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鵬率領四科和五科的人,到花滿橋時,整個花滿橋的街道,全部被封了起來。朱慕雲正押着沙崑崙,在那家米粉店逐個審訊裡面的顧客。
在外面的時候,宋鵬已經打聽了事情的經過。這家米粉店,是沙崑崙向陳則民彙報的地點。朱慕雲將米粉店團團包圍,甚至將整個花滿橋周圍的街道全部封鎖,就是爲了找到軍統郊外組的人
“處座,抓到了沒有?”宋鵬問,他心裡暗暗嘆息,朱慕雲出動這麼多人,搞得雞飛狗跳,軍統的人又不是傻子,早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還沒有。就算他們不在這裡,也逃不出花滿橋。我是先封鎖花滿橋,再包圍的米粉店。就算他們逃出了米粉店,也肯定逃不出花滿橋。你的任務是將他們找出來,五科的人,應該有認識陳則民的吧?”朱慕雲問,在抓捕沙崑崙的時候,軍統的人就跟在後面。
哪怕朱慕雲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抓到陳則民。況且,他還先回政保局,向李邦藩彙報了工作,再到安全屋審訊沙崑崙。這麼長時間,軍統的人就算是爬,也爬出了花滿橋。
“不管有沒有,只要他在花滿橋,一定跑不掉。”宋鵬信誓旦旦的說。
他覺得,朱慕雲終於作了一個正確的決定。只有交給自己,纔有可能找到軍統。都說朱慕雲有自知之明,果然不錯。不管最後的功勞,朱慕雲是不是要佔大份,但他能把任務交給自己,就算立功了。
此時,大和街的一家日本人開的誘餌內,驚魂未定的羅澤謙,正在聽着鄧陽春的彙報。早上,鄧陽春突然來報信,沙崑崙被政保局抓去。當時他就大吃一驚,原本想藏在花滿橋號的地下室。但鄧陽春堅決認爲,必須離開花滿橋。
“朱慕雲率領二處和兩個警衛班,已經將花滿橋全部封鎖。除了米粉店外,也開始對周圍的住戶,逐一開始搜查。”鄧陽春說,他現在還覺得後背發涼。
如果自己再遲一步,新的古星站一干人馬,就要被一鍋端了。如果落在其他人手裡,鄧陽春還能想得通,要是被朱慕雲抓捕,他真的會一頭撞死。都被朱慕雲抓到了,還有臉面活在這世上嗎?
“看來沙崑崙招了。”羅澤謙看了旁邊的陳則民一眼,不滿的說。
“沙崑崙人很機智,沒想到骨頭這麼軟。”陳則民無奈的說,他讓沙崑崙去跟蹤朱慕雲,是看中了他的機靈,沒想到他一點也扛不住。幸好鄧陽春回來報信,要不然,他就要被抓了。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沙崑崙被抓的?”羅澤謙突然想起此事,鄧陽春匆忙回來報信,當時他並沒有懷疑。可現在回想整個事件,鄧陽春竟然是目睹了沙崑崙被抓的過程。
“巧遇,真是巧遇。我開車從王家港往中山大道走,結果正好看到了這一幕。”鄧陽春連忙解釋。
“看到了沒有,朱慕雲的破壞性有多強?如果任由這樣的鐵桿漢奸留在世上,我們以後會吃更大的虧。”羅澤謙冷冷的說。
他絕對不相信鄧陽春的說法,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昨天晚上,鄧陽春強烈反對自己暗殺朱慕雲,今天早上,他就出現在朱慕雲上班的路上。這裡面要是沒有貓膩,那纔有鬼了呢。
“站長,我還是昨天的意見,對朱慕雲動手要慎重。”鄧陽春緩緩的說,他相信,只要羅澤謙向總部彙報此事,暗殺計劃也就擱淺了。
“暗殺朱慕雲的計劃,是已經決定的事,不可更改。”羅澤謙搖了搖頭,今天的事情,讓他更加下定決心,必須暗殺朱慕雲。
鄧陽春朝陳則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說句話。但陳則民視若無睹,甚至還將臉背了過去,目光不與鄧陽春接觸。
鄧陽春暗暗嘆了口氣,陳則民之前是很聽招呼的,鄧湘濤剛走,馬上就抱住了羅澤謙的大腿。這樣的人,竟然還能擔任郊外組的組長。
“好吧,既然是站長決定的事,我不再反對。但是,這件事,一定要上報總部。”鄧陽春堅持着說。
“鄧陽春,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總部派我來古星,如果事事都彙報,還要我幹什麼?”羅澤謙冷冷的說。
“我只是擔心,此次沙崑崙被抓,朱慕雲一定會提高警惕。再想暗殺他,比登天還難。”鄧陽春原本想告訴羅澤謙,這是之前鄧湘濤特別叮囑的事。
但是,羅澤謙對此事非常敏感。如果說出鄧湘濤的名字,恐怕會更加堅定羅澤謙暗殺朱慕雲的決心。只要是鄧湘濤用過的人,羅澤謙都會特別警惕。就連鄧湘濤住過的房子,羅澤謙得知後,都不會再住。
花滿橋號,以前是軍統的秘密聯絡站,鄧湘濤雖然也去過,但並沒在那住過。羅澤謙爲了安全,在花滿橋號住了幾天。可今天就被朱慕雲圍了,想必,他對之前古星區的人和物,會非常敏感。
“不管有多難,我們都要去做。抗戰本就不是享受的事,我們來古星,是爲了殺敵抗日,不是享受悠閒時光的。對了,花滿橋那邊,以後不要再去了。”羅澤謙擺了擺手。
他指的花滿橋,具體指的是號。那個地方非常機密,但是,知道的人也不少。地下室雖然安全,可一旦被圍,就成了甕中之鱉。
“是。”鄧陽春說,作爲情報處長,他沒有爲羅澤謙準備住處的義務。既然羅澤謙嫌棄花滿橋,不去也罷。
“還有件事,我查了古星區原來的花名冊,發現總務科有個叫蔣斌的,每個月都領了薪水,爲何沒見到他的人?”羅澤謙問,這些原來古星區的事,只有鄧陽春才清楚。
古星站的時候,下面只有總務科,後來升級爲古星區後,才成立的古星區。但“蔣斌”依然是副主任科員,每個月按照領薪水。羅澤謙到任後,想與古星站的所有人都見個面,談次話,可他發現,所有人都不知道蔣斌。
“此事我也不知道。”鄧陽春搖了搖頭,並非他有意隱瞞,確實是不知情。要不是羅澤謙提起,他都沒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
“會不會是有人吃空餉?”熊秉厚突然說,這種事在部隊很常見。很多帶兵的,都會吃空餉。原本一百人的部隊,向上面報兩百人。多出來的一百人的軍餉,就被他們中飽私囊了。
“鄧湘濤應該不至於是這樣的人吧?”羅澤謙說,他在古星站的這段時間,還發現了鄧湘濤的一個秘密。
鄧湘濤在古星期間,雖然也幹出了一些成績。可是,他也有貪污公款的行爲。而吃空餉,正是貪污的行爲之一。
“他肯定不是這樣的人。”鄧陽春堅定的說,鄧湘濤或許會佔些便宜,但不至於如此明目張膽吧?就算吃空餉,走之前,也得把賬目做平啊。
“查。一定要找到這個蔣斌。鄧陽春,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羅澤謙緩緩的說。
“保證完成任務。”鄧陽春堅定的說。
在花滿橋,朱慕雲只等了一個多小時,沒有發現陳則民的蹤跡後,就回了政保局。抓捕軍統很重要,但向李邦藩彙報工作更重要。軍統抓沒抓到不要緊,可是及時向李邦藩彙報,則是重中之重。
朱慕雲詳細向李邦藩彙報了自己的安排,這麼多人,將花滿橋團團圍住。按照朱慕雲的說法,那是一隻蚊子也不飛不出去。
“局座,實在不行的話,我準備將花滿橋所有的人,全部抓起來。我就不相信,軍統能上天入地?”朱慕雲說。
“胡鬧,現在的任務,是要穩定市場,繁榮經濟。你這樣一搞,軍統沒抓到,卻搞得人心惶惶,還怎麼安定社會?”李邦藩沒有同意朱慕雲的建議,把花滿橋的人都抓起來,就連日本人也不敢有這樣的想法了。
古星確實有抗日分子,政保局的任務,也確實是對付抗日分子。但是,不能把抓捕抗日分子,凌駕到破壞民衆生活環境之上。要不然,就不是反日,而是幫着他們抗日了。
“好吧,我聽局座的。”朱慕雲無奈的說。
“你把任務交給宋鵬,想必他會有所收穫的。”李邦藩說,朱慕雲知道自己不行,把搜捕任務交給宋鵬,確實是選對了人。
“這種事情,也不用我親自出馬了嘛。米粉店的人,全部抓了起來,送到了看守所,等會我再去仔細審查一遍。”朱慕雲微笑着說。
“審查可以,但不能做得太過。”李邦藩提醒着說,朱慕雲的用意他太清楚了。什麼再審查一遍,不就是想借這些人有嫌疑之機,再敲他們一筆錢麼。
朱慕雲去看守所,不僅僅是想敲筆錢,主要還是要見華生,看他今天早上有沒有拍到照片。早上跟在自己身後的那輛車,雖然他只看清了車牌,但是,那輛車也跟着從王家港經過,想必華生是拍到了的。
ps:昨天晚上去機場接人,凌晨三點四十纔到家,七點還要送小孩上學,這一章就遲了點,抱歉。