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澤自出宮之後,就派人留意了白府的動靜,所以在出事之後,消息很快也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按照他和白若苓商議好的計劃,現如今本該是白府鬧得天翻地覆的時候,父皇震怒,下令將白若惜抓起來,然後將太子帶回宮中,可他萬萬沒想到,等來的卻是白若苓被抓的消息。
怎麼會這樣,事情明明不該這樣發展的啊,到底這其中發生了什麼?
夜澤的臉上一片陰沉的神色,還有些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當時白若苓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證,這件事情交給她去做,讓他等她的好消息,還說上一次設計捉姦她和王紹祖的事情是她做的最失誤的事情之一,這一次她絕對不會重蹈覆轍,絕對萬無一失。
廢物,簡直是廢物,這就是她所謂的萬無一失麼?
現在她自己人都進了大牢,她到底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的,簡直是壞了他大計。
夜澤還沒來得及從這件事情之中回過神來,這個時候突然王府侍衛前來通報,說趙尚書正在門口等着求見,看來消息都很靈通嘛。
夜澤當然知道他來的原因是爲了什麼,自然是關於他的女兒和外孫女,現在事情搞成這樣,他跑來找他又有什麼用。
既然都來了,夜澤自然也是不能拒之門外,便讓人見他請了進來。
趙尚書見到他立即就跪在地上:“三皇子,你一定要救救苓兒和她孃親啊。”
心中不耐煩的要命,表面上還裝出一副好說話的樣子,上前將他扶了起來:“趙尚書不必多禮,這件事情本王已經知道了。”
“三皇子,雖然苓兒註定與正妃無緣,可畢竟這側妃的身份是名副其實了,在朝堂之上,只要對三皇子有利的事情,老臣都盡力去煽動輔佐,籠絡人心,現在苓兒出了事,你不能不管她們啊!”
趙尚書上來就列舉了之前他對夜澤付出了多少多少,給他施加壓力。
可對於夜澤這種人來說,他根本就是沒有良心的,他記不住別人對他的好,還會覺得這都是理所當然的,爲他做事那是他們的榮幸,當初秦書翰對他的救命之恩,還不是他直接找了個藉口便將其故意扭曲。
至於趙尚書,現在他是幫了他,可免不得又想,如果五皇子看上了白若苓的話,他現在就直接回跑到五王府去立表忠心了,他只是被迫站了一個局勢而已,不是他也會是別人,這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幫忙,將來他繼承大統也不會少了他什麼,沒必要現在就跑到他面前來說這種話。 .
“這件事情本王也是剛剛纔知道,趙尚書莫急,本王也在想辦法。”
“哎……臣真是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麼會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們竟然背上了謀害太子的罪名,就算要做,這麼大的事情也總該事先商量一下,不能貿然行動啊。誰不知道太子殿下是皇上的心頭肉,這次他的病好轉之後更是對他千依百順,就算她們是想早日除掉白若惜也不應該那麼心急。”
心頭肉?聽到這三個字,夜澤的眼睛猛然一眯,氣這趙尚書真是不識相,竟然敢在他面前說出這樣的話,這不誠心觸他的黴頭麼?
他試探着問出話來:“她們這麼做的原因,難道你不知道麼?”
“不知道啊,白府的家丁匆匆跑到尚書府,臣這才得知,本來想要去天牢看看,問她們到底怎麼回事,可天牢守衛森嚴,關押的還是重犯,根本不得入內,所以立即就只能向三皇子求助了。”
不知情那便是最好,他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白若苓去做,現如今不但目的沒有達成,反而現在還變成這個樣子,他現在都開始懷疑,父皇已經發現了什麼。
畢竟一開始他露出的破綻太明顯,關於太子的事情皇上特別的重視,他一定會徹查到底的,萬一查到他的身上……
不,他絕對不能讓這件事情跟他有什麼牽扯。
最多,最多這只是白家兩姐妹的矛盾問題,是因爲白若苓嫉妒白若惜所以纔會想要利用太子對她下手的。
他眼底閃過一絲犀利的寒光,白若苓留不得了。
心中已經動了殺心,表面上他卻假意做出心痛萬分的樣子:“趙尚書放心,這件事情本王一定會想辦法的,苓兒是本王的摯愛,現在她被關進了牢裡,本王怎麼忍心看到她受苦,一定會想辦法救她出來的。”
“謝三皇子,可現如今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該弄清楚事情的經過,她們在牢中的情況甚至都完全不知道,這該如何是好啊?”
這件事情的經過,他再清楚不過,只是他卻不知道,到底白若苓到底哪裡露出了破綻。
“說得對,這件事情的確棘手了一些,你除了來找本王,還找了其他人嗎?”
“暫時還沒有,臣得知她們被抓之後第一時間就趕到三王府,還準備再去太師府找恩師溫太師出面,皇上對溫太師一向敬重有加,有他出面說話,皇上應該不至於太過爲難。”
所以說,這後臺必須要硬起來,不然出了事可就六神無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先不要驚動溫太師。”夜澤立即阻止。
“爲什麼,現如今能幫得上忙說得上話的人已經不多了,有溫太師出面,一定可以保住她們的。”
“現如今我們連到底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就算你讓溫太師去找父皇說情,也總該弄清楚事情的經過吧,本王先想辦法去一趟天牢,親自找苓兒詢問一下情況,然後我們再好好商量一下解救的辦法。”
說的也是, 就算是去求人,也不能這麼盲目的來,三皇子說的有道理啊。
“那就拜託三皇子了,三皇子的大恩大德,我趙家沒齒難忘,今後一定傾其全力輔佐三皇子。”
“沒事的,這都是本王應該做的,你就先回尚書府,等本王的消息,到時候本王陪你一起去太師府找溫太師一起想辦法。”
看到夜澤對這件事情如此重視,真的十分擔心的樣子,趙尚書沒有一絲的懷疑,反而心中還千恩萬謝,完全不知道自己進入了一個圈套。
“三皇子,尚書大人已經走遠了。”
“準備好馬車和令牌,本王要去天牢。”
“是。”
……
這大概是白若苓從出生以來第一次在如此髒亂差的環境之中待過了,也是,牢房之中能有什麼好的待遇。
昏暗的環境,地上鋪滿了雜草,甚至還有老鼠“吱吱”的叫聲,牢房的深處,傳來女人尖細的驚叫聲。
“啊,走開,走開!”
“吵什麼吵!”兩個守門的獄卒簡直是不堪其擾,立即走過來凶神惡煞的呵斥。
“你們這是什麼態度,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三皇子未來的側妃,我的外公可是堂堂吏部尚書,等本小姐出去了,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一向端莊溫柔的白若苓竟然也會有如此失控的時候,因爲她完全接受不了自己竟然會淪落到現在這個樣子。
“呵……進入天牢的人還想着活着出去,真是天真,別說你只是三皇子的側妃,就算是王爺郡主,到了這裡,也只是一個階下囚。”
“你……”白若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但她心中還是自我安慰,三皇子一定會來救她的,他不會對她不管不顧的。
還有她的外公,肯定也已經知道這件事情,此時他在外面肯定到處找人幫忙,絕對不會有事的。
獄卒正眼都不瞧她一眼,繼續出去喝酒划拳,剛剛就是因爲被她的鬼叫掃了興致,所以才進來的。
“苓兒,你說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啊,那該死的白若惜,當真是卑鄙,竟然把我們害成這個樣子,要是能出去,我一定會殺了她,絕對不會再放過她。”
白若苓抓着牢門的手骨節泛白,眼底閃着刻骨的仇恨。
爲什麼,她不甘心,爲什麼她每次都那麼幸運,之前讓她一次次的逃過也就算了,現在反而還賠上了自己。
歸根結底,都是因爲她不夠狠,現在她連大牢都已經進了,還有什麼事情能夠阻擋她的決心的?
“娘,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出去的,三皇子他會救我們出去的。”
一直默不作聲的白若煙輕輕笑了一聲,然後說出話來:“你還真是天真,以爲三皇子還會管你麼?你現在可是階下囚,他要是幫了你,那可就是惹禍上身,你以爲他會冒這個險麼?”
“白若煙,你這個廢物,虧你這次回來求我我還答應幫你,幫你回絕了王府來帶你回去的家丁,現在你還在這說風涼話,你還甚至不如彩月,她都知道替我頂罪,我要你有什麼用!”
彩月已經撞柱而死,而阿東,則是被髮配充軍,這其中當然有了白若惜的原因才能保得一條命。
“是啊,你是怎麼對我的,我就怎麼回報你,僅此而已,這些年在白府,你對我還不如一個彩月,還想指望我爲你做什麼。”事情到了現在,白若煙反而淡定了,雖然死了她不甘心,可要是有白若苓和趙氏爲她陪葬,那麼她也是可以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