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陷入感情之中的人就會這樣,先是折磨自己,後來又失去理智。
他現在非要把責任都推到自己的身上,勸都勸不住。
白若惜也不是不理解他的心情,畢竟她也經歷過這樣的時候啊。
當初她誤會了傾墨,非要離家出走,把自己弄得身心皆是傷,當時流風也盡力的勸她,可是她卻什麼都聽不進去。
所以,她現在只能換另外一種辦法去進行規勸。
“好,既然你說責任在你,的確也跟你脫不了干係。只是你現在在這裡自責,根本起不到任何的用處,因爲霜兒她現在什麼都聽不到,你若是真的覺得對她愧疚,就該好好的保重你自己,等霜兒醒來跟她道歉,到時候怎麼懲罰你、願不願意原諒你那都是她的事情,你現在沒有資格做她的主。”
有的時候人就是賤骨頭,輕聲細語的勸告聽不進去,非要好好的罵一罵,才能罵醒他。
白若惜這麼做,完全就是出自於善意,是爲了流風
果然,聽到她這麼說之後,流風微微一怔,彷彿就頓悟了什麼。
“夫人,你說的沒錯。霜兒她現在被我害的昏迷不醒,我說一萬句對不起也彌補不了什麼,這麼一來,我豈不是太虛僞了嗎?爲了霜兒,我該好好的保重我自己,努力的查出那個藏在幕後的真正凶手,爲霜兒報仇,然後纔有資格回到這裡來好好的守着她。”
白若惜終於鬆了口氣:“對,就是這樣,你能明白就好了。”
之前流風是有些執迷不悟,現在他想通了,一切也就茅塞頓開了。
他看着白若惜,有些愧疚的說道:“夫人,屬下失禮了。”
“沒有關係,我們都是一家人,你是我未來的妹夫,還談什麼禮。當初我離宮,你擔心我的安危在我的身邊保護,後來又爲我打抱不平甚至不惜違抗傾墨的命令讓自己受到懲罰弄得一身是傷。現在你傷還沒好,又因爲霜兒的事情感到愧疚這樣懲罰自己。你爲我們姐妹倆做了這麼多,是我該跟你說一句對不起啊。”
她和霜兒都是幸運的,都能遇到對自己很好很好的心愛之人。
遇到流風,不管是於霜兒,於她或者於傾墨來說,都是非常幸運的事情。
“夫人,你千萬不要這麼說,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流風這般客套,白若惜一時半會還真的是沒有辦法去改變他,便只能暫時作罷。
她看着霜兒,然後微微嘆了口氣。
“霜兒這麼一動不動的睡着,已經很長時間了,孃親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件事情,我也一直瞞着,想要等回去之後再跟她說,免得她胡思亂想擔心什麼,只是……我們在這邊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完畢,暫時還回不去,這件事情也就一直耽擱下來了。”
流風知道,她說的人是她和霜兒的母親,也就是白夫人。
他們當初說要出來遊行,臨走的事情跟她告了別,沒想到一去時間就已經過了這麼久了。
“白夫人在那邊有人照料,而且我們也會定時派人回去給她抱平安,夫人不要擔心了。”
白若惜卻輕輕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們都走了,她在那邊心中一定會十分孤單寂寞。前幾日,我聽到主宮的人傳來消息,說孃親她回白府了。”
她當真是不孝至極,明明是想要好好的照顧孃親,給她最安穩的生活,可是到最後卻還是要讓她失望了。
白府?這當真是他們心中一個很遙遠的記憶了。
想到當初在白府的時候,她和趙氏以及白若苓和白若煙之間的那些爭鬥,也是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所發生的事情,可現在回憶起來卻如同過眼雲煙。
她們早就已經死了,已經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之上。
雖然說她們死有餘辜,可是回想起來,不免讓人覺得有些感慨萬千。
最後她的孃親也搬出了白府,住到了幽冥宮,偌大一個白府,只剩下白瓚、婉姨娘以及她的女兒白若瑩。
雖然孃親說過她已經對白瓚心灰意冷,不想再看到他,可是她感覺,孃親心中並沒有完全放下。
當初孃親是富商之女,家財萬貫,她又十分美麗動人,上門求親的人多不勝數,可是她卻偏偏看上了當時一窮二白的白瓚。
在她的骨子裡,一直都是一個極爲傳統的女人,從她嫁給白瓚的那一刻起,心就已經放在了他的身上,他不單是她的夫婿,更是她的天。
所以,她纔會下嫁給他,極盡所能的爲他做一個賢妻良母。
雖然白瓚後來做的一切事情的確是讓她失望,甚至是心死。
可後來他已經知道自己的錯誤了,也十分後悔自己曾經所做的事情,也曾試着挽留孃親,只是那個時候孃親心中心結並未放下,而是跟着她離開。
現如今得知這樣一個消息,白若惜心中有些複雜。
也許是因爲孃親一個人在幽冥宮太孤單了,也許是她真的放下了心中的心結打算原諒白瓚,現如今她做出這樣的就決定,白若惜雖然覺得心中有些複雜,卻並不十分震驚。
她離開這麼久不能在孃親身邊陪伴,現在又有什麼資格過問孃親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呢?
她現在只是讓人過去盯着白府,如果他們對孃親好也就由他們去了,讓他們在那裡好好的生活就好。
白府的危機已經解除了,想來也不可能會再有威脅孃親的人存在,她也不用太擔心纔對。
流風聽到她說起這件事器也是覺得有些震驚,不過也很快釋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主要就是看他們會做出怎樣的選擇,會不會給自己留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