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莫憶不願意,他們到底也不能逼着她拜師。所以拜師禮就這麼跳過了,莫憶也變得安靜了下來,彷彿只要不讓她拜師,什麼都好說。
不過在晚間的時候,葉子依卻突然敲響了鍾離慈的房門。她剛做完月子,整個人比起從前胖了不少,但她從前就瘦,所以這麼看着也剛剛好,反而顯得她氣色不錯。
葉子依也沒和鍾離慈客氣,只大大咧咧地坐在桌旁,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阿慈,我來找你,是想替莫憶解釋一下,爲什麼它不願拜師。”
聽了這話,鍾離慈也是愣了愣。他聽莫穩夫婦提起過,莫憶對葉子依似乎比對家人還要親暱。但是她們直接的相處很奇異,根本就不像是長輩和晚輩,反而更像是朋友姐妹。
鍾離慈搖了搖頭,盡力地去遮掩他眼中的失落:“沒關係的,莫憶這樣純淨的孩子,自然不能讓我那麼污糟的過去影響。你們放心好了,即便她不願意拜師,我也會對她傾囊相授。”
聽着鍾離慈這麼說,葉子依只是噗嗤一笑:“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所以我才特意過來和你解釋啊,莫憶纔不會那麼想呢!”
她輕輕地拍了拍鍾離慈的肩膀,眼神之中皆是認真:“具體是爲什麼,我現在無法告訴你,但是你總有一天能明白。”
鍾離慈有些聽不明白葉子依在說什麼,他皺了皺眉,想起莫憶總是揮舞着的小手,只是搖了搖頭:“有什麼你一次給我說明白不就好了嗎?莫憶……她不想和我走嗎?”
“不是。”這一次,葉子依不笑了,她的眼中浮現出無比的認真,“她很喜歡你,也早就準備好了和你一起雲遊天下,所以……她不想被師徒的框架束縛,你明白嗎?”
聽了葉子依這話,鍾離慈只覺得眼前有一個通往莫憶的想法的線頭,就在他眼前晃悠,可是他卻無法抓住那到底是什麼。
葉子依只說了這些便離開了他的房間,而他的腦海裡彷彿一團亂麻。師徒的關係,明明就情父女,爲何……他的腦海裡突然閃出一個他覺得齷齪極了的念頭,而後他便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巴掌:“鍾離慈,你在想什麼?!”
將他心頭的那個念頭捏死,外見到莫憶的時候,從她那純真的眼中,鍾離慈總是能看見自己眼底暗藏的愧疚。
這樣的一個小丫頭,是月神賜給他的禮物,他怎能隨意褻~瀆?
就這麼一大一小的兩個人,揹着包袱便上了路。莫憶雖只有四歲,卻要強的很。不讓鍾離慈抱着也不讓他揹着,偏偏要自己坐在馬背上,卻出乎意料地穩穩當當。
鍾離慈從前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莫憶是這樣愛笑的一個小丫頭。哮喘讓她的身體並不好,縱使他有苗疆醫術,卻在春秋兩季無法減輕莫憶的痛苦。
可莫憶從來沒有喊過苦,她就算是再難受,眼中卻總是會帶着晶晶亮亮的笑意看着鍾離慈:“鍾離鍾離,我們明日去哪裡?你的蠱術好厲害,能教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