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鍾離慈有了這個認知的時候,他的腦海裡出現的全都是莫憶的一顰一笑。儘管他費勁了力氣,想要將這個人從自己的腦子裡抹去,卻發現不管他怎麼做,一切都是徒勞。
就在這樣的糾纏和痛苦之中度過了兩日,成親這一日,鍾離慈終還是穿起了最爲昂貴的苗服,站在了侍月殿中,等着迎接他的新娘。
這一日,是整個苗疆最最重要的一日。鍾離慈需得從早上起就在殿中等着,苗素在一路上要接受整個苗疆人的祝福,大約到了晌午的時候,纔會乘着花車緩緩來到侍月殿。
鍾離慈的眼神一直望着殿外,眸子裡帶着殷切的期盼。幾位祭司對他這模樣都有些失笑,覺得他到底是第一次娶妻,沉不住性子,將一切期待和盼望都放在了臉上。
可是隻有鍾離慈知道,他的內心如此的期盼,並不是對於苗素的。那個小丫頭,她說過,無論如何她都會在自己成親之前趕回來的!可是如今的臨月城已經成了沸騰的海洋,那小丫頭卻仍舊杳無音訊。
從苗疆最高處的侍月殿可以看到整個苗疆的場景,百姓們敲着鑼打着鼓,白日裡就燃起篝火圍繞着跳舞唱歌。只要苗素的轎輦經過的地方,便會撒上五彩繽紛的花瓣,到處都是一派熱鬧的景象。
可是他期待的那個小小的聲影,卻沒有半分動靜。她不是應該騎着馬飛奔而來,阻止他的婚禮嗎?這個時候,她在做什麼呢?連一封書信都沒有,就不知道他會擔心嗎?!
迎着鍾離慈的期待,苗素的轎輦最終還是平安抵達侍月殿。苗疆的女子出嫁不需要蓋頭蒙臉,只是頭冠之上有一圈銀色的流蘇,在她的面前飄搖晃盪,隱約能見到流蘇下她羞赧的表情。
莫憶……還是沒有來!
按照禮節,鍾離慈必須牽起苗素的手,將她牽到月神雕像的面前,兩人在月神的雕像前鄭重的發誓,就算是完成了第一步。而後他們要站去門口,迎接所有苗疆臣民的朝拜,最後還要下到臨月城下,和苗疆人們一同載歌載舞歡笑接受祝福,直到第二日天亮,這場婚禮的狂歡纔算完成。
從侍月殿的門口到月神雕像之間的路並不長,鍾離慈卻可以放緩了腳步,走了很久很久……因爲他比誰都清楚,一旦完成了這些禮儀,苗素對他來說就是一份責任,是無論如何都沒法後悔的了。
理智告訴他,這樣很好,讓莫憶死心,也讓他自己死心。但是感情卻告訴他,別再往前走了!若是真的完成了這些流程,而莫憶還沒有來,就有他後悔的了!他寧可和莫憶糾纏一生,也不想和莫憶毫無關係啊!
唸完誓詞,莫憶仍舊沒有消息。臨月城沒有一絲異動,鍾離慈和苗素必須站到侍月殿的門口去接受臣民們的朝拜。
就在這時,眼尖的鐘離慈卻發現,臨月城的大門打開,有兩匹快馬正朝着侍月殿中飛奔而來。他的心開始狂跳不止,雖然看到是兩匹快馬讓他疑惑,但他的心底忍不住地期待,一定要是那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