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恙,燭火縈繞。
房間裡傳來輕微的水聲,從屏風上明顯可以看出一個身姿曼妙的身影。
白若惜正在沐浴,想着今天白若苓和趙氏臉色發青的樣子,她心中冷笑,是時候該讓她們好好嚐嚐風水輪流轉的道理了。
如果不是因爲她們,原來的白若惜又怎麼會死,現在她就是白若惜,她一定會讓她們付出代價。
這個時候,她的眼神猛然冷了下來,眼神宛若鋒利的刀子一樣看向某處:“誰!”
指尖一彈,房間裡的燭火瞬間熄滅,三根銀針自她的手中飛了出去,藉着黑暗的掩映,她迅速的將放在屏風上的衣服套在身上。
待到房間燭火重新亮起,白若惜愕然發現,她房間的牀上,竟然有一個身姿修長的黑衣身影悠哉悠哉的坐在那裡。
銀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堪堪只露出一截瑩白如玉的下巴,面具後的眼眸給人一種邪魅惑人的氣息,危險而又令人着迷,彷彿不經意間靈魂都要直接被吸進去。但是白若惜的注意力卻顯然不是這些,而是落在他指尖的那三根銀針之上——那是她剛剛發出的銀針。
“呵……真是沒想到,人盡皆知的傻小姐,竟然是個如此深藏不露的高手。”溫潤如玉的聲音帶着一絲刻意壓低的沙啞,彷彿在隱藏什麼,卻又掩飾不住語氣中的調侃意味。
剛剛她出手快準狠,就連他剛剛也險險躲過,所以他完全無法想象,一個看起來柔弱無骨的女子竟然會有這樣的身手。
“你是誰,與你何干!”白若惜的眼神裡寫滿了戒備和敵意,好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
“你說,如果我把你做的那些是告知於人,你又會淪爲怎樣的下場呢?”
他竟然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難怪她一直感覺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着自己,她前世就是一名殺手,敏感是最基本的本能,可她當時沒有發現什麼,而且既然那人不露面,不影響到她,那麼也跟她沒有關係。
現在她明白了,原來那個人就是他!
在這個身體原主人的記憶之中也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的存在,之前在白家也從來沒有見過他,那麼他盯着她的目的到底是爲了什麼。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了!”白若惜的目光陡然變得犀利起來,手腕一翻就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身影如電,直接就掏向男人的心窩。
她可是M組織的王牌殺手,只要是她想殺的人,還從來沒有能活過第二天的。
好快的身手,男人心中讚歎着,立即閃身躲過她的攻擊,第二波攻勢就迅猛而來。
她身上濃濃的殺氣提醒着他,如果再不認真以待搞不好今天真的就要見血了,她是真的想要殺了他!
女人的力氣天生不如男人,可是她勝在矯健和敏捷,近身搏鬥完美的無懈可擊,男人自恃武功高強此時卻也不得不認真應對,但也只是一味的躲閃,卻並不肯出手傷她。
很快,他就發現了破綻。
她雖然招式狠辣,可是卻似乎並無內力,不然憑着她這樣的身手還真的是一個可怕的威脅。
他虛晃一招之後突然一下打掉她手中的匕首,用了點內力,直接將她推倒在了身後的牀上。
白若惜剛剛還在沐浴,此時就算穿了衣服,也只是散散的套在身上而已。
她身上散發着玫瑰花瓣的清香還有幽幽的體香充斥鼻間,剛剛在打鬥的時候衣衫散落她卻渾然不覺,此時成爲他眼中一道誘-人的風景。
這張臉的確是很美,不虧被譽爲第一美人,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本來他對這句話還十分不屑,可現在似乎卻有點興趣了。
他並非貪戀美色之人,尤其還是那種空有美貌卻只是一個花瓶的女人,這樣的“蛇蠍美人”倒是提起他的一絲興趣。
“該死,你放開我!”白若惜想要反抗,可手腳卻被他牢牢的制住動彈不得。
別讓她逮到機會,不然她一定會殺了他。
“你說,如果現在我喊人的話,他們進來看到這樣的情形,你那個妹妹的下場會不會重新在你身上重演一次?”男人面具後的眼眸閃過一絲揶揄的神色,“到時候你爹爲了白家的顏面,就會直接把你嫁給我了。”
他竟然還敢拿着白若煙的事情來威脅她,簡直太可惡了。
白若惜反抗不得,也深知此時情況對她不利,如果他真的喊人過來那麼倒黴的還是她自己。
她惡狠狠地瞪着他:“你到底是誰,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最好少管我的閒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想知道我是誰?好吧,我可以告訴你,我是你未來的夫君,你要是殺了我以後只能守寡了!”
什麼未來的夫君,呸!
她白若惜已經發過誓,從此以後再也不會相信男人,而且還會殺盡天下所有負心的男人,現在白若惜覺得他更該死了。
“你最好不要胡說八道,不然我不但會殺了你,而且還會割了你的舌頭。”
“真是狠心呢,只是我說的也沒錯,你看我們已經同牀共枕,既是夫妻,那麼我當然就是你的夫君了,你說是不是啊娘子?”
這人簡直是太無恥了,剛剛還未來夫君,現在又上升爲夫君,而且還敢叫她娘子,這臉皮簡直厚的子彈都要打不穿了。
白若惜氣得拼命的掙扎,男人卻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所以她怎麼都沒有辦法逃脫他的鉗制。
“我告訴你,要麼你現在殺了我,不然只要你給我逃脫的機會,我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他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服傳遞到她的身上,讓白若惜突然心中一顫。
記憶中,當時也有這麼一個溫暖的胸膛,將她從那無休止的黑暗之中解脫出來,讓她突然感覺非常厭惡自己的殺手身份,想要爲了他而改變,想要只在他的身邊做一個普通而又平凡的女人。
可是,當他冰冷的槍口對準她的胸膛,當他毫不留情的扣動扳機,她的心也徹底的死了。
她再也不會相信男人,再也不會相信這世間最虛僞的感情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那麼,在臨死之前,我是不是也可以完成一個小小的心願呢?假如可以在今夜和娘子共行洞房之禮,那麼就算現在死了,也是幸福的。”
他怎麼可以這麼無恥,白若惜被他氣得臉漲的通紅,她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無力的時候,之前如果有人敢這樣侮辱她,早就成了她手下的亡魂了,可現在她打不過他,還得被動的承受他的羞辱,她簡直要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