。
見着大祭司走了,青龍祭司也是冷笑一聲,而後隨意地坐在了地上,拿了別在身側的酒壺,狠狠地喝上一大口,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小鐘離慈不知爲何青龍祭司要嘆氣,他微微側眸,說話的聲音幾不可聞:“謝謝你。”
聽了這話,青龍祭司那充滿了無所謂的眼中顯出一絲訝異地看着小鐘離慈:“這不像是你會說的話,大祭司大概沒有教過你這個詞吧!”
原本能說出這句話就已經突破了鍾離慈心中的底線,聽了青龍祭司這麼說,他也是臉色一紅,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青龍祭司只是微微一笑,又喝了一大口酒,才緩緩道:“你本就該去看看他的……你父親……而不是事事都聽那個瘋子的。”
鍾離慈知道,青龍祭司口中的“那個瘋子”說的便是大祭司。
他不再說話,竟從內心裡覺得青龍祭司說的沒錯。這也是他第一次這麼認爲,至少從前,他總會覺得,大祭司對他有恩。
他們二人的對話,鍾離慈眼底的掙扎。他們並不知道,這所有的一切,早就被一個魔鬼在暗處,盡收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