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府祖宅,青磚瓦房蓋成的堂屋裡,一名穿着寶藍色錦袍的中年男子端正地坐在主位上,那中年男子冷漠威嚴,隱隱流露出十分貴氣。
他的身後,立着一個青衣小廝,那小廝一臉不耐,滴溜溜亂轉的眼睛不時地瞟向門外。
站在一邊的蘭管家瞧着面無表情的中年男子和一臉惱怒不耐的青衣小廝,心中的焦急和怒意越來越難耐,然後轉過頭陪着笑臉道:“大總管,小的去看看那丫頭回來了沒有。”
中年男人面無表情地瞟了他一眼,沒點頭也沒說話,到是他身後的青衣小廝終於忍不住地揮手,“去去去,快去看,咱們大管家的時間緊的很,再說了,大事在即,要是耽誤了陛下的大事,別說是你們,就是候爺也擔待不起!”
蘭管家臉色隱隱發白,越發誠惶成恐,心中怒火和恨意交織,要不是這次大總管就是來接那丫頭走的,換了平時,他這次一定打死那誤事的賤丫頭。
蘭管家剛垮出門檻兒,就見蘭婆子和花青瞳一前一後走來,花青瞳的身後還揹着兩捆木柴,那兩捆木柴像兩座小山一樣壓在少女單薄纖細的身子上,遠遠看去,像是一座移動的小山,根本就看不到少女的身影。
坐在正位上的大總管目光一閃,冷漠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看到那少女將兩捆柴禾放在院子的牆角里,還沒直起腰來,就已經被蘭婆子一把抓住手臂,拖拽着朝屋裡快步走來。
大總管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花青瞳任由蘭婆子拽着,目光冰冷,面無表情。
她纖細的身板在蘭婆子粗壯的身體映襯下顯得越發單薄瘦弱,“大總管,她就是青奴。”
蘭婆子一把將花青瞳拉進來,一臉諂媚討好地對正位上的大總管說道。
花青瞳揉着被抓疼的手臂,擡起頭看向那正位上的中年男子,候府的大總管朱正德。
朱正德手握候府大權,文武皆通,是花正義的心腹,除了夫人,在府中,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朱正德冷眼掃了那蘭婆子一眼,就眯起眼睛打量花青瞳,不成想,正對上少女冰冷的沒有一絲情緒的眼睛,他一怔,這樣一雙眼睛,讓人過目難忘。
這少女的眼睛,碧空如洗,乾淨無塵,冰封千里。
少女看着狼狽,但細細一看,卻發現她五官精緻可愛,除了那令人難忘的眼睛,那小鼻子小嘴卻是胖嘟嘟的十分喜人,雖然冷漠,卻別有一番韻味。
單憑這幅相貌,若是送給普通貴人當個妾,運氣好也有可能一生無憂,只可惜……
朱正德身後的青衣小廝看着花青瞳,本來等不來少女他心中頗多怒火,但當看到少女的時候,他就無言了。
實在是,少女的長相也太喜人了些,不是絕色的美人,卻絕對一眼就能勾住人的視線,如果她能笑一笑,或許會更可愛些。再加上少女的樣子有些慘,他心中的不快便無聲無息散了。
“蘭管家,這是怎麼回事?”就算是庶出的,但也是有用的,怎麼可以這樣衣不蔽體?
朱正德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少女破舊的單衣上補丁摞着補丁,有的位置還破着洞,而這身衣服大概是幾年前的了,衣袖和褲腿都極爲短小,半截手臂和小腿都露在外面,除了凍的有點發青外,看起來潔白精緻的像白色的冰玉。
姿色是好姿色,但是顯然,蘭婆子並沒有將少女養好。
正待喝斥花青瞳給大總管行禮的蘭婆子臉色一變,訥訥地不知說些什麼。
但實際上,蘭婆也看着花青瞳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小腿心中暗自疑惑,因爲,上面布縱橫的傷痕居然沒有了。
別說合體的衣服,她日日打罵花青瞳,對她極盡虐待,身上能不留下疤痕纔是怪事,但現在……
朱正德卻不再理會遲疑無比的蘭婆子,而是話題一轉淡淡道,“時間緊迫,立即帶她去香湯沐浴,換上新衣,便先出發吧,一切等回了府再說。”
蘭婆子和蘭管家一愣。
青衣小廝走上前來不耐地喝斥蘭婆子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去準備?”
說時,青衣小廝一招手,候在一旁的兩名護衛將一個大箱子擡了上來,裡面是名貴花瓣,澡豆,胰子,新衣,首飾等物。
蘭管家推了蘭婆子一把,“你這婆娘,還愣着幹什麼,快去幫忙,別誤了大總管的事。”蘭婆子反應過來,顧不得再說什麼,連忙的喏喏而去。
花青瞳默默看着這一切,前世就是如此匆忙,一切都與前世沒有出入。
她微微垂下眼瞼,也不多問,乖巧地跟在蘭婆子和青衣小廝的身後去沐浴。
前世,她曾十分高興地以爲崔姨娘終於想到她了,要接她回去,還十分好奇地詢問朱正德府裡是什麼樣子,但得到的只是對方冷漠的眼神。
那樣冷漠的眼神,高高在上,帶着憐憫,盯着她如視螻蟻,讓她心臟都冷的發抖。
但是這輩子她什麼也不會問。
看着少女過於淡漠沉默的背影,朱正德挑了下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換了一般人都會好奇或歡喜吧?可他卻沒有從那少女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彷彿,那張臉天生就不會出現任何表情。這實在不像是一個在鄉下長大,沒有見識的十六歲少女該有的反應。
熱氣騰騰的水中,花瓣嬌豔,香氣沁人,花青瞳坐在桶中,任熱水溫柔地滑過身體,她閉着眼,心中的寒冷卻沒有淡去,反而越發濃重。
從看到朱正德的那一刻,她的腦海中就不斷地閃過前世的一幕一幕,冰寒徹骨,連血液都幾乎凍結。
她一遍一遍地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怕,不能怕,她是回來報仇的。
蘭婆子站在不遠處,眼神驚異地看着花青瞳,方纔,她清晰地看到花青瞳身上完好光潔的肌膚,要知道,就在昨天,她的身上還揹着無數傷痕,鞭痕,燙傷,各種各樣的傷,都是她打的,但現在,那些傷痕都沒了。
她心中驚異萬分,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說,只是看着花青瞳的眼睛越來越驚異。
她哪裡知道,圓圓給花青瞳排除體內雜質,可謂是蛻胎換骨,別說體表的傷痕,就是內臟的損傷也統統修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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