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來到牀邊,花青瞳還在睡,臉色有些蒼白。
摩九胤探了探她的脈,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君踏天認真的看着摩九胤,眼睛圓溜溜的,“五舅舅,你是不是喜歡孃親瞳瞳?”
摩九胤一滯,回頭嚴肅地看着他道:“你才四歲,懂什麼叫喜歡?”
“五舅舅你別不承認,你要是真的喜歡孃親瞳瞳,我也是會支持你的,我絕對不會偏幫酒窩的。”
五舅舅對孃親瞳瞳那麼好,他從小跟五舅舅呆在一起的時間也很長,情同父子,感情更勝過和姬泓夜這個親生父親的。
摩九胤臉色微微有些僵硬,片刻,他露出一絲微笑,捏了一把小孩兒圓圓的小臉蛋,“臭小子,看來五舅舅真是沒白疼你啊。五舅舅的確是很喜歡你孃親,不過,也僅止於兄長對妹妹的喜歡,你孃親對我,也只是對兄長的感情,不會有別的。”
君踏天拍掉他的大手,嚴肅地道:“五舅舅,你別捏我的臉,男人的臉豈能隨便捏來捏去,不過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就像我,我也很喜歡孃親瞳瞳,卻偏偏要看着他被別的男人搶走。”
他嘆了口氣,眼神有些憂鬱。
摩九胤一滯。
就聽君踏天繼續道:“說白了,都是身份惹的禍,你是她哥哥,我是她兒子,如果我不是她兒子,我一定不會看着她被別的男人搶走的。”
“噗!”面無表情的坐在角落裡當隱形人的陽龍大人,剛喝了一口茶水,聞言慘烈的全噴了出來。
摩九胤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這個四歲的男人憂鬱的表情。
君踏天回頭看了陽龍一眼,拍了拍摩九胤的肩膀,語重心長:“五舅舅,天兒能夠體會到你的心情。”
“呵呵,原來天兒和五舅舅的心情一樣啊。”摩九胤乾笑。
“唉,同是天涯淪落人啊,我也會永遠守護在孃親瞳瞳身邊的,五舅舅,那個守護者之誓,你能不能教給我啊?”君踏天認真的看着摩九胤,眼神無比誠懇。
說了這麼多,原來是爲着這個來的。
摩九胤的臉色猛地嚴肅起來,他嚴厲的看着他,“天兒,你才四歲,有些事情,等你二十年後再做決定。”
“就算是二百年後,也還是這樣啊。”君踏天嘆氣,固執地看着他。
“天兒,乖,別胡鬧,這件事情,你永遠不要再提,不然你孃親瞳瞳會生氣的。”摩九胤嚴肅地看着他。
“五舅舅,你能爲什麼我不能?”君踏天反問,語氣不滿。
“因爲等你長大了,一定會遇到自己喜歡的姑娘,你要守護的人,也是你未來會喜歡上的姑娘,而非你的孃親。”你孃親自有別的男人來守護。
君踏天小臉嚴肅,“五舅舅,孃親瞳瞳就是我喜歡的姑娘。”
“好吧,這件事等我們二十年後再說。”摩九胤無奈嘆息,這小子固執的很,和他講下去,他也討不到什麼好。
“那就二十年後再說,二十年後,我要是沒有喜歡上孃親瞳瞳以外的姑娘,那五舅舅你就把那個守護者之誓教給我。”君踏天嚴肅地應道,然後撲進摩九胤裡,將小臉埋進了他的懷裡,十分依戀。
摩九胤抱住他,脣角上翹,露出一絲慈愛的弧度。
花青瞳默默握緊了雙拳,她是被他們倆個吵醒的,只是,聽着他們說話,她一時沒有睜開眼睛,到了這時,她已經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她險些在衆目睽睽之下做了醜事,險些被天兒看到,如果她真做了什麼,天兒以後將如何擡得起頭?雖然最後什麼也沒有發生,但是,她連累了五哥哥,害他立下那個守護者之誓。
但她控制好了自己的氣息,身邊的兩個人都沒有發現她的異樣,但是敏銳的陰龍卻是第一時間躥到了她的身上,發出欣喜的聲音:“主人,你醒了,太好啦。”
這實誠孩子,一點也體會不到她此刻的複雜心情,就這麼揭破了她裝睡偷聽的事實。
霎時間,摩九胤和君踏天雙雙回頭,都緊張又關切的看向花青瞳。
花青瞳無奈的睜開眼睛,在歡喜的陰龍頭上摸了摸,陰龍撒嬌的在她手心蹭了蹭,鑽進了她的衣服裡睡覺去了。
陽龍有些複雜的看着陰龍,陰龍那個不男不女的傢伙,鑽進花青瞳衣服裡,從小到大不知佔了多少便宜吧?
花青瞳自然不介意陰龍睡在她的懷裡。
在她心中,陰龍永遠都是最初見到的那個小蟲子,是個小傢伙,她全無太過複雜的心思。
花青瞳轉頭,有些無措的對上摩九胤和君踏天雙雙投來的目光。
五哥哥喜歡她,是那種喜歡,經歷了這次的事情,她又怎麼會不明白?
五哥哥立下那樣的重誓,無法再娶妻生子,這讓她無比愧疚。
只是,她已經有了酒窩,酒窩在前,她更是無法做出那種拋棄酒窩,因爲愧疚去和五哥哥在一起的事情。
君踏天眼睛轉了轉,跳下牀朝陽龍打了一眼色,朝外走去。
陽龍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個小娃兒,有趣的跟着他朝外走去。
屋裡只剩下花青瞳和摩九胤二人。
花青瞳覺得氣氛有些壓抑的窒息。
摩九胤卻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笑道:“十二別想那麼多。也不必有心理負擔,五哥哥所做一切,都是五哥哥一個人的選擇,只是,五哥哥希望我做的一切,都不會給你帶來負擔。”
花青瞳沉默,怎麼能沒有負擔?怎麼能不愧疚?
“我知道幕後的人是爲了害我才連累了五哥哥,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五哥哥,你不該立下那樣的誓約,就算當時真的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會怪你。”
花青瞳道。
“傻丫頭,別胡說,做爲哥哥,又怎麼會真的傷害你?當時便是換了你任何一個哥哥,他們也不會傷害你的。你什麼也不須要多想,哥哥就是用來保護妹妹的,不是嗎?至於其他的,你不要多想,哥哥永遠都是你的哥哥。”
摩九胤責怪的看着她,目光溫柔。
花青瞳眼睛微紅,“能有哥哥們,是我的幸運,可是……”一想摩九胤立下的那個重誓,她就心如刀絞。
“即便沒有那個誓言,五哥哥這一生也不會娶妻,立不立那個守護者之誓,對於我來說,都沒有任何區別,總之十二不會傷害哥哥對不對?”他認真的看着她,溫和的目光望進了她的眼底,沒有任何複雜的情緒,只有最真誠的呵護。
花青瞳沉默,事情已經發生了,她還能做什麼?說的再多,也改變不了任何事。
她伸一隻手,無聲的握住摩九胤的大手。
摩九胤莞爾一笑,在她圓圓的臉上捏了一把,“嘖,大哥和十一當初就和我們說,十二臉圓,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五哥哥就想捏一把了,唔,跟天兒的一樣。”
花青瞳騰地一下紅了臉,什麼叫跟天兒的一樣?天兒才四歲,她可是天兒的孃親,能相提並論嗎?
見她又氣又怒,摩九胤不禁輕笑一聲,“你九哥哥的藥可真是管用,明天宮慶還會繼續,不如我們再去跟他討碗藥,明天可是熱鬧的很。”
花青瞳點了點頭,壓下一切心事,準備去找凌墨寒討藥,但他們都知道,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去處置幕後黑手。
……
另一邊,君踏天將陽龍領了出去,陽龍看着這個跟花青瞳同樣面癱的小娃兒,脣角的笑容很是玩味,“你就不怕我將你給抓起來?”
君踏天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開什麼玩笑,你現在纔是我孃親瞳瞳的人吧?”
“小魔祖果然聰慧過人。”陽龍讚道。
君踏天傲然的仰起頭,伸出小手拍了拍他的大腿,威嚴地說:“本魔祖自然聰慧過人,不過,我孃親瞳瞳也是很厲害的人,你跟着她好好幹,你放心,不論是孃親瞳瞳還是本魔祖,都不會虧待你的。”
陽龍嘴角一抽,若是放在以前,有人敢對他這樣說話,他一定吃掉他。
可是現在,他卻只能瞪着這個小娃兒磨牙。
“我們現在去看看欺負孃親瞳瞳的壞人怎麼樣了,敢算計孃親瞳瞳,我不會放過她們的。”君踏天轉身朝着秋殿地牢走去,陽龍挑了下眉,看着那小娃兒的挺直的背影,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看着花青瞳和摩九胤雙雙到來,秋殿衆人的臉色都微一變,“十二怎麼起來了?身體怎麼樣了?”
凌墨寒當先上前給她探脈。
花青瞳愧疚的看着他們,微微有些無措。
“無大礙了,等一會兒再喝一碗湯藥,就沒事了。”凌墨寒拍拍她的頭頂,笑着安慰。
其他人也都關切的看着她,花青瞳低下頭,心中被一片溫暖包裹。
“哼,既然老五和十二都醒了,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去跟某些人算算帳了?”蘇七香冷哼一聲,聲音狠戾。
花青瞳一震,眼中露出冷意。
地牢裡,班之嫿和杜茵茵被分別關在兩個牢籠之中。
二女身上多了不少傷,血跡斑斑。
班之嫿面若冰霜,而杜茵茵則恐懼的瑟瑟發抖。
陰暗潮溼的地牢,加上身上的傷痕,讓她們的確是不好過,突然,沉重的鐵門被打開,兩名侍衛入內,將她們提了起來,帶了出去。
“你們要帶我們去哪裡?是不是外公來救我了?”杜茵茵希冀地說。
班之嫿無聲牽了牽脣角,露出嘲諷之意,有時候愚蠢無知也是一種幸福。以秋殿的狠毒和護短,又怎麼會放過害除些害了秋殿兩名使者的她們?
果然,很快的,二人被丟在了冰冷的地上。
她們擡頭,看見大廳裡,坐了許多人。
秋殿諸使,還有摩家的一位長輩,以及一個小孩和陽龍。
一雙雙目光都虎視耽耽的盯着她們。
……
南洲大地,多古林巨河,野獸縱橫,天材地寶巨多。天元之海必經南洲大陸,往北行,便是一座座古老盤踞的古老城池,這些城池,大部都是萬象宮的勢力範圍。
南洲上古叢林的外圍的一座巨城外,碩大的傳送陣發出劇烈的光芒,光芒快速閃爍,片刻後,三道身影憑空出現在地。
三人兩男一女,均是長髮拽地,身披長袍,他們的額心,都長着一根尖銳獨角。
他們的皮膚比一般人蒼白,脣更鮮血,無形中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同時從傳送陣中出來的一些人,下意識的避開這三人。
這三人,正是前來中央大陸參加宮慶的厄獸一族,女人正是厄倫的妻子厄姍,而另兩人,一人是族長厄倫,而另一名男子,則是看起來年紀更大一些,他是厄倫的閉關已久的父親,厄剛。只是他們在傳送的途中,出了一點小意外,來遲了。
雖然來遲了,但還是要來。
厄姍打量了一眼周圍,嘆息道:“中央大陸的天之力,比西大陸真是濃郁了不止一點半點。”
她陶醉的呼吸了一口氣。
“那是什麼?”突然,厄倫看着天空之上的那條銀巨河。
厄倫的父親厄剛仰頭,幽靜的雙眼之中漩渦出現,那漩渦在他的眼中極速旋轉,令他整個人看起來詭異而莫測,片刻,他幽幽道,“是鎖天河。”
“萬象宮宮主跟我們說中央大陸出了意外,想來就是指這鎖天河了。”厄倫道。
就在這時,厄姍張嘴,巨大的黑洞中,三隻小小的身影迫不急待的相繼飛去,三隻小傢伙相繼落在厄姍懷中,嘴裡發出‘喵喵喵’的稚嫩叫聲。
三隻小傢伙在阿孃的懷裡東張西望,好半晌,沒有看到想看到的人,它們齊齊仰頭,用溼漉漉的眼睛看向厄姍,不是說能見到瞳瞳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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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儘量有二更,超過八點還更就沒有了,但我努力會有二更的,估計小貓和君踏天小寶寶之間會有一場戰爭~嗯,再加上塗一竺小姑娘和瞳瞳肚子裡的兩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