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若惜房間的門便被敲響了,好一會兒,秋水纔等到房門打開。
“小姐,你今天怎麼起來這麼晚啊!”
她知道白若惜有晨起運動的習慣,她說這是鍛鍊身體,可今天比平日晚了足足一個時辰,所以便敲門來問。
看到白若惜明顯的黑眼圈,略顯憔悴的臉色,她頓時驚愕的瞪大眼睛。
“小姐,您昨晚幹什麼去了, 您不是很早就睡了嗎?”
“我沒事!”這句話明顯帶着一絲咬牙切齒。
看她這個樣子,莫不是知道了什麼,難道昨晚……秋水拿着手帕的手指驀然攢緊,臉上卻一派鎮定之色。
“那個……小姐,今天不是白家四小姐出嫁的日子麼,再過一會兒就要上花轎了,您要去送她出嫁麼?”
“你收拾一下,我們一會兒要準備回三王府了。”白若惜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接吩咐。
“是!”秋水也沒有多問,立即下去準備。
看着秋水離開,白若惜的手緊緊地攢起,可以清楚的聽到關節發出的“咔擦咔擦”的聲音,足以表明她此時的憤怒。
昨天晚上她一直到很晚才抵不過睏意終於睡着了,想着早晨起來再好好的找那個混蛋算賬。
等她醒過來之後,房間空空只有她一個人,那個該死的男人早就無影無蹤了,就好像昨天晚上的那一切就是一場夢。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夢,昨天晚上他的確來過,而且還大咧咧吃她的豆腐、抱着她睡了一整個晚上。
重點是,這還不是第一次,想着之前每天晚上他都會來這裡,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之下跟她同牀共枕,甚至有的時候他還敢輕薄她的身體,簡直是罪大惡極,她也是絕對容忍不了的。
他簡直,就是在挑戰她的忍耐極限,白若惜良好的自制力每次看到他的時候全都土崩瓦解了。
……
白若煙在白府的身份本來就十分低下,被人瞧不起,後來又和王紹祖被捉姦在牀,名聲徹底敗壞。
雖然被勒令不準泄露出去,可是這白府上下哪一個背地裡不嘲笑諷刺她,果然是妓女的女兒,有她孃的前車之鑑,她自己能是什麼好貨色啊。
所以她的婚禮,府中的家眷有誰可能會露面參加?
她壞了白若苓的好事,白若苓對她恨之入骨,不直接潑她一盆冷水就不錯了。
就連白瓚,也覺得有了這樣不知廉恥的不孝女,臉上無光,而且嫁個女兒,還是給人家做第十九房姨太太,真的是丟人現眼,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好了。
白若煙的婚禮,只有蘭姨娘一個人爲她張羅準備,送她出嫁。
“煙兒,都是娘不好,在這大喜的日子,竟然也是這般冷冷清清。”蘭姨娘看到整個白府沒有一個人來祝賀,甚至下人路過看到她們也是透着白眼,她終於感覺到十分心酸。
覺得一定是因爲她的出身問題,所以纔會害的白若煙出嫁這般備受冷落。
白若煙此時一身紅色嫁衣,眼神裡滿是怨恨和屈辱。
該死,怎麼可以過分到這樣的地步,再怎麼說她也是白家的女兒,就算不顧她的名節,好歹也得注重白家的名節,難道白瓚就不擔心傳出去會說他苛待女兒麼。
重點是,若是沒有孃家的撐腰,她嫁過去日後可想而知。
“煙兒,吉時已經到了,娘送你上轎吧。”蘭姨娘擦了擦眼淚,想要扶她起身。
現如今,就算白若煙怎麼不忿,又能怎麼樣呢?
女子婚嫁這一天,是一生之中最美最重要的時刻,可是看到玉蘭閣這邊確安靜沉悶的可怕,不像是嫁娶,更像是哭喪。
只有蘭姨娘、一個老嬤嬤,甚至連一個陪嫁丫鬟都沒有。
吉時到了,新娘上轎。
蘭姨娘將白若煙扶了起來,送她出門,剛走出玉蘭閣的門口,便看到一襲白衣、亭亭玉立的女子站在那裡,目光冷漠的看着這邊的方向。
“大小姐……”
聽到母親說話的聲音,白若煙連忙掀起蓋頭看過去,果然看到白若惜站在那裡。
現如今她備受冷落,心中十分委屈不忿,看到白若惜就好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連忙直接跑到她的面前。
“姐姐,你幫幫我吧,我若是這個樣子從白家走出去,日後嫁給了王紹祖,他一定會將我活活折磨死的!”之前她之所以還能維持鎮定的樣子,完全就是因爲雖然她知道王紹祖之前做的那些惡劣事蹟,可至少她是白家的女兒,不是那些沒有勢力的平民女子,看在白家的面子上,王紹祖也會善待她的。
可若是她這樣孤零零的上了花轎,明眼人都能看出白家已經放棄了她這個女兒,她日後的生活可想而知。
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啊!
白若惜微微勾起脣角,似笑非笑:“你知道,今天我爲什麼會來這裡麼?”
白若煙立即嘴甜的說道:“因爲姐姐心地善良,還是不忍心看到我受苦的。”
“你錯了,我是來戳穿你的美夢的,白若煙,我記得跟你說過,不要在我面前耍你的小聰明,更不要把你的計謀算計到我的身上,不然我會讓你死的很慘。”
“姐姐……煙兒不明白姐姐的意思。”白若煙立即露出委屈的表情,她知道白若惜跟白若苓不一樣,她是比較清高自傲不屑於耍什麼陰謀手段,而且現如今她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語,如果她能幫助自己,那麼她的境況絕對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
蘭姨娘也在一旁拭淚:“大小姐,現在煙兒真的是太可憐了,求求你幫幫她吧。”
“若是你的女兒曾經害過我,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什麼?”蘭姨娘被嚇住了,她沒想到白若惜會突然問出這樣的話來,而且,她的膽子一向很小,也不知道煙兒會做出什麼害人的事情啊,倒是白若煙聽到這句話臉色頓時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